我拿著畫筆的手愣了愣。
她從哪裏聽出來我有嘲諷的意思。
她從小被虐待,也是可憐的。
我是真心的在給她建議。
既然爸媽想要這個女兒,那他們就好好的在一起生活也好。
“你誤會了。我是想告訴你,你要學會探索光線和色彩,多觀察,多想想。要不然以後如果畫不出會很麻煩。”
“可以請你先離開嗎?我要繼續畫畫了。”
我不再關注她。
但是她卻突然抓住了我的右手。
“多謝你的提醒。”
“啊!”
我和她同時發出慘叫。
這是五年來,我第一次遭受到不能忍受的疼痛。
我和她的右手掌心被我放在一旁用來挽頭發的發簪直接紮穿。
我死死咬住牙,左手用力拔出了發簪。
隨即整個人疼得跪倒在地上,渾身顫抖。
拔出發簪時濺出來的血,都噴在了畫布上。
“這下他們不會怪我畫得不好了。”
她癱倒在地上,滿頭的冷汗。
但是嘴角卻帶著笑。
“天呐,這是怎麼回事?”
門口一陣慌亂的腳步。
“女兒你別嚇媽媽啊!”
媽媽的臉色蒼白,說話嘴唇都在顫抖。
我不知道她這聲女兒,是在喊誰。
“媽媽,別怪今棠姐姐,她隻是太嫉妒爸媽對我的好。”
她把血淋淋的右手舉到媽媽麵前,眼裏的淚不停地往外湧。
“可是,我真的好想和爸爸媽媽學畫畫。我再也不能像今棠姐姐一樣讓你們驕傲了。”
“今棠,你的手怎麼樣?”
顧安跑進來扶起我。
周念棠當時太用力,簪子的上端造型全都紮進了我的掌心。
“那個女的手心隻有一個小洞,今棠整個掌心都爛了,肯定是她動的手!”
“那是她故意在裝可憐!竟然因為我們對念棠更好,就想著去報複念棠。”
媽媽怒目瞪著我。
“怎麼可能會有人用更加傷害自己的方式報複別人?”
“說不定就是這小畜生品行惡劣,基因裏帶來的劣種,和她親生爸媽一模一樣。”
爸爸說著說著,眼睛轉到了沾滿了血的畫布上。
“我知道了,你是害怕念棠以後畫的比你好,所以故意斷了念棠的路。謝今棠,你怎麼能這麼惡毒?”
“從小到大,我們是怎麼教你的?”
我這段日子壓抑的情緒,現在終於忍不住了。
“難道你們看不出來她在裝嗎?我到底哪裏讓你們不滿意了,你們要這樣傷害我?”
“對,我就是基因惡劣,那也是從你們那兒遺傳的。誰也別笑話誰,一家子劣種。”
“你個畜生!”
爸爸扭頭四處找東西。
顧安緊張地擋在我前麵。
但是他能擋住我的身子,擋不住我因為劇痛垂在一旁的右手。
“我倒要看看,你這種冷血的人到底會不會痛。”
最粗的畫筆,狠狠戳進了我破爛的掌心。
爸爸甚至攪動了幾下。
“你瘋了!”
顧安一拳把爸爸打到了地上。
“我這是在學她。”
“神經病嗎你?”
顧安把爸爸摁在地上不敢鬆手。
“五年前我和你媽媽出車禍,醫院下了病危通知。當時你在幹什麼?”
爸爸抬了抬嘴角,露出一個無力的笑。
“你跟醫生說要和同學出去旅遊。一直到我們恢複後你才回家。”
“這麼多年,我們從來不敢提這件事,就怕影響我們一家人的感情。”
媽媽也把頭扭了過去不看我。
這些年,爸媽從來沒提過這件事。
我以為是他們不記得了。
但原來從那時候開始,他們已經開始對我不滿了。
“今棠不是這種人,今棠你快解釋。”
看著顧安焦急的樣子,我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因為當時我的確是那麼和醫生說的。
“養條狗都不會對自己的主人那麼冷漠。原來你是條野狗。”
“今棠才不是什麼野,反正她肯定是你們的女兒!”
顧安從口袋裏拿出折疊起來,還沒開封的文件。
“雖然伯父伯母不同意,但是我還是偷偷拿了你們的頭發去做了親子鑒定。”
“希望伯父伯母看完以後,能向今棠道歉,知道你們對自己的女兒,到底做了些什麼。”
“這袋子裏的,就是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