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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這些疤痕，秦言暮直接被釘在原地，呼吸滯在胸口，喘不上氣來。

眼神從震驚到心疼，最後目光了然，變成難以言喻的愧疚。

“笙笙......是因為我對不對？”

他的聲音微微發顫，幾乎不敢開口。

江笙月淡淡地望著他，像是在回憶，又像是在述說別人的故事：

“那年，我們簽下一筆大單，足以讓整個公司起死回生，可同樣，利益太大，碰了別人的蛋糕，他們綁架了我，說要你一個人帶錢來贖人。”

“然後呢？”秦言暮聲音沙啞，心痛到無法呼吸。

“他們不僅想要錢，還想要你的命。”

江笙月歎了口氣，“其實那個時候，我不希望你來，你沒有救我的義務，隻要你放棄我，就可以拿到唾手可得的財富，徹底翻身成為人上人，我祈禱著你識破他們的陰謀，哪怕代價是放棄我。”

“可，你還是來了。”

江笙月的嘴角揚起一抹苦澀的笑容，想到這裏，她竟然還是可恥地感受到幾分幸福。

“從小，我就在父親的拳頭下長大，母親很早以前就跑了，我當然不怪她，要是我也會這麼選，所以，我理所應當地認為你也會拋棄我。”

“但你來了。”

“我無法形容那一刻對於我的震撼，隻是無比確認，我願意用我的命換你的命，所以我撲到你身上替你擋下了十七刀。”

秦言暮瞳孔猛地一縮，腦海中仿佛有什麼畫麵一閃而過。

他依稀記得，那是個大雨夜，醫院急診室的燈刺眼得讓人窒息，他抱著渾身是血的她，哭得像個無助的孩子。

“笙笙......”

知道秦言暮在想什麼，江笙月難得用溫柔的眼神看向他。

“阿暮，別自責，我心甘情願，真的。”

對於那時的她來說，世間萬般皆苦，他堅定的偏愛就是救贖。

所以，哪怕秦言暮後來因為這些傷疤嫌棄她，她也從來沒有後悔過。

“醫生說，即便救過來，我以後也很難再懷孕了。”

江笙月聲音輕得像一片羽毛，“你抱著我，說沒有孩子就沒有孩子，隻要我能醒過來，你願意付出一切，哪怕是生命。”

她從不質疑真心，但真心瞬息萬變。

江笙月的眼神空洞，語氣卻帶著淡淡的諷刺。

“誰能想到呢？我們會走到今天這一步。”

秦言暮的喉嚨緊得發不出聲音，心疼的眼淚再也忍不住落了下來，他抬手顫抖著想要觸碰她的傷疤，卻被她輕輕躲開。

“阿暮，別碰。”江笙月低聲說道，“這些傷痕，連我自己都不想看見。”

她撿起衣服重新穿好，背對著他。

“阿暮，你看，現在的我們，像不像一場荒誕的笑話？”

曾經付出生命也要拯救的愛人，卻走到了如今相看兩厭的地步。

空氣中充滿了難以言喻的沉重，秦言暮的胸口仿佛壓著一塊巨石，他不知道該說些什麼，隻能低下頭聲音沙啞：“對不起......”

江笙月歎了口氣，轉身離開，聲音透露著疲憊的淡漠。

“阿暮，沒有意義了。”

秦言暮一怔，似乎想反駁，卻什麼都說不出口，他看著她消瘦的背影，忽然覺得胸口很悶，仿佛什麼重要的東西正在一點點失去，可他卻再也抓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