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漱之後,沈知墨在被窩裏躺了好久,身體才暖和起來。
他閉上眼,剛有了睡意,門口就傳來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十幾秒後,臥室燈被打開。
蘇挽歌披風戴雪地闖了進來,看到他的那一瞬間,才終於舒了一口氣。
她脫下濕掉的衣服,上前將鑽入他的懷裏,語氣裏還帶著未散盡的緊張和擔憂:“老公,你沒看到我發的消息嗎?怎麼不回消息呢?”
“我等了你很久,你一直沒來,結果聽人說二環那邊出了小車禍,我還以為你出事了,把我嚇瘋。”
一個車禍而已,就要瘋嗎?
那要是等他的死訊傳來,她又會是什麼反應呢?
沈知墨想不出那個場麵。
他扯了扯唇,麵不改色地撒了個謊,聲音有些虛弱:“今天有點感冒,身體不舒服就睡了,沒看到你的消息。”
看著他蒼白的臉色,蘇挽歌愈發緊張了。
她連忙翻出了感冒藥,又去燒了開水過來,輕輕摸著他的額頭,眼裏隻有心疼。
“現在呢?有沒有好一點?”
沈知墨定定看著她,沒有回答她,岔開了話題:“你呢?胃還疼嗎?”
蘇挽歌的身體僵住了,眼神閃爍不定。
幾秒後,又很快恢複如常。
她抱著他睡下,抬手關了燈,隻剩下溫柔的聲音回響在房間裏。
“老公,我不重要,隻要你沒事就好。”
雪下了一夜,終於停了。
第二天,沈知墨被一陣震動聲吵醒了。
他迷迷糊糊地伸出手,摸到了蘇挽歌的手機。
浴室裏傳來嘩嘩的水流聲。
看著不斷更新通知消息的界麵,他輸入了密碼。
一點開,一個群聊就彈了出來,他劃到最上麵。
“挽歌,你的白月光今天回國,你不去接機嗎?”
早上六點,蘇挽歌應該還在睡夢中,回的消息裏有個錯別字。
“什麼百月光,不要打擾我陪老公。”
群裏安靜了好一會兒,才又熱鬧起來。
“?挽歌,剛剛沈知墨盯著你回消息了?怎麼能說出這種惡心的話啊?”
“就是就是,在他麵前演演戲得了,江雲深都回國了,你可不能不去啊!”
看到這個名字,沈知墨才想起,江雲深好像是蘇挽歌高中時談的男朋友。
她在日記裏也回憶過這件事,說之所以會和他在一起,是因為他長得太像沈知墨了。
她很好奇,像沈知墨這樣不近人情的人,談起戀愛來會是什麼樣子,所以才追了江雲深。
後來,江雲深高中畢業就出國了,兩個人也就分手斷聯了。
因為在一起的理由聽起來很奇怪,所以對這段感情,蘇挽歌一直都是避而不談的。
大家卻誤以為江雲深是她忘不了的白月光,所以不停調侃著。
“又不說話了?不會是陪著沈知墨久了,真動心了吧?”
“開什麼玩笑,她們倆可是天選宿敵!你忘了挽歌還發過誓,說就算全天下的男人都死光了,她也絕對不會喜歡上沈知墨嗎?”
一片吵嚷裏,蘇挽歌隻回了兩個字。
“地址。”
看完所有聊天記錄,沈知墨沉默了很久。
原來一大早上洗澡,是為了這個。
他把手機放回原位,蘇挽歌也正好出來,溫柔的抱住他:“老公,感覺好些了嗎?我做了早餐在鍋裏熱著,你記得早點吃然後好好休息,我有點事,先出門了。”
沈知墨沒有拆穿她的謊言,默默點了點頭。
他又睡了一會兒,直到中午才起來,拿著證件去辦移民手續。
樓上樓下跑了好幾圈,才終於辦妥。
工作人員提交申請,把證件還到他手裏。
“大概需要三十個工作日,申請結果就出來了。”
沈知墨點了點頭,發了條消息告訴給父母。
出來時,天都要黑了。
他剛攔到車,蘇挽歌室友的電話就打了過來。
“知墨哥,挽歌喝醉了,你有時間來接她回去嗎?”
“不……”
話剛起頭,沈知墨又咽了回去。
他不想讓人知道他要離開的事情,所以不能露出任何端倪。
“地址。”
二十分鐘後,沈知墨到了包廂門口。
裏麵吵吵鬧鬧的,他敲了幾下沒有反應,直接推開了門。
砰地一聲,放在門上的一桶水落下來,將他渾身都淋濕了。
木桶砸在他腳上,痛得他往前趔趄了幾步,卻被一根細繩絆倒了。
他抱著腿蜷縮成一團,整張臉皺在一起,濕發黏在一起,看上去狼狽至極。
房間裏卻爆發了能掀翻房頂的歡呼和尖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