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實話,我沒想到一向當甩手掌櫃的沈曉藍,會有這種反應。
可能是我最近的反常終於引起了她的注意。
沈曉藍眼裏閃過一絲慌亂,一把攥住我的手,逼問道:“你究竟想做什麼!”
我剛想實話實說,就聽到後台傳來何書言的尖叫聲。
沈曉藍飛快扔掉我的手機,大步衝了過去。
而我默默撿起手機,按下了付款按鈕,才來到後台。
畫框碎了一地,何書言倒在地上,手腕被畫框的木刺紮得血流不止。
“唔……沈姐姐,是宋霄哥讓我過來整理的,我真的沒想到這些畫框會砸下來,我明明很小心了,是我哪裏做錯了嗎?”
沈曉藍小心翼翼地捧著何書言的手,已然紅了眼。
下一秒,她轉過頭,對我怒吼道:
“宋霄,你鬧夠了沒?”
“何書言是我的助理,平時隻收拾我的東西,你讓他來幹重活,居心何在?”
“這些年你在酒桌上不三不四我忍了,你現在已經敗壞到要陷害別人了嗎?”
無視掉周圍狐疑的目光,我沉著臉解釋:
“不是我讓他來的,我剛剛明明在前麵……”
沈曉藍忍無可忍地打斷我:“你當然不用親自過來,我的畫室上上下下都是你說了算,你可以隨便找個人替你來!”
“書言出了這樣的事,我不能就這麼算了!”
說罷,她直接抄起一幅角落裏的畫,狠狠砸在我腳邊。
實木的畫框狠狠砸在我的腿骨上,尖銳的邊角刺破我的皮肉。
鮮血汩汩地冒了出來。
“這是替書言還你的!所有人都給你聽著,以後我畫室的工作,和宋霄無關!誰再敢聽他的做事,就滾出畫室!”
“宋霄,什麼時候書言原諒你了,你再來畫室!”
沈曉藍把何書言攙扶起來,直接撞開我,頭也不回地離開。
我站在原地,眼角還是抑製不住地濕潤了。
小腿上的血,流淌到砸在腳邊破碎的畫框上。
這是沈曉藍向我表白時花了三個月畫出來的,也曾是她最寶貝的一幅畫。
用三萬個我的名字,繪製成的,我們曾經期許的未來——去巴黎看日落。
可現在,曾經熱烈的愛意被她束之高閣,少時的承諾也被她親手打破。
我將畫框裏的畫紙取出,親手撕了8下,將粉碎的紙屑丟進了垃圾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