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王退役十年,我為了報恩,隱姓埋名入贅陸家。
一對惡母女以為拿捏住了我,令我做家庭主夫,動不動對我呼來喝去。
我已十年沒回去過年。
今年我媽臨近大限,我無論如何也得回家看看。
嶽母見攔不住我,一氣之下倒在地上,說自己心臟病發了。
妻子把嶽母送到醫院搶救,讓我在家籌錢。
我弄來了80萬,趕去送錢時,出了車禍。
臨死前我看一眼車內,車裏是妻子一家的仇家。
死後,我靈魂飄到醫院,嶽母正在給她妹妹打電話。
“什麼心臟病,我裝的,他還不是乖乖聽話,現在還在給我籌錢救命呢。”
“還治不了他了?入贅了我們家就是我們的人,就該老老實實伺候咱們。”
恨意讓我重生,這一次我不會再愚昧報恩,辱我欺我的,我必百倍償還!
... ...
1.
一陣暈眩,我扶著牆站起來,發現手裏拿著菜刀,砧板上擺著幾顆白菜。妻子最愛喝蛋花白菜湯,常拍朋友圈炫耀她老公會下廚。
客廳電視裏傳來趙本山小品的聲音,伴隨著嶽母和妻子愉快的笑聲。
我感受到對身體的掌控力,確認自己真的重生了。
我沉默地繼續切著白菜,把切好的和之前的堆在一起,放下菜刀走進客廳。來日方長,現在還不急著動手。
“子軒,你怎麼出來了,年夜飯的菜還沒準備完吧?”
嶽母見我出來,立刻問道。
“夠吃了。”
我麵無表情地坐在角落的椅子上,揉著發酸的手腕。自那年手部中彈後,一直沒有恢複。
“夠吃多久啊?初二我那幾個外甥女都要來,你不多準備點,到時候又不夠,去年大家都沒吃好,多丟人。”
我就等著她這句話,聲音一冷。
“阿姨,為了報答您的恩情,這些年做什麼飯我也沒有推脫過。平時她們周末帶著孩子來蹭吃蹭喝也就算了,過年還兩手空空就來,我活這麼大沒見過這麼懶的表姐。”
嶽母沒料到一向沉默寡言的我,竟說出這麼一番話,而且字字帶刺。
“周子軒,你這是什麼意思?你是不想讓你表姐們過年來走動了?你這個妹夫當得也太不像話了吧?給我們家入贅了,做幾頓飯都不願意?”
“您也知道過年呢,您們在暖和的客廳看春晚,我一個人在冰冷的廚房忙活,連人都見不得。不如我今天就和小柔離婚算了。”
說著我就要去開門,嶽母果然慌了神。
她這些年靠著能說會道,加上我的忍氣吞聲,過得不要太春風得意,鄰裏都誇她治家有方。這一下,可不是麵子裏子都沒了?她一下子躥到門前擋住,強擠出一絲笑容。
“子軒,你如今也是出息了。你要是想看春晚就直說,一個男人,言出必行,還整這出?”
我微微一笑,總是拿這套來壓我。無所謂,慢慢來。
“小柔,還不來治治你老公!”
我和嶽母在這鬧,我那張牙舞爪虛榮心極強的妻子已經湊了過來。
“子軒,別鬧了,我們知道你這些年過得委屈,你忍一忍,都是為了這個家好。”
2.
她伸手過來抓住我的手腕,另一隻手搭上我的肩膀,傳來一股香氣,不經意間觸碰到我的後頸。
這親昵的動作沒有讓我感到溫暖,反而讓我回想起上一世被撞擊時頸椎斷裂的劇痛。
我猛地甩開了陸柔的手。
“我鬧?那我就讓你看看什麼叫鬧。你弟弟們想吃餃子,讓你媽去包。”
我大步走進廚房,端起那盆和麵的大盆,徑直將麵團全部摔在地上。一米八的個子,將麵團摔得稀碎。
“再使喚也得有個度。”
嶽母剛好走進來,那件價值不菲的羊絨衫瞬間被白花花的麵團濺滿,粘稠的麵團順著衣服往下滑,她氣得渾身發抖,臉色鐵青。
“周子軒,你瘋了不成?你忘記十年前我們怎麼救你的了麼?”
“沒錯,但十年前的那筆恩情,我當牛做馬,也算還得差不多了。”
看著嶽母狼狽不堪的樣子,我冷冷一笑。這還隻是個開始!
嶽母捂著胸口直喘氣,蘇雨桐趕緊過去安撫她。
“周子軒,你他媽大過年的發什麼瘋?趕緊給我媽道歉,不然別怪我對你不客氣!”
老婆陰沉著臉,衝我怒吼。
我不屑一顧,在她媽和弟弟們麵前裝溫柔賢惠,在我麵前就原形畢露了。
“這是要氣死我啊!我得找親家問問,他們是怎麼教出這種兒子!恩將仇報!”
“好啊,這就聯係我父母,我看看他們怎麼說的。”
我掏出手機遞到嶽母麵前,她眼珠一轉,立刻推開了手機。
“你做得不對,我是長輩,我大人有大量不跟你計較。不就是做頓飯嗎,我來給親戚們準備就是。”
“你不懂事是你的問題,我可不能讓親家操心,這叫識大體。”
說完拉著女兒回了臥室。
老婆還想出來對我說兩句,被嶽母拽了回去。
我獨自坐在沙發上,熒幕上歡聲笑語不斷,窗外煙花綻放,到處洋溢著節日的喜慶,我的內心卻隻有一片冷意。
陸柔當初救我時年輕貌美,溫柔賢惠,陸家還投資了我們家的生意,把我們家從家破人亡的低穀裏拯救出來。但最終,女兒終究是像母親,麵目越來越可憎。
3.
我的家在鄰市,隻有一個小時高鐵路程。
婚後整整十年,我從未回過家門一次。街坊鄰居說我這個兒子不孝順,我父母受不了閑言碎語,跟人爭執起來,結果被人家一大群人圍住。
從那以後,他們過年就把自己關在屋裏,大門不出二門不邁。
為什麼回不了家?因為要在這伺候回門的親戚們。
嶽母說了,親戚回門是貴客,就該享受。她們最愛在席上說,我曾經呼風喚雨又怎樣,還不是乖乖給他們家入贅。
真可笑,入贅又不是賣身,怎麼就不能回去了?
陸柔卻愁眉苦臉地說:“親戚們是客人,讓媽一個人忙活這麼多人怎麼行,等過完年我陪你回,給足你麵子。”接著她便淺笑著來勾我腰帶,看在她年輕貌美的份上,我一忍再忍。
然而時間一長,這話就被她拋到九霄雲外去了。
我真心實意想回報他們陸家的恩情,可年初一時我看視頻時看見母親臥床不起,才知道因我的長期疏忽,她的病已經到如此地步。
我意識到是時候了,我改回家陪陪父母。
我把一切都準備妥當了,忙活了整整一天,家裏弄得幹幹淨淨,還準備了幾個大紅包。麵子裏子都給了。
可我要走時,嶽母死死拽著我不鬆手,怎麼說都沒用。跟老婆說起,她眼光躲閃,“子軒,親戚們就要到了,他們想你想了許久,咱們年後再回去吧。”這一拖,又是許久。
這次我已決定不忍,甩開她就去拿行李。
“你敢走,不管我的親戚們,你要把我氣死啊!”
嶽母突然倒在地上,捂住心口,大叫起來。
我一愣,腳步剛停,老婆一把推開我,背起她媽就往醫院跑。
我想跟去,老婆衝我大吼:“你把我媽氣出心臟病了,還敢來?趕緊去籌錢,想看我媽死嗎?”
我愣住了,卻又不能對恩人見死不救。我打電話給父母,他們從公司流水裏抽調出五十萬,我又找親戚東拚西湊了三十萬。
拿到錢後,我騎上摩托就往醫院去,誰知被一輛轎車迎麵撞上,當場斷氣。後來我才知道那車裏是我妻子一家商業上的仇家,找不到她們,便衝我撞來。
可能是太不甘心,我的魂魄飄到了醫院。
卻看見她麵色紅潤,哪有半點吃不消的樣子,正跟小叔子們打電話。
“什麼心臟病,不過是我裝的罷了。”
“他被我這一手震得不輕,現在還在外麵張羅救命錢呢。”
“不給他點顏色瞧瞧,他哪會老實聽話?再厲害的人,也要 拜服在我們母女手下。”
原來這都是她設的局,是要馴服我的手段。她洋洋得意地向兒子們炫耀自己的計謀。
“讓外人知道他把嶽母氣到心臟病發,這輩子在公司裏都抬不起頭,還不是任我擺布?”
新年的鐘聲敲響,外麵鞭炮聲震天,我正沉浸在濃重的回憶中,嶽母換了身幹淨衣服和老婆一起走了出來。
“子軒,是媽不對,平時沒怎麼關心你的意願,以後媽多體諒你。”
4.
見我沒搭理她,她又捅了捅女兒。
“是,我也做得不怎麼好,讓老公受委屈了。”
我低下頭,沒忍住嘴角的嘲弄。裝完了這一套,肯來和緩一下關係了?明明我是家裏的大兒子,卻為了報恩做家庭主夫,受這對惡母女欺淩。
爸媽常說我和老婆要多互動感情,多顧及一下以前幫襯我們的的恩情。
嶽母一個人,照顧我們小兩口不容易,要多體諒體諒她。
但他們素來仁善,不知道世界上竟還有這樣蹬鼻子上臉的惡人。甚至連他們陸家的公司,背後也是我在把控。我知恩感恩,如今卻讓我落到如此地步。
曾經我太愚笨了,才讓嶽母肆無忌憚地拿捏我。
但好戲還在後頭呢,不是麼?
“也怪我脾氣一時上來了,我不會忘恩的,你們多包涵。”
我冷冷地扯了扯嘴角,大年夜就先這樣吧。
早上,嶽母來拍門。
“子軒,怎麼還不起,我和雨桐都等著你做初一的菜呢。”
我睜開眼,冷冷道:“行。”真是原形畢露,沒臉沒皮。
圍上圍裙,煮了餃子,做了一桌菜,端上桌,我剛坐下,老婆就皺眉挑剔。
“這醋也太多了,我媽胃不好,吃不了這麼酸的,你再去調一個。”
見我坐著不動,老婆眉頭上揚要發火,嶽母打圓場。
“沒事,我這把老骨頭能吃幾個餃子,得給你親戚們留著。”
我冷笑一聲,裝作沒聽見。
“啊!”
突然嶽母驚叫一聲,老婆放下筷子關切地看著滿臉痛苦的嶽母。
“怎麼了媽?”
“嗓子好像被什麼東西紮了,子軒餃子餡是不是有啥東西。”
什麼東西?不過就是最後包的幾個餃子我灑了點碎刀片,小手藝。
我搖搖頭,將自己的責任摘清。
嶽母渾身顫抖,硬撐著把餃子全吃了。
她們不想跟我鬧翻,這下倒是能忍得很。吃完飯,嶽母勉強站起來收拾了東西。
我隨便披了件外套,出了門。這隻是第一步,開胃小菜。
大年初一的藥店人很少,我看了看跟我媽症狀相似的病的藥,讓醫生全包起來送回去。重來一世,我一定要將媽救回。
5.
逛了一天,我拎著給媽的大包小包禮物回家後,嶽母雙手沾著麵粉,本來想發火的表情,生生被我手上的東西扭轉成了諂媚神色。
我知道她看到了我手裏那個她心儀已久的按摩儀了,以前因為太貴,即使是她也不舍得買。
“子軒,不就是和媽拌嘴了嗎,不至於買這麼多東西賠罪,媽也不是那小氣的人。”
她真當我還是從前那個窩囊的男人呢,她稍微有點不開心,就花心思哄她。
我冷冷一笑,帶著東西回了房間。
很快陸柔跟了進來,一雙眼睛都在那堆禮品上瞄,這是替她媽探底兒來的。
“老公,我們這出事就算過去了好不好?”
“什麼事兒?”
“離婚呀。我知道你說的隻是些氣話,你這麼好的老公,我陸柔打著燈也不好找呀。”說著她的身軀便貼上來,傳來一股嫵媚的香氣。
聽了這話,我內心冷漠,都成老菜幫子了床上都沒味了,還玩這套?
“我還要靠你,買包包化妝品呢。”
“你也知道,現在我們陸家公司效益不太好,我都好久沒買過奢侈品了。”
“陸柔,你真需要錢,我有個法子。”
我朝她勾了勾手指,在她耳邊說了幾句話,她眼睛瞬間亮了。
陸柔出了臥室,喜滋滋地去哄那個忙碌了一天,為她妹妹們準備大餐的媽去了。
我直接洗洗躺下睡,閉上眼,前世見不到媽媽最後一麵的怨恨便湧上來。
我真是每分每秒地盼著,盼初二清晨快點來到。
迷迷糊糊睡著,做夢都是嶽母握著胸口假模假樣倒下去的情景,隻是這次,她逃脫不了製裁。我也終如高飛的雄鷹,擺脫入贅和報恩的牢籠。
昨晚雖然心潮激蕩,睡得很晚,但是初二一早我仍然早早醒來。
我洗漱整理,把昨天買的禮品,都放到了客廳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