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老公的車裏發現一部全新的蘋果手機。
以為是他給我的驚喜。
可第二天卻在小號朋友圈裏看到了小保姆發的實況照片,慶祝她男朋友給她換了新手機。
我下意識點開照片,卻意外聽到了老公溫柔的聲音。
“寶貝~你還要讓我等多久,快來呀~”
我如墜冰窟,忍不住打電話去質問,卻隻聽到了老公冰冷的聲音。
“袁滿在我們家工作那麼久,給她買部手機獎勵一下又怎麼了?別在這無理取鬧!”
聽著電話掛斷後的嘟嘟聲,我終於對這段貌合神離的婚姻死心,決定離開。
1.
從醫院回到家,就看到袁滿和顧瀾之全都坐在沙發上。
兩個人一左一右,全部都在盯著手裏的手機。
我仔細看了看,顧瀾之手上的手機也是新款,和袁滿的手機一黑一白,像極了情侶款。
我控製不住的攥緊了口袋裏的孕檢單。
門砰的一聲關上,沉浸在手機裏的兩個人終於回過神來。
袁滿站起身哎呀一聲:“對不起啊太太,我忘記了時間,今天沒有做飯!”
她說著抱歉,臉上卻全是挑釁。
我默不作聲,想掠過她回房間。
“付瑤,你去做飯。”
清冷的聲音在背後響起,我的脊背一寸寸僵住。
我緩慢的扭過頭,像是沒有聽清:“顧瀾之,你說什麼?”
顧瀾之眉心閃過一絲不耐:“你去,今天我想喝你煲的湯。”
“做三個人的份。”
我的指尖瞬間麻木,耳中響起一陣嗡鳴。
和顧瀾之結婚之後,我隻下過一次廚房。
那次是顧瀾之生病,吃不下東西,我隻好自己跑去廚房,想要煲湯給他喝。
可結果就是火候沒有掌握好,差點炸了廚房。
那時候的顧瀾之拖著病體跑到廚房,連忙把我拉到懷裏關心我有沒有事。
然後他紅著眼和我說:“以後我們請保姆或者做飯阿姨,你別進廚房了,廚房炸了沒事,如果傷到你那我可心疼死了。”
見我還僵沒動,顧瀾之輕嘖一聲:“發什麼呆?”
袁滿見狀,收起手機走過來挽住我的胳膊,炫耀道:“太太,想要抓住一個男人的心,就要抓住男人的胃,你看我,就是因為做飯好吃,才成功追到了我的男朋友。”
袁滿這話一出,靠在沙發上的顧瀾之眼中漾開笑意。
我隻是覺得更冷。
被袁滿拖到廚房之後,她拿出食材,趾高氣昂的指揮我將食材放進鍋裏。
最開始我還做的像模像樣,顧瀾之也站在門旁觀看。
他笑著說:“這個樣子還挺賢妻良母的。”
我扯了扯嘴角。
賢妻良母,這個詞賦予了女人枷鎖。
我曾經和顧瀾之說過,希望他不要用這個詞誇我。
他信誓旦旦和我保證:“老婆,在我這裏,你永遠是自由的,我永遠都不會給你套上枷鎖。”
可現在的顧瀾之卻忘了。
我的思緒飛遠,可還沒來得及飛太遠就被一聲尖叫聲叫了回來。
鍋中的湯已經耗幹,糊味順著空氣彌漫。
袁滿的尖叫聲嚇得我抖了一下,指尖直接甩到了滾燙的鍋上,當時就紅了一片。
顧瀾之走進來,先一步將袁滿拉出廚房,隨後才關上火查看我的傷勢。
他拽住我的手,皺著眉頭打開水龍頭:“怎麼這麼不小心?起水泡了,得去醫院。”
沒等我開口,他又拉著我去了車庫。
久違的關心讓我心中暖了暖,可我拉開車門。
副駕駛已經被一條破洞絲襪霸占。
顧瀾之的視線也落在這條絲襪上,他麵上劃過一絲尷尬,然後將絲襪隨手團了團扔到後座上。
“袁滿絲襪濕了,所以才脫下來扔車上的,她忘記帶走了。”
我扯了扯嘴角:“是嗎?那你們還挺親密的。”
顧瀾之抿緊嘴唇,一言不發。
我嗤笑一聲,催促他趕緊開車。
2.
車子開的又快又穩,隻是在去醫院的半路顧瀾之的手機鈴聲急促的響了起來。
他猛踩刹車,車子停在了路邊。
毫不避諱的開了免提。
袁滿嬌滴滴的哭聲響起:“先生,家裏好像進老鼠了,怎麼辦啊。”
顧瀾之的臉色變了變,他打開車門的鎖,催促我下車。
我被燙到的地方鑽心的疼,聽見這話止不住咬牙蹙眉。
“顧瀾之,小區裏日日都有保安保潔搜查清理,哪來的什麼老鼠!”
顧瀾之看了我一眼,又開始不耐煩。
“袁滿自己在家,要是真出了什麼事怎麼辦?”
話音落下,他終於再也等不下去,直接推開車門,推我下車。
我站在冰天雪地裏看著他毫不猶豫的離開,隻覺得可悲。
從前的顧瀾之,從來都不會將我自己扔下。
路上沒車,我忍著疼痛一步一步走到了醫院裏。
到了掛號的窗口,我輕聲開口:“我要打胎。”
流產手術做的很快。
半個多小時之後我就恢複了清醒。
手機在床邊嗡嗡作響,是顧瀾之打來的電話。
“老婆,你手上的傷處理了嗎?”
我動了動手,才見到手已經被護士處理過了。
低低的“嗯”了一聲。
那頭的顧瀾之鬆了一口氣,然後才繼續說下去。
“家裏沒有老鼠,是袁滿看錯了,幸虧她看錯了,不然真有老鼠我還擔心會嚇到你。”
對於他這套說辭,我隻是扯了扯嘴角,什麼都沒說。
如果真的擔心我,又怎麼會扔下我獨自回家?
在他心裏,隻不過是我不重要罷了。
我咳嗽了一聲,然後才開口:“還有事嗎?沒事掛了。”
顧瀾之喊住我的名字:“你正好在醫院,再給袁滿帶一些維生素片回來吧,我看她床頭的維生素吃空瓶了。”
我心臟一痛,忍不住開口質問:“顧瀾之,你是怎麼知道一個保姆床頭的維生素吃空了的?”
顧瀾之聽見這話,瞬間惱羞成怒:“你能不能不要總胡思亂想?人家在我們家做了兩年,一個正常人也會關心一下吧?真不知道你最近怎麼回事,總是疑神疑鬼!”
“隨便你吧,記得帶維生素回來。”
電話掛斷後我愣了一會,細細數了我和顧瀾之交流的幾句話。
他隻關心了我一句。
其他時間,都是在說袁滿。
我躺在病床上等待麻藥的效果徹底消失。
為了消磨時間,我拿著手機下意識就點開了朋友圈。
3.
半個小時前,袁滿發了一條朋友圈。
是在奢侈品店購物,發了九宮格。
我一張一張查看,果不其然,每張照片播放後都有顧瀾之的身影。
或入鏡的手,或入鏡的皮鞋,又或者是低沉溫柔的聲音。
流產手術後小腹隱隱作痛,我捂著肚子站起來,又去藥房拿了兩瓶維生素後離開醫院。
隨手打車回到家裏,家裏空蕩蕩的。
我隻好點了一個外賣,然後開始在手機上和上司說出國的消息。
沒一會,大門打開。
顧瀾之有說有笑的和袁滿走進來,手裏還拎著不少大牌奢侈品。
我的目光落在他們兩個人身上。
顧瀾之向旁邊走了一步,和袁滿拉開距離。
隨後放下手中的東西朝我走了過來。
“你從醫院回來了?我看看手上的傷。”
他低頭就想牽我的手,我下意識躲開他的觸碰。
“沒什麼事。”
這是我第一次這麼冷漠的對顧瀾之說話。
他愣了一瞬間:“你生氣了?”
從前我會生氣,但現在的我,早就已經不在乎了。
搖了搖頭,又塞了一口米飯。
顧瀾之現在一旁,似乎有些不知所措,他緩了一會,才從口袋裏掏出一根口紅。
“我看你的口紅裏沒有這個色號,所以幫你買回來了。”
袁滿輕笑一聲:“是呀,太太,先生可記掛你了呢!”
我抬了抬眼皮,這個品牌以難看出名的色號就擺在我麵前。
我回家的時候,還看到袁滿在朋友圈抱怨,為什麼奢侈品店要送她一支醜口紅。
隻是我沒想到,顧瀾之會將這隻口紅送給我。
我推開顧瀾之拿著口紅的手,冷聲道:“你有沒有想過,我沒有這個色號,是因為它很醜。”
顧瀾之聽見這話,隨手撇開口紅,冷聲道:“付瑤,你到底想怎麼樣?哄你也不行,送你禮物也不行,你到底有什麼可生氣的?”
扒拉完最後一口米飯,我擦了擦嘴後才實話實說:“我沒有生氣。”
他譏諷的笑了一聲,固執的認為我在發脾氣。
“你沒生氣?那你在鬧什麼?無非就是我沒送你去醫院,你至於嗎?”
“家裏可能有老鼠,你分不清輕重緩急嗎?”
袁滿楚楚可憐地望著我:“太太,雖然是我看錯了,但也是為了排除我們家的安全隱患嘛!你沒必要和先生發脾氣,如果真的有氣,就衝我來吧!”
袁滿的話一出,顧瀾之的怒火像被添一把柴。
他拽住我的胳膊,指著袁滿:“付瑤,你看看人家!你怎麼就不能學學人家的懂事呢?”
這兩個人一唱一和,就將無理取鬧這四個字按在了我頭上。
如果是從前,我肯定會和顧瀾之據理力爭。
可現在我早就已經不在意了,隻是甩開他的手,將吃幹淨的外賣盒扔進垃圾桶裏。
然後不理會身旁兩個人的反應,自顧自的回了房間。
我趴在床上,電褥子的熱度緩緩滲透小腹。
痛意終於緩解了一些。
在我昏昏欲睡時,我感覺到了被子被掀開,熟悉的氣息包裹住我。
我用盡力氣睜開眼:“你怎麼來了?”
顧瀾之在半年之前,就借口工作忙,為了不打擾我安眠主動搬去了客房睡。
他低頭看著我,麵上掛著一副大發慈悲:“看你今天的臉色實在難看,所以你生氣我也能理解。”
“過來,我抱著你睡。”
他張開雙臂,像是在迎接我入懷。
我看著他這副姿態,隻覺得惡心。
誰知道這雙臂膀抱了多少次袁滿。
所以我扭過身子背對他,冷聲道:“困了,趕緊睡吧。”
隨後我闔上眼,一覺到了天亮。
床邊早就已經沒了顧瀾之的蹤跡。
我掀開被子走出去,站在客房門口,透過虛掩的門縫看到袁滿正窩在顧瀾之懷裏。
我轉身回了房間,將早就收拾好的行李箱拎出來,將離婚協議書放在了梳妝台上之後就走出了家門。
去機場的路上,袁滿還往我微信裏發了幾張她和顧瀾之親昵的照片,一字一句都在挑釁我。
如果是從前,我大概會又氣又急。
可如今的我隻是笑了笑,回複消息:“你喜歡,就送給你了。”
然後又給顧瀾之發了條消息。
“離婚協議書放在主臥了,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