丈母娘病危的時候,老婆急著追要出國的竹馬。
我假裝焦急不斷和她聯係,無果後眼睜睜看著丈母娘離開人世。
前世,我強行去機場把老婆帶到了醫院,但還是晚了一步。
到醫院後,薑蓧蓧隻看到自己母親冰冷的屍體,竹馬也離她而去。
她嘴上說著沒事,可就在丈母娘下葬後不久,她找了綁匪將我殺害。
我臨死前,她神情癲狂:
“現在我媽死了,林飛也走了,都是因為你這個賤男人不中用!既然你這麼關心我媽,那就在黃泉路上也好好伺候她!”
再睜眼時,我回到丈母娘病危那天。
既然她要追竹馬,那我便放她而去。
隻是這次,老婆竟然也重生了。
1
手腕上傳來的劇烈疼痛讓我驚醒。
我睜眼,發現丈母娘正死死抓著我的手腕,瞳孔已經有了擴散的跡象。
看著醫院熟悉的病房,我意識到我居然重生了。
丈母娘麵色蠟黃,一雙死氣沉沉的眼睛死死盯著我。
“蓧......蓧蓧......”
她說完這三個字仿佛用盡了全部的力氣,眼睛一翻,仰倒在床上,隻是手依舊像鉗子般抓著我。
呼救鈴已經被我按下,院長林笙很快趕到了病房。
“阿姨怎麼了?!”
她急急忙忙走到病床前,查看丈母娘的情況。
不消片刻,她便急忙組織護士進行手術。
“她現在生死一線,必須進行搶救!”
“給蓧蓧打電話,讓她趕緊回來,這次,懸了。”
林笙是薑蓧蓧的好閨蜜,也是江城最好的私立醫院的院長。
丈母娘的病極為難治,要不是薑蓧蓧的這個閨蜜極力救治,老人也許早就撒手人寰。
我眼神一動,給薑蓧蓧發過去了無數條信息。
無一不在勸她趕緊回來見丈母娘最後一麵。
聊天框裏密密麻麻擠滿了我的信息,但都石沉大海。
我又開始給薑蓧蓧打電話,但怎麼也接不通。
林笙在一旁看著電話一遍遍的打不過去,眉間已經有陰雲籠罩。
“這薑蓧蓧怎麼關鍵時刻掉鏈子!為了那林飛拋下自己的老公和親媽!”
末了,她試探道:
“我跟這林飛有過一些接觸,聽說他偷偷研究催眠術,你說蓧蓧這樣,會不會是被他....?”
她說到這,停了下來。
我心下微驚,但麵上不顯,依舊是一副悲痛欲絕的模樣。
無論她的所作所為是自願還是被迫,我被禍害是事實。
我裝出一副焦急萬分的樣子,這次,電話終於被接通,剛想開口說話,就被薑蓧蓧暴怒的聲音打斷:
“祁寒!不是說沒事別老給我打電話嗎?!這次如果因為你我沒追上林飛,你就死定了!”
我將手機拿遠了一些,掏了掏耳朵,目光一片冰冷。
果然,這一世薑蓧蓧依舊是沒有半分改變。
我清清嗓子,聲線疲憊:
“蓧蓧,媽病危了,林飛的事先放一放,你趕緊回來見她最後一麵吧!”
薑蓧蓧聽了這話聲調頓時拔高了一倍:
“又病危了?怎麼每次都是我和林飛在一起的時候媽病危?祁寒,也隻有你能想出用這種方法逼我回來了!”
“我告訴你祁寒,別再給我打電話,媽身體什麼樣我清楚,你這次別想再用這種方法騙我回來!”
說完,那邊傳來林飛冷漠的聲音:
“蓧蓧,伯母病危,你不用再勸我了,還是趕緊回醫院吧。”
電話掛斷前,是薑蓧蓧不斷在乞求林飛別走。
我收起手機,病房內一時間落針可聞,所有人,大氣不敢喘一聲。
牙齒被我咬的咯咯作響,果然,即便是重來一世,林飛在她心裏的地位依舊無人能及。
哪怕是自己的母親。
眾人看我的眼神充滿了惋惜和同情。
丈母娘入院一年來,都是我在為她忙前忙後。
一個女婿半個兒,我自認做的甚至比親生兒子還要稱職。
甚至為了更好的照顧丈母娘,我辭去了外企的高薪工作。
薑蓧蓧知道了,也隻是一句“做的不錯”就把我打發了。
我自嘲的笑笑,女婿在床前寸步不離,女兒卻在外忙著追男人。
不知道該說丈母娘是幸運還是不幸。
前世,薑蓧蓧每次來醫院,丈母娘都強行裝作身體好轉的樣子,就是為了不讓她憂心。
幾次病危,等到薑蓧蓧趕到醫院時,丈母娘已經從icu 裏被轉移出來。
因此,她一直覺得自己母親的病馬上就會好,不過是時間問題。
殊不知,這隻是丈母娘知道自己時日無多,不想讓子女整日擔驚受怕,強裝出來的樣子。
薑蓧蓧也因此認定我是拿丈母娘的病來要挾她,逼她和林飛分開。
她對我的厭惡漸漸擺到明麵上來,最後甚至連裝都不裝,對我惡言相向。
想到這,我冷嗤一聲。
既然薑蓧蓧不相信,那我就把事實擺到她麵前。
林笙見薑蓧蓧這副德行,捏了捏有些酸脹的眉心:
“我先去看看阿姨的情況,這次凶多吉少,要早做準備。”
我了然的點點頭,繼續聯係薑蓧蓧。
意料之中的,電話還沒打幾次,我的號碼就被她拉進了黑名單。
見此,我狀似無力的跌坐在椅子上,眉宇間滿是愁容。
半晌,林笙出來了,她神情落寞:
“祁寒,我們盡力了。阿姨現在還死死撐著最後一口氣等蓧蓧來,她可能趕不上了,你...進去陪阿姨最後一程吧.....”
林笙強壓著哽咽,話落,已然淚流滿麵。
薑蓧蓧和林笙從小一起長大,林笙和我丈母娘感情很好。
我歎了口氣,進了病房。
薑蓧蓧的其他朋友也守在丈母娘身邊,見我神情落寞,她們皺眉道:
“蓧蓧不來?”
我黯然低下頭:
“她已經不相信我了,覺得我在用丈母娘的病逼她回來。”
“糊塗啊!”
其中一個人憤憤地拿出手機聯係薑蓧蓧。
“你現在立刻回醫院,再不回來,連阿姨的最後一麵都見不到了!”
薑蓧蓧語氣不耐:
“不是你們一個個的怎麼都幫著祁寒說話?他給了你們什麼好處讓你們這麼向著他?我媽身體好著呢,馬上就能出院了!”
電話那頭很是喧嘩,還伴有廣播的聲音。
“我告訴你們,這次,我還就不回去了!騙了我那麼多次還不夠嗎,林飛馬上就要登機了,懶得和你們費口舌!”
說完,就掛斷了電話。
薑蓧蓧的朋友死死攥著手機,胸口急劇起伏,顯然是被氣的不輕。
“這種為了男人連自己老娘都不顧的,根本不配當我朋友!”
說著,狠狠甩了一下衣袖,離開了病房。
其他人見此,也陸陸續續的離開。
畢竟連薑蓧蓧都不在乎,他們作為朋友就更沒理由在乎了。
一時間,病房內隻剩下我和林笙。
我心中冷笑,再次感歎自己當時眼光的差勁,同時覺得丈母娘是真可憐。
林笙疲憊的推開了最裏麵一間屋子的門:
“陪阿姨走完最後一段路吧。”
屋內,丈母娘渾身插滿了各種儀器。
聽到開門的動靜,她渾濁的眼微微轉動,期待的看向我們。
我心裏酸的不是滋味,強壓下眼淚:
“媽,蓧蓧現在路上堵車,一會就到了。”
丈母娘微不可察的點點頭,嘴唇翕動,我將耳朵湊到她嘴邊,才堪堪聽清她在喚薑蓧蓧的名字。
林笙瞬間泣不成聲,抱頭蹲在地上,手指不小心觸碰到了屏幕上的語音條:
“我都說幾回了不要再煩我!這次我就是不回去!林笙你小心我連你也一起拉黑!”
薑蓧蓧極為不耐的聲音裹挾著怒火在屋內回蕩。
霎時間,各項儀器傳來警報聲,丈母娘突然抽搐起來,我上前握住她的手,發現她眼睛死盯著天花板,瞳孔已然擴散。
我緊緊攥著拳頭,前世的一幕幕和如今的場景重合。
隻是這次不一樣的是,我沒有強行去機場把她帶到醫院。
上輩子,我為了能讓薑蓧蓧見到丈母娘最後一麵,用盡了手段。
我把丈母娘在病床上奄奄一息的視頻發給了她,讓她的朋友全部聯係她,甚至直接追到了機場,強行將她帶了回來。
可等到她真的到醫院後,丈母娘早已撒手人寰。
那時她不可置信的看著丈母娘的屍體,泣不成聲,幾近暈厥。
後來是我一手操辦的丈母娘喪事。
等一切都處理完畢後,林飛已經在她的世界裏銷聲匿跡。
任憑她求了多少人,依舊聯係不上他。
薑蓧蓧從此像是一個被扣了電池的玩具,一言不發,臉上也沒有任何表情。
我擔心她的身體,提出幫她一起找林飛,卻被她拒絕。
“留不住的人,怎麼也留不住。”
彼時我以為她已經看清了林飛的真麵目,準備安心和我一起過日子。
沒想到她卻在丈母娘下葬後不久找人綁架了我。
綁匪在薑蓧蓧的示意下,將我極盡折磨。
我的腿骨被打斷,遭受非人的虐待,就連器官都被取了出來。
劇烈的疼痛讓我意識恍惚,但我還是想問一句,為什麼?
為什麼哪怕我鞍前馬後的付出,最後換來的確是這樣的結局?
臨死的前一秒,薑蓧蓧舔了舔唇角被我濺上的血,麵色癲狂:
“你為什麼不早點去機場接我?要不是因為你拿我媽的病來騙我,我也不會不相信你!”
“都怪你!一切都是因為你!要不是你,我媽不會這麼快就死,要不是你,林飛也不會拋下我一個人!”
“現在我媽死了,林飛也走了,都是因為你這個賤男人不中用!既然你伺候了我媽這麼久,那就在黃泉路上繼續好好伺候她吧!”
話落,我的腦袋像西瓜一樣炸開,血水蜿蜒了滿地。
我死後,靈魂在世間飄蕩。
親眼看著薑蓧蓧像落水狗一樣,極力挽回林飛。
可林飛對她始終冷漠,無論薑蓧蓧如何乞求他,他都不發一言。
想到這,我苦澀的搖搖頭。
不論林飛對薑蓧蓧態度多差,她都把林飛當作稀世珍寶對待。
可憐我們結婚三年,我對她們母女倆無微不至的嗬護,到頭來卻落得這樣一個下場。
薑蓧蓧最後以殺人罪被判處死刑,行刑那天,我看到一道白光從薑蓧蓧身體內竄出。
我將靈堂布置好,看著丈母娘的棺木怔怔出神。
林笙陪在我身邊,眼睛腫的不像話。
見此,我嘲諷的笑笑。
薑蓧蓧甚至比不上我們兩個和丈母娘沒有任何血緣關係的人。
根據這邊的習俗,人死後要停靈七天。
這七天時間裏,前來吊唁的人擠滿了小小的靈堂,所有人都來了,唯獨不見薑蓧蓧。
我登錄小號,點進了朋友圈。
發現薑蓧蓧在這七天時間裏一直都在和林飛待在一起。
我暗暗攥緊了拳頭,心中再一次為自己和丈母娘感到不值。
無論是女兒還是妻子,薑蓧蓧做的都一塌糊塗。
我深吸一口氣,將靈堂照片拍給了薑蓧蓧。
消息發出去不久,薑蓧蓧就回複了。
“祁寒!你現在膽子真是越來越大了,我媽還沒死呢你就給她辦葬禮?”
“你給我等著,等我回去有你好受的!”
我麵無表情,收起了手機。
下葬這天,天空淅淅瀝瀝的下起了雨。
我拖著丈母娘的遺相走在送葬隊的前方,身後是盛著丈母娘屍骨的棺材。
老人家在世時說過自己死後想留個全骨,我們自然是遵她的遺願。
送葬隊走到一半,薑蓧蓧刺耳的聲音從隊伍尾端炸起。
“滾!都給我滾!我媽活得好好的,你們這群賤人為了讓我回來真是不擇手段!”
薑蓧蓧穿著高跟鞋,“噔噔噔”地跑到我麵前,狠狠扇了我一個耳光,將丈母娘地遺相從我手中奪過後立刻摔在了地上。
薑蓧蓧雙目猩紅,死死掐住我的脖子:
“我是不是和你說過,別用我媽來威脅我!”
話落,她用指甲狠剜了我脖子上的肉,劇烈的疼痛感傳來,我疼急,一腳將她踹在地上。
她倒下後又立刻爬了起來,直直衝進送葬隊伍,抬棺的人見事態不妙,放下棺材就跑遠了。
薑蓧蓧癲狂地自言自語“非得讓我親自揭穿你的謊言,你才能老實閉嘴是吧?”
她用力扒著棺材,不知道哪裏來的力氣,居然真的推開了棺材蓋。
看到棺材內丈母娘地碎骨,她冷笑幾聲:
“戲演的這麼逼真,隻是,這次我不會再被騙了!”
話落,她將棺材內的碎骨抓起,全部丟在地上,用腳把零星的幾塊碎骨碾進了土地中。
大風吹過,骨灰從棺材內飄出,整個現場亂作一團。
我心中壓抑的怒火再也抑製不住,伸手扯過薑蓧蓧的頭發,把她的臉按在了丈母娘的遺相上,字句泣血:
“你媽已經死了!”
薑蓧蓧拚命掙紮,將相框裏的遺相扯出來撕了個粉碎:
“這不是我媽!我媽才沒有黑白照片!祁寒,你他媽有完沒完了?”
見此,我手下的力氣又加重了一個度,拽著薑蓧蓧的頭發將她提起來,連甩了她好幾個巴掌,直到她的臉腫的不成樣子,我才停手。
“清醒了嗎?清醒了就看看這個!”
我把死亡證明丟在地上,薑蓧蓧跪下去顫顫巍巍的將證明捧了起來,一字一句的讀。
“已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