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2

為了早日讓女兒入土為安，我來到學校替她收拾最後的東西。

消失幾日的廖欣得知後，匆忙趕來把我攔下。

身邊還跟著她的白月光方晨。

在學校顧及到形象，廖欣說話沒電話難聽：“想好把希希交出來了？”

我冷冷說：“滾開，你不配喊她的名字。”

當年這個乳名是廖欣取的，說要讓女兒以後的生活充滿光明和希望。

可沒想到多年後，卻是她奪走了女兒最後的希望。

廖欣臉色驟然沉下：“祝軒你什麼意思？把人藏起來還有理了？”

“要那死丫頭道歉怎麼了？思思可是受到了驚嚇，要嚇出個好歹怎麼辦！”

受害者給欺負者當著全校師生的麵道歉檢討，作為親生母親還能如此輕描淡寫說出來。

可笑又諷刺。

這時，方晨假情假意地攔在廖欣麵前：“欣欣別生氣，我看這件事要不就算了吧，別讓你為難了。”

“思思受點委屈沒關係，可別影響你們夫妻的感情。”

聽到方晨這話，我的怒火再也控製不住，狠狠揮拳砸向方晨。

“你少在這裏假惺惺！”

廖欣見狀嚇得大聲尖叫。

聽到動靜的班主任匆忙趕來：“希希爸爸，你冷靜一下。”

我氣得渾身發抖，發紅著眼：“要不是她包庇，希希怎麼會受欺負，又怎麼會意外墜樓！是他們害死我女兒！”

這邊動靜很快鬧開。

向來最顧忌在師生麵前形象的廖欣，見圍觀的人越來越多，說出來的話有些心虛：“我看你是得了失心瘋，在這裏胡言亂語！”

“我不管，你快把希希交出來，不然我們就報警！”

班主任聞言詫異道：“可是，希希墜樓搶救無效，已經走了啊。”

當時來學校我先找的班主任，後來也是班主任幫我把人送上救護車。

我以為有班主任幫忙說話，廖欣總該相信希希已經走了。

會良心發現，去見自己女兒最後一麵。

沒想廖欣聽完，看著我滿是嘲諷：“為了讓我相信，還煞費苦心拉個人一起演戲，祝軒你安的什麼心，就這麼詛咒你女兒死！”

“要真死了才好，不用再欺負我的寶貝。”

字字化成刀刺穿我的心。

理智被硬生生扯出裂縫。

我沒想到這個時候了廖欣還是執迷不悟。

廖欣有顧忌我沒有。

我衝過去不管不顧掐住她脖子，力道狠狠收緊。

隻想為我的希希討回公道。

這樣女兒在天之靈，就不會聽到這種絕情的話了。

場麵幾近失控。

最後警察出麵才平息。

我沒想到這個時候了廖欣還是執迷不悟。

我知道她已經無藥可救了，她的心裏現在全被那對父女填滿，分不出一點給自己的女兒了。

我搖了搖頭，轉身去希希的班級收拾東西。

離開前，廖欣還在不停的咒罵。

罵希希是麻煩精，淨給她惹事。

罵我們故意在評選前給她添亂。

心像已經停止跳動，我聽不到周遭所有聲音。

我踉踉蹌蹌地抱著女兒最後的遺物朝校門口走去。

顫抖的聲音帶著難言悲慟：“爸爸帶你走，爸爸帶你離開這裏。我們希希以後好好的，不會再疼了。”

我帶著希希回老家辦葬禮。

得知孫女死訊後我爸媽哭成淚人。

葬禮那天，老家的親戚都過來。

沒見到廖欣，有人問我：“孩子她媽怎麼沒來？”

親戚都知道廖欣是A市私立小學校董，其中有人說：“聽說嫂子那邊正評選新一任校董，可能抽不出時間吧。”

我媽看著我說：“再怎麼忙，自己女兒的葬禮也不能不參加啊。”

怕二老受太大打擊，我並沒有說出希希真正死亡原因。

“媽，她不配當希希母親。”

“希希的葬禮不用喊她了。”

我媽歎了口氣，就算看出其中隱情，到底還是念著舊情給廖欣打過去。

“欣欣啊，這些年我們祝家沒對不起你什麼，今天怎麼說是希希的葬禮，你能不能......”

話沒說完，就被廖欣不耐煩打斷：“你們全家是不是有病？為了包庇什麼話都說得出來，天天詛咒希希死，你這老不死的怎麼自己不去死呢！”

廖欣是個孤兒，結婚以來我爸媽待她如親生女兒，又怕她受委屈這些年對這兒媳婦唯命是從，把人當祖宗供著。

沒想到養了個白眼狼。

我媽被氣出眼淚，看著已經掛斷的電話，老淚縱橫：“我們家到底對不起她什麼。”

“造孽，真是造孽啊。”

與此同時，那天學校的事被人發到網上。

一時間引起不少轟動。

[聽說這女的是某小學的校董，已經連著好幾年被選為校董了。]

[這是什麼抓奸戲碼？]

[抓奸抓到學校，這種品行不正的人是怎麼當上校董的？]

[樓上的，不是抓奸戲碼，聽說是女兒被欺負墜亡了，作為校董兼母親的置之不顧，一心和旁邊那男的攪在一起。]

[這樣的人還配當校董嗎？]

這樣的質問聲越來越大，怕影響到評選，廖欣趕緊在網上回複。

[因為一些誤會，家長情緒比較激動，校方代表一直積極調和安撫，請大家不要造謠。]

這回複倒讓底下聲音少了些，但‘欺負’話題敏感，免不了再次被拿出來議論。

評選現場，當記者再次問到這問題時，廖欣麵對鏡頭信誓旦旦說：“我校堅決抵製校園欺淩，對欺淩者必將嚴懲，絕不姑息。”

一言一語說的公平公正，態度堅決，儼然樹立起全校師生麵對維護良好教學環境的好校董。

記者又問：“那您的女兒作為受害者，網上傳的事也是誤會嗎？”

廖欣臉色當即一變：“什麼受害者？這位記者，如若不知情請不要隨意造謠。”

“可你的女兒在受欺負後不慎從高樓墜亡，作為親生母親又兼校董的你難道不知道嗎？”

記者拿出照片放到廖欣麵前，雖然打了馬賽克，可上麵模糊的碎花裙，正是廖欣這些年唯一一條送給希希的裙子。

事發當天，雖早過了放學時間，但這一幕還是被加班的老師拍到。

一開始礙於影響不敢放出來，直到網上發酵起來才決定公布真相。

而作為校董的廖欣，在照片流傳出來時本該第一時間發現並處理，可這段時間她忙著陪白月光，忙著優秀校董的評選，對外界一切置之不理。

“難道您剛才說的抵製校園欺淩，嚴懲加害者，都是為了評選的虛假發言嗎？連自己親生女兒被欺負墜樓而亡這事都不知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