戀愛八年的女友,終於接受了我的求婚。
婚禮上,當她為我戴婚戒時,戒指卻卡在了我的關節處。
她勃然大怒,說我胖得像頭豬,連戒指都戴不上。
然後匆匆離去,隻留我被眾人圍觀恥笑。
我一個人忍著難堪,收拾殘局。
卻在出門以後,發現她在車上,擁著白月光吻得難解難分。
“我根本就不愛他,隻要你需要我,我會拋下一切跟你走。”
既然她想拋下一切,那我就成全她好了。
但是沒想到,我走後,那個對我厭倦至極的女人,竟開始瘋狂的尋找我。
1
深夜的寒風,冷得刺骨。
我看著不遠處停在路邊的黑色轎車裏,熱烈親吻的男女。
緊握成拳的手心一陣刺痛。
真傻啊,我......
傻傻的愛了蘇然然八年。
這八年裏,蘇然然雖然性格冷淡孤傲,但是對我卻是溫和耐心的。
她視所有的男人於無物,眼裏隻有我。
我曾經以為,她會一直愛我。
直到今天婚禮的前一刻,白蕭城帶著挑釁的笑,在我耳邊低語:
“季以宸,我打賭,那枚戒指你戴不上。”
果然,戒指卡在了關節上。
蘇然然當眾罵我胖得像豬,讓我減肥到能戴上戒指再結婚。
然後追隨著白蕭城的背影匆匆離去。
我睜大了眼睛,再三確認,那個男人是白蕭城。
白蕭城的媽媽害我父母離婚,讓我媽媽患上抑鬱症,抱著我割腕自殺。
如今他又破壞我的婚禮。
蘇然然對我和白蕭城的恩怨一清二楚,卻還是選擇了白蕭城。
我承認了,她的心,我捂不熱。
也不想再捂了。
他們一吻結束,情話被夜風,吹進我的耳朵裏。
總是說接吻很臟,很少和我接吻的蘇然然,意猶未盡。
“蕭城,你知道的,隻要你需要我,我就會拋下一切,到你身邊。”
白蕭城笑了,“我知道啊,你準備交換的戒指,是我的尺寸。”
“你說誓言的時候,看著的,也是我的眼睛。”
“你願意和那個精神病在一起,也不過是因為他是我哥,想用他來氣我罷了。”
“你一直在等我搶婚是不是?”
蘇然然沒有回答,隻是長歎一口氣,鑽進了他的懷裏。
“在你麵前,我永遠是主動的那一個,隻要你走,我就會毫不猶豫地跟著你。”
我微微一笑,是啊,永遠不會主動找我,一直說自己不喜歡主動的蘇然然。
其實隻是不會對我主動罷了。
她的主動,都給了白蕭城。
我忽然想起,在床上時,隻有關燈以後,她才會主動靠近我。
可能那個時候,她才能把我當成白蕭城吧。
我不由自主地,緩緩走到蘇然然車子前。
她在看到我的瞬間,臉色大變。
2
她下意識的推開白蕭城。
下車來到我麵前。
“蕭城突然身體不舒服,我就讓他在車上休息一下。”
“他畢竟是你弟弟,你做哥哥的,要大度一些,不要揪著那些過去的事不放。”
向來情緒平穩的蘇然然,一旦涉及到白蕭城,就有些慌張。
不停的把他往自己身後擋,好像我會吃了白蕭城一樣。
我感到一陣惡心。
她在我的麵前,要保護白蕭城,那我又算什麼?
我媽的死,我的病,都成了一句輕飄飄的“過去的事”?
白蕭城躲在蘇然然身後,朝我露出一抹隱秘的,得意的笑。
我猛得一把推開蘇然然,在她還沒反應過來之前,抓住了白蕭城。
他挑釁的笑意還掛在唇角,我狠狠一巴掌打下去,打碎了他的笑意。
“他算我哪門子弟弟?”
“不過是一個第三者不知道跟哪個野男人生的拖油瓶罷了!”
白蕭城吐出一口帶血的唾沫,委屈地眼角泛紅。
蘇然然反應過來,上前一把抱住白蕭城。
對我怒目而視,“季以宸你是神經病嗎?你怎麼能打人!快給蕭城道歉!”
蘇然然緊張的查看他受傷的臉。
我看著麵前抱在一起的兩個人,忽然想笑。
是啊,我有病。
二十年前就有。
那個時候我爸媽的感情因為白蕭城母親的介入而破裂。
他們整晚的打砸爭吵,我媽媽因為抑鬱症,在我身邊自殺。
我也因為這個刺激,患上了抑鬱症。
每天都頭疼欲裂,呼吸苦難,漠視一切。
所有人都說我是神經病。
那個時候,隻有蘇然然,會抱住我。
帶我出去散心,在我發病的時候心疼地流淚,“以宸沒有病,以宸是這個世界上最好的人。”
“以宸不惡毒,以宸隻是心情不好而已。”
隻有她能理解我。
因為有她的鼓勵,後來我按時吃藥,努力平複情緒,成為了大家眼中溫和安靜的好男友。
但是現在,一旦涉及到了她心尖上的白蕭城,我就變成了她口中的“神經病”。
曾經那個把我從黑暗中救起的人,現在卻用幾個字,化成了攻擊我的利刃。
我努力的大口大口吸氣,把自己從窒息的深淵救起。
蘇然然皺眉看著我,“這次就當你是衝動了,你跟蕭城道個歉,就過去了。以後......”
蘇然然話還沒說完,我吼道:“沒有以後。”
她看到我此時的狀態,意識到我是真的抑鬱症發作,想上前抱我,身後的白蕭城卻開始喊著頭痛。
蘇然然隻猶豫了一瞬間,就轉身扶著他,打算去醫院。
那個曾經說會陪著我戰勝病魔,說會在我情緒失控的時候牢牢守在我身邊,寸步不離的女孩啊。
終究還是消失了。
八年的陪伴,比不上從國外回來八天的白蕭城。
我做的這場一廂情願的夢,該醒了。
我回到了和蘇然然一起住的“家”的,呆坐一夜。
天蒙蒙亮的時候,一夜未歸的蘇然然出現了。
她歎了口氣,坐到我身邊,拉起我的手,握在掌心。
“以宸,我知道你昨天不是故意要動手打人的,蕭城也知道。”
“他也願意原諒你。”
我點點頭,“嗯。”
蘇然然似乎沒想到我平靜至此,頓了頓,又繼續開口:
“蕭城剛剛回國,總住在酒店也不是個辦法,我想讓他住到家裏來。”
好像怕我不同意,又接著補充一句:“婚禮我們以後再補辦。”
我看著她,“什麼時候?”
蘇然然一愣,我搶先回答,“八天以後吧。”
“讓白蕭城搬來吧。”
反正我已經不在乎了。
蘇然然似乎很興奮,馬上就開始忙碌了起來。
蘇然然喜歡簡潔,不喜歡那些零碎的小東西。
每次我一時興起買了些小裝飾品,想擺在家裏,都會被她毫不猶豫的扔掉。
我是沒資格按自己的喜好布置房子的。
但是白蕭城要來,就一切都不一樣了。
蘇然然買了很多可愛的小玩意,慢慢的填滿每一個角落,好讓白蕭城能住得舒服些。
我看著這間住了八年,卻沒有我一絲痕跡的房子,笑了。
我背起包,走在街上。
我來到一個人工湖旁邊,掏出包裏的藥,統統扔進湖裏。
以前總是怕自己發病會惹蘇然然厭煩,會給蘇然然丟人。
所以哪怕很久不發病了,也要忍受著巨大的副作用也要堅持吃藥。
現在,用不上了。
手機響起,是朋友發來的消息。
一張遠遠拍下的照片,出現在了手機屏幕上。
照片上,人前冷淡自持,高傲孤冷的蘇然然,正一臉開心的在白蕭城的背上。
任白蕭城把手裏的奶油蛋糕抹在她臉上。
朋友帶著怒意的語音條彈了出來。
“這個蘇然然,真是太過分了!你生日那天讓你難堪就算了,現在還和那個男人招搖過市了!”
“什麼潔癖,你天天保姆一樣伺候她,她讓白蕭城抹蛋糕的時候就不潔癖了。”
我關閉了屏幕。
白蕭城,永遠是蘇然然所有的例外和偏愛。
我把最後一瓶藥,也扔到人工湖裏。
最後的這幾天裏,我不想再吃藥了。
我要清醒的離開。
所以,當蘇然然帶著白蕭城搬進來的時候,我淡然的看著他們宛如一對情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