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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1

我是苗疆少主,薑若夕的駙馬。

為救她的命我剜了半顆心,可她卻娶了異域少年為駙馬。

為實現和她一生一世一雙人的諾言,她將重傷的我逐出皇宮。

直到我死後的第三年,公主終於想起了我。

她親自來苗疆尋我,隻為取我的本命蠱給她的駙馬解毒。

族人告訴她,我已經死了。

她冷笑著下令圍了苗寨。

“姬北臣,別再騙本公主了,如果你再不現身,本公主就殺光你的族人!”

1

黑壓壓的軍隊籠罩了整個苗寨。

薑若夕騎著戰馬踏入苗疆,好看的桃花眼裏盛滿了化不開的恨意。

“公主,少主已經死了。”大長老顫巍巍地跪在地上。

“死了?”薑若夕像聽到什麼天大的笑話,拔出長劍直指對方咽喉。

“常玉中了他的本命蠱毒,普天之下除了他還有誰能下?”

“姬北臣,我知道你躲在暗處!隻要你出來救常玉,本公主可以準你重新回宮!”

“公主,少主真的已經不在了,我們沒必要騙您啊!”長老聲苦苦哀求。

薑若夕臉上滿是嘲諷,“他是苗疆少主百毒不侵,三年前還有膽子打掉本公主的孩子,活蹦亂跳的離宮,怎麼可能輕易死去?別想糊弄本公主!”

可我真的死了。

死在了三年前的那場政變中。

那時,薑若夕遭人暗算身中劇毒。

毒性極烈,很快就蔓延至心肺,太醫們紛紛搖頭束手無策。

我用苗疆禁術以半顆心為引,才將她的命救了回來。

而她肚子裏快要足月孩子,已經被毒死,我強忍悲痛萬分替她拿掉了孩子,救活她。

禁術的反噬遠比我想象中的要厲害,我疼的幾度昏厥,去了大半條命。

我原想等薑若夕醒來後,好好跟她解釋的。

可我萬萬沒想到,她衝進我臥房的第一句,卻是質問我為什麼要流掉孩子!

“為什麼!為什麼每一次本公主落魄之時,你都要再捅上一刀,我們的孩子,就這麼讓你不喜歡,本公主,就這麼讓你厭惡嗎,你有什麼資格,強行拿掉本公主的孩子?!”

我的解釋,她不聽也不信。

甚至用毒蛇把我捆在殿前,讓我親眼看著她立異域少年為駙馬,讓我親耳聽他們一夜歡好。

重傷的我,哪裏還抵得住毒蛇侵咬?

那僅剩的半顆心窒息的疼痛中,慢慢停止了跳動。

可直到宮人稟說我被毒蛇咬死了,她都以為我在演戲,發狠讓人把我丟出宮去,好好反省。

說的也是這句:“苗疆少主百毒不侵,豈會怕一條毒蛇?”

見人群始終寂靜,薑若夕失去了耐心,將長老一把提起。

長老蒼白著臉,“公主,老身賤命一條死不足惜,隻求您放過苗寨的子民吧!”

她的話還沒說完,就被薑若夕閃著寒光的劍,一劍刺穿。

“薑若夕不要——那是我奶娘啊!”

溫熱的血濺了我一臉,我靈魂都在顫抖,渾身發寒的望著眼前的這一幕。

“薑若夕!你怎麼可以這麼對我!”

“夠了,放過長老!”這時,人群中一個瘦小的身影緩緩站起。

是我的弟弟,姬簡。

他走到薑若夕麵前,仰起肉嘟嘟的小臉,“放了我的族人,我告訴你二哥在哪!”

“二哥不在苗寨,我可以給他寫信,但最快也得明日。”

姬簡的聲音雖然稚嫩,卻異常堅定。

薑若夕將長老丟開,一群人趕忙救他,她卻像是如願以償般,冷笑。

“本公主就知道他沒死,他在哪,本公主現在就要看見他,別跟本公主講條件!”

“公主,我二哥至少救過你的命,你也別太忘恩負義了吧!”

“他救過本公主?”薑若夕嬌媚的臉倏地冷冽,“他厭惡本公主,恨不得殺了本公主,沒對本公主直接動手便是善心大發了,怎麼可能救過本公主!”

姬簡不可思議想說什麼,卻被一道低沉溫柔的聲音打斷了。

“公主!”

遠處一席月白色長袍的離常玉,在侍女攙扶下緩緩走來。

“常玉,你怎麼來了?”

薑若夕看到來人,原本冰冷的眼神瞬間化為一汪春水,“你身體還沒好,怎麼不好好待在帳篷裏休息?”

“公主,當初常玉搶了北臣哥的駙馬之位,北臣哥不肯原諒我也是應該的。”

離常玉虛弱的拉著薑若夕,聲音弱如風中殘燭,“還請公主看在臣妾的份上,放過苗疆的子民吧!”

“若是北臣哥想要常玉死,常玉絕無二話。常玉能在臨死前,再見公主幾麵,已經心滿意足了。”

“常玉,別說傻話,你不會死的,本公主不會讓你死!”薑若夕心疼地將他摟入懷中。

她的眼神冷酷,“姬北臣敢打掉本公主的孩子,他心中沒有本公主,本公主憑什麼要他當駙馬,而且本公主偏要找到他,讓他為你解毒,等你病好了本公主還要讓他天天給你倒夜壺,日日夜夜伺候你!”

我看著她憎恨的模樣,抿緊著唇,忍不住閉上了眼睛。

孩子的事,我死前解釋了緣由,我說的她不聽,我便寫下來了,沒想到她竟然到現在都不信。

我救她愛她,她還如此汙蔑我,真是荒唐,那她最好永遠別信,否則,終有她後悔的一日!

姬簡聞言,也忍不住看向離常玉,卻猛地瞪大雙眼。

這個異域少年,他跟我一樣認得!

幾年前,離常玉偷潛入我苗疆腹地,為提高自己修為獵殺蠱蟲、害我族人。

若不是我及時發現阻止,恐怕整個苗寨都要毀在他的手裏!

可如今,這個惡毒的東西卻依偎在薑若夕的懷裏,取代了我的位置,還要我拿出本命蠱救他!

我看到姬簡握緊了拳頭,眼中幾乎要噴出火來。

“放肆!誰允許你用這種眼神看本公主的駙馬的!”

薑若夕注意到姬簡的目光,勃然大怒,直接一把鎖住姬簡的喉嚨。

“姬簡!”我驚呼著,卻隻能在天上急的團團轉,“不要傷害我弟弟!”

姬簡臉色發紫,可眼神執拗的直視著薑若夕。

“他害我二哥,害我族人,我為何不能這麼看他,你不是想知道我二哥在哪麼,殺我,我看你還如何知道!”

看見這張與我極為相似的臉,薑若夕不禁楞了一下,腦海中再次浮現出我的麵容。

曾幾何時,我也這樣倔強的看著她。

哪怕她把我貶成庶人,哪怕他把我逐出皇宮,我也隻是說我沒錯。

“嗬,你們兄弟二人還真是相像!愛撒謊,還愛逞強。”

薑若夕冷哼了一聲,手裏不覺鬆了力道。

“看在常玉的份上,本公主就再給你們最後一天的時間。”

“如果明天還看不見姬北臣,本公主必定踏平苗疆!”

當晚,姬簡組織族人連夜逃走,自己卻留了下來。

曾經熱鬧的苗寨空無一人。

我飄在半空中,看著曾經任性的弟弟挑起大梁,心疼不已。

姬簡的眼中蓄滿淚水,“二哥你放心,族人已經轉移到安全的地方了。我在陣法前施了法術,她找不到你的。”

“還有三日你就可以複活了,我終於,盼到這一日了。”

2

我不知道當年是誰把我帶回了苗疆,也不知弟弟用了什麼辦法,竟然將我的靈魂重新彙聚。

他們開啟苗疆禁地裏的古老陣法,以自己的精血為寄,呼喚回了我的亡靈。

隻等陣法生效,我就可以還魂。

“二哥,今日我看見離常玉了,他竟然真的中了蠱毒,真是報應!”

“你放心,明天我一定會為你報仇,我一定替你殺了害你至此的狗男女!”

姬簡撫摸著我的銀笛喃喃自語,豆大的淚珠不停往下掉,滿眼的恨意和痛苦。

我也痛苦的閉上了眼睛,回憶再次如潮水般洶湧而來。

十年前,我救了落魄的薑若夕。

為了讓我當駙馬,她拋下皇室尊嚴,在苗疆門口跪了三天三夜。

母親氣的吹鼻子瞪眼,放出了族裏最毒的死人蠱。

“姬北臣乃我苗疆少主,豈可嫁入皇室與他人共侍一夫?”

薑若夕沒有絲毫退意,哪怕被蠱蟲折磨的意識渙散,也拉著我的手說:“此生,我隻嫁姬北臣一人為妻。”

她強硬手段,也是真心想嫁,我其實早就心動了,娘親也答應了他。

成婚那日,她深深的吻我。

“姬北臣,我永遠不會辜負你。”

我們恩愛了一段時間。

可天下不太平,她是皓月公主,文武雙全,奉命出征西域,戰敗。

眾人說她死了,我不信,隻身前往戰場,固執的找了她三天三夜,終於從死人堆裏找到了她。

那時她氣息全無,我為她換了半身精血後昏死過去。

可等我再醒來時,離常玉成了她的救命恩人。

而我,成了那個棄她而去的薄情寡義的駙馬。

從那之後,薑若夕變了。

無論我怎麼解釋當年的事情,她都不信。

後來,我又為了救她性命,拿掉了她肚子裏的死胎,她便更恨我了。

“孽緣,”我喃喃自語,眼淚劃過眼角落下,哪怕是死了,心口也是撕裂般的刺痛,“確實是孽緣,都是我的錯,愛錯了人,才害了大家......”

我哪怕是死了,也死不瞑目。

第二天,薑若夕如約而至。

看到空曠的苗疆隻剩下姬簡一人,她臉色頓時陰沉下來:

“你敢戲弄本公主?”

姬簡沒有說話,隻是從懷裏掏出銀笛,放在嘴邊輕輕吹奏起來。

悠揚的笛聲在山穀中回蕩,空地中央漸漸浮現出一個模糊的身影。

那身影越來越清晰,赫然便是我!

“姬北臣?”薑若夕看到我,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激動。

然而,她很快便冷靜下來,帶著厭惡的眼神冷冷道:“解藥呢?”

“我”站在原地,麵無表情。

“你這是什麼意思?”薑若夕臉色頓時陰沉下來,“別忘了,你整個苗疆的性命,都在本公主的手中!”

她話音剛落,周圍的溫度驟降。

無數黑色的蠱蟲從四麵八方湧來,將薑若夕團團圍住。

“什麼東西?”

薑若夕揮舞著手臂,想要驅趕蠱蟲,可卻無濟於事。

那些蠱蟲像瘋了一樣朝他撲去,想要將他吞噬殆盡。

就在這時,薑若夕胸口突然發出一陣耀眼的金光。

蠱蟲一碰到金光後就如被烈火焚燒般,瞬間化作飛灰。

“護心蠱!”姬簡見狀頓時愣住了,眼中滿是震驚,“二哥,你竟然為了這個女人,連護心蠱都用掉了!你護她,那我該如何殺她為你報仇?”

他的聲音開始顫抖,眼眶泛紅,“而且,你傻不傻啊!那得多疼......”

是很疼,畢竟連半顆心都剜給了她,怎麼可能不疼。

可那時的我甘之如飴。

因為她大婚時說:“我們夫妻二人生死與共,此生,我絕不負你。”

我是信了,也未曾負過她。

隻可惜,物是人非事事休。

我慘白著臉,心如刀絞。

金光散去,蠱蟲消失,空氣中彌漫著一股燒焦的腥臭。

薑若夕氣喘籲籲地站在原地,驚魂未定。

她環顧四周,空蕩蕩的山穀,哪裏還有我的身影?

薑若夕這才反應過來,自己竟被姬簡耍了。

“姬北臣呢?”她一把掐住姬簡的脖子,咬牙切齒道,“你把他藏哪裏去了!”

“咳咳......”姬簡被掐得喘不過氣來,卻依然倔強地盯著薑若夕,“我說過,我二哥已經死了!你就算殺了我,也找不到他的!”

3

“胡說八道!”薑若夕怒吼道,“本公主剛剛還親眼看到他好端端地站在這裏,你休想騙我!”

“那不過是我苗族幻術。”姬簡冷笑一聲,“我二哥早就已經死了!死在三年前,就死在你和那賤人的手裏!”

“他死前唯一的遺願,就是希望能夠和你生生世世不複相見!”

“好啊!還跟本公主演!”薑若夕不知為何盛怒至極,眼睛都駭人的猩紅,“駙馬身上的蠱隻可能是他下的,沒有其他人能做到,你們隻管演,本公主把你都抓起來,摧殘致死,看看他到底現不現身!”

薑若夕話說的狠,卻是沒將姬簡如何,她將我能去的地方都翻了個底朝天,無功而返後肉眼可見的慌張了幾分。

“廢物!都是一群廢物!”

這時,侍衛慌慌張張跑了進來:“公主,在苗疆後山發現一處禁地,似乎布有法陣,少主會不會就藏身於此?”

薑若夕猛地起身,眼裏閃過一絲希冀,卻很快被陰狠所取代:“他最愛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肯定在裏麵,去,帶姬簡過來!”

很快,我那遍體鱗傷的弟弟就被生生拖到禁地門口。

古老的法陣閃爍著耀眼的光芒,他咬著唇,有些慌張。

薑若夕想帶人闖進去,卻被法陣反彈,這讓她更加堅信,我就在裏麵。

“叫你二哥出來!不然我要你好看!”薑若夕一腳踩在他胸口,沒有半分憐惜。

姬簡吐出一口血淒慘地笑著,死活不依。

“我說了,二哥已經......死了!”

薑若夕徹底被激怒了,一把奪過侍衛的佩劍,斬斷了姬簡一根手指。

淒厲的慘叫聲回蕩,她挑釁地衝著洞口叫囂:“姬北臣!我知道你藏在裏麵!我數十下,你一下不出來,我就斷他一根手指!”

無人應答,而我的氣急敗壞和痛苦,也無人能看見。

“姬北臣,你果然鐵石心腸,竟然連自己親弟弟都不在意!”薑若夕冷笑著,仿佛想起了什麼往事,竟然難得難得流露出幾分悲傷。

“也是,連你的至親骨肉你都能殺了,何談弟弟,來人,將這詭異的陣法給本公主炸開!他一定在裏麵,”

看到薑若夕搬來大炮,姬簡徹底慌了,臉色慘白,掙紮著想要阻攔卻動彈不得。

“薑若夕,不可以!不可以!”

“隻要熬過了今天,我二哥就可以複活了,我求求你別進去!我求你了!他隻有一次機會!”

他以一種詭異的姿勢磕著頭,混著血腥的話語含糊不清。

薑若夕聞言,眸色卻驟然亮起。

“你終於承認姬北臣還活著,就藏在裏麵了是嗎?”

她眼神裏透露著瘋狂和急切,迫切的要證明我活著,而且就藏在裏麵。

“來人,給本公主炸了這山,好好請出本公主的前駙馬。”

“不要!”姬簡崩潰的大喊著,卻被人死死攔住,隻能眼睜睜看著炮火一下下砸向法陣,他氣急敗壞的辱罵,“薑若夕,你若是害我二哥無法複活,你會後悔的!你一定會後悔的!我詛咒你,生生死死不得好死!”

薑若夕充耳不聞,死死地盯著大門。

轟隆隆——

一陣地動山搖,法陣的光芒徹底熄滅了,姬簡眼裏的光也熄滅了,猛然癱軟在地。

禁地大門大門被炮火轟開,裏麵寒氣逼人,隱約可見一座冰棺。

一具死了多日的男屍,毫無聲息地躺在裏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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