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鐘瑾柔又心口疼了,爸媽再次滿臉懊惱地看向我。
“桑琪,現在你滿意了麼?”
明明我從醒來到現在,什麼事都沒做,什麼話都沒說,最後竟都是我的錯!
所以被偏愛真地可以那麼的有恃無恐。
要是換做以前我定會崩潰,會著急跟他們解釋清楚。
不過現在,換了心臟的我,像換了個人。
我的內心開始瘋狂叫囂,“不滿意,不滿意,我就是不滿意。”
“給本小姐點錢,才能滿意!”
話脫口而出時,我也無比驚訝。
爸媽不敢置信地看著我,然後賭氣似的地丟給我一張卡,恨恨道:
“見錢眼開的東西,拿去,這是一百萬。就當是我們替柔柔買你的心。”
我的心當即更不滿意了,“給這麼少,平時有什麼事情不都是兩百萬起步的麼。”
“快,再給我拿一百萬過來!”
我想起來了,記得第一天到鐘家,鐘瑾柔掩蓋不住的憤怒,她打了我一巴掌,然後自己躲進房間裏絕食抗議。
爸媽想把我送走,但恰好那時候爺爺在家。
爺爺最看重血緣,要是知道他們把剛找回來的親女兒送走,一定會大發雷霆。
他們不敢,於是用一張卡安撫了鐘瑾柔,那裏麵就有兩百萬。
而我,那個被找回的“女兒”,每個月隻有兩千的零花錢。
每次鐘瑾柔生氣後,第二天都會拿著卡來跟我炫耀,“桑琪,你看,爸媽又給我兩百萬了。”
“你從來沒見過這麼多錢吧,你個鄉巴佬,爸媽隻會愛我。”
所以現在我胸腔裏的那顆心,還保留著鐘瑾柔時的記憶?
那些叫囂的話是鐘瑾柔的真心話?
爸媽再次氣憤地給我一百萬,要是以前我定是沒有這麼貪心的。
但是現在的我拿著這錢,叫來護士,給我換了個病房。
這麼多年為了討好他們,除了每月2000塊錢的生活費,我從沒問他們多要一分錢。
甚至每每節日,我都會想法設法給他們買禮物。
他們卻很嫌棄,連包裝都沒打開就送給了家裏的保姆。
相比之下,鐘瑾柔用他們給的錢買了豪車和名牌包,他們卻笑得合不攏嘴。
所以現在也該我好好花花家裏的錢了。
爸媽氣得要死,鐘瑾柔忙不迭地安慰,“爸媽放心,我不會變成她這樣的,會一直陪著你們。”
這傻傻地模樣,讓我想起了以前的自己。
這下更加確定了那個猜測!
晚上席文謙來病房看我,卻看到我正在和一起小顧吃飯。
因為太晚了,又正值他夜班。
我們就一起湊合吃點。
溫柔的燈光下,我坐在床上,小顧坐在一側,我們很自然的就著一張小小的床上桌埋頭吃麵,氣息交纏。
席文謙當即坐在一旁冷了臉,換做從前的我,肯定是趕緊退開,去安慰他。
可從醒來到現在,整整一天,我滴水未進,粒米未沾。
他這個男朋友呢?
哦,在給鐘瑾柔熬雞湯,還讓她拍照片給我炫耀。
他們四口之家沒一個想到我。
反而是這個隻見過一麵的醫生,在自己來不及買飯的情況下還給我帶回來一份現熬的雞湯。
顧醫生如此待我,我當然要認認真真的喝完最後一口雞湯才行。
等小顧走後,席文謙臉黑如鍋,
“桑琪,你還在怪我是嗎?我隻是覺得柔柔天天被心痛折磨太可憐了,才想著幫幫她。”
“現在我們好好在一起,好嗎?”
我和席文謙三歲便認識了,那時他會在我哭時陪著我,在我被打後給我送糖吃。
他善良開朗,就像我灰暗人生中的一束光,讓我不可自拔地愛上了他,甚至把他當成救贖。
我曾堅定地以為就算全世界不要我,席文謙都會陪在我身邊。
可十八歲那年,他見到了鐘瑾柔。
他陪伴的人變成了鐘瑾柔,為我準備的糖給了鐘瑾柔。
他會因為鐘瑾柔的一個電話,隨時拋下我;會因為鐘瑾柔的一句埋怨,許多天不理我。
在我和鐘瑾柔爭執的時候,無條件的選擇信賴鐘瑾柔。
她總說:“桑琪,她是個病人,你能不能讓著她點。”
可我明明把該讓的讓了,身份地位、父母,還有身體裏的那顆心。
我還有什麼能讓?
哦,對了,還有一樣。
於是我笑著對他搖搖頭,“不,我該把你也讓給鐘瑾柔。”
“席文謙,我們分手吧!”
席文謙詫異地看向我,臉色一陣青一陣白,最後冷笑道:
“我最討厭的就是你這種無理取鬧的樣子。我再說一次,我跟鐘瑾柔隻是朋友,這次我就當什麼都沒聽到。”
這是覺得我在玩欲擒故縱?
我不耐煩,抬手就給了他一巴掌,
“我說分手,你聽不懂麼,都跟別的女人接吻了還霸占著本小姐?”
“不要臉。”我憤怒地吼出來。
那次是我的生日。
我和席文謙約好了在餐廳見麵。可等到半夜十二點,卻等來鐘瑾柔發來跟他接吻的視頻。
十八歲之前,我覺得我和席文謙沒有成年,不應該做些逾矩的行為。
十八歲之後,我每次想跟他親昵,他都會推開我。
但視頻上他卻是如此享受。
從前的我,是絕對不敢跟他分手的,我隻會當什麼都沒發生,繼續留在他身邊。
因為我實在太眷戀他曾經帶給我的溫暖了。
但現在,我的心不可控製在跟我控訴,“天哪,你什麼眼光啊,土裏土氣的男人也能讓你發瘋?”
“你要多看看那個小顧,身姿挺拔,腿還長,本小姐就喜歡這樣的。”
“趕緊分手吧!”
或許真的被我激到了,不久席文謙就和鐘瑾柔確定了關係,沒多久連婚期都定下來了。
出院那天,剛好是他們的婚禮。
鐘瑾柔要求我做她的伴娘。
“隻有得到桑琪的祝福,我和席文謙才能真正的幸福下去。”
“否則,爸媽,這婚禮也沒繼續下去的必要了!”
親朋好友都到了,她卻用這樣的方式逼迫我。
爸媽立馬黑了臉,對著我一頓罵,
“你就不能讓我們省心點,不就當個伴娘,有什麼不能答應的。”
“柔柔是看在你是她妹妹的份上才讓你當伴娘的,不然以她的身份誰不搶著當她的伴娘。”
“快把伴娘服換上,外麵這麼多人等著呢,別讓鐘家成為笑話。”
我的姐姐和和我前男友結婚,還要我做伴娘。
而我這個被綠的呆瓜,竟然連拒絕的權利都沒有,否則就成了這個家的罪人。
我望向席文謙,希望他能有點理智,不要讓大家都難堪。
可他似笑非笑,“是呀,隻有得到前女友的祝福,這婚禮才更加完美。”
“桑琪應該不會介意吧?”
他的眼中有我看不懂的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