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世,我傾整個將軍府之力幫蕭景軒登上皇位。
可登基後,他卻以莫須有的罪名將我兄長處斬。
我拖著孕體闖進蕭景軒的寢殿。
卻看到我的庶妹正抱著一個孩子依偎在蕭景軒懷裏。
看到我,庶妹得意地笑了起來:
“姐姐,你想不到吧,你這皇後之位隻坐了三天,就要讓給我了。”
說著,她命人將一大碗紅花灌入我口中,我因此血崩,一屍兩命。
迷蒙間,蕭景軒蹲在我身邊,在我耳邊低聲道:
“雲晚,別怪我狠心,我殺了你兄長,自是不能留著你和你的孩子。”
再睜眼,我竟回到了王公貴戚來我家提親的日子。
這一次,我越過滿目期待的蕭景軒,走到他身旁的男人麵前:
“我要嫁給靖王。”
1.
此言一出,震驚了在場的所有人。
蕭景軒更是目露詫異之色。
京中權貴誰人不知,蕭景軒與我兄長是過命的兄弟,我更是從小和他一起長大。
我兄長楚雲崢,是朝中的鎮國將軍,手握十萬兵權。
隻因他位高權重,想要攀附楚家的人不計其數。
我及笄的這一年,提親的人更是踏破了我家門檻。
那些人雖然來向我提親,但他們心裏卻清楚,我大概隻會嫁給蕭景軒。
可所有人都沒想到我會舍棄蕭景軒,選擇了蕭景逸。
靖王蕭景逸,乃是當今七皇子。
身份雖尊貴,但他生母卻是平民出身,又早早離世。
沒有母族撐腰,他又不得皇帝厚愛,在朝中尤為不起眼。
換言之,他雖貴為皇子,卻是配不上我這個將軍府嫡女的。
蕭景逸長睫微微一顫,不敢置信地望向我。
隨即他輕聲道:
“楚小姐若是有什麼心結,還是說清楚為好。”
說罷,他的目光不自覺看向身側的蕭景軒。
我兄長從震驚中回過神來,也趕忙道:“雲晚,婚姻大事,你可不能當兒戲。”
我蹙眉望向他,反問道:“哥,你是要拆散我們嗎?”
兄長臉色一沉,明顯氣得不輕。
但今日賓客滿座,他也不好當眾責備我,便委婉地下了逐客令:
“婚姻嫁娶畢竟是終身大事,還容我們兄妹思量一下,諸位先請回吧。”
他想借著送走賓客的由頭,趕走蕭景逸。
我卻直接拉住蕭景逸的手,大步走了出去。
“不用再思量了,我很清楚,我想嫁的人就是靖王。”
世人皆以為,卑微的靖王配不上我。
可是誰又會知道,前世蕭景軒在我將軍府的幫助下登上皇位,卻又忌憚我兄長功高蓋主。
登基後不久,就以莫須有的罪名將我兄長處斬。
在我孤苦無依,四處奔走求人的時候,是蕭景逸拉住了我的手:
“別怕,一切有我。”
在我被楚月瑩灌下一大碗紅花,孤零零地死在血泊之中時,亦是蕭景逸不顧禁軍阻攔強行闖了進來,將我抱在懷裏。
身為王爺,他卻不顧身份,抱起了當朝皇後。
我甚至能想象,蕭景軒會如何報複他。
那些年,蕭景逸一直是個不顯山不露水的人物。
雖沒什麼建樹,卻也能平安無虞地度過一生。
可是為了我和兄長,他卻甘願站出來,與蕭景軒為敵。
記憶中,我和他隻有寥寥幾次交集。
我對他唯一的印象便是,他年紀不小,卻一直未娶妻,也從不近女色。
直到我死時,被他緊緊抱在懷裏,我才恍然明白,他心中之人,是我。
我回想著前世的事,不知不覺間,已經拉著蕭景逸出了府,甚至走出了很遠。
蕭景逸默默跟在我身後,感受著我指尖傳來的溫度,嘴角弧度不自覺地漾開。
我臉頰微紅,連忙抽回手。
豈料,他卻上前一步,重新將我拉住,說:“跟我走吧。”
這下變成我被他拉著走了,我望著他的背影,終是會心一笑。
不過片刻,他帶我來了一間糖水鋪子。
雅間內,我看到他欲言又止,最後終是一本正經地開口:
“楚雲晚,本王可不是什麼正人君子,我若是當了真,便不會放過你了。到時候你再想反悔,去找你的太子哥哥,可就來不及了。”
我忍不住逗他,越發往前湊了幾分,托著腮望他:
“我有靖王哥哥,為什麼還要去找別人?”
他仍舊是不信,輕輕扶住我的頭,緩緩靠近,溫熱的呼吸拂過我的臉頰。。
“此言當真?”
我沒有回答,卻心一橫,徑直吻上了他的唇。
“王爺可信了?”
他眼中的寒冰,仿佛瞬間被融化。
他怔怔地望著我,良久,才鄭重地開口:
“隻要雲晚肯嫁我,此生我絕不會讓你受一分一毫的委屈,除非我......”
不等那個“死”字出口,我便挖了一勺紅豆小圓子喂到他口中,笑盈盈地問:
“甜嗎?”
他目光灼灼地望著我,原本冷漠的眸子裏盡是溫暖和柔情,淺笑道:
“很甜。”
回府的路上,楚月瑩突然攔住了我。
她是父親外室所生的庶女,原本並不受重視,自小常常受欺負。
是我一直照顧她,保護她,因為有我在,府中的下人再不敢輕視她。
爹爹去世,兄長當家後,她在府中的一應份例都是比照我來的。
我自認從未虧欠過她,甚至還在和兄長商量,為她選一個好夫婿,送她風風光光出嫁。
可是,她偏偏貪心不足,竟和蕭景軒攪在了一起,背叛我,背叛楚家。
甚至一碗紅花要了我的性命。
此時,楚月瑩哭得梨花帶雨,也顧不得什麼自尊體麵了,撲通一下,就跪在了我的麵前。
“姐姐,我求求你,成全我和太子殿下吧!我們是真心相愛的,而且我的腹中......也懷了他的孩子......”
猶記得前世,蕭景軒帶著楚月瑩站到我麵前的時候,他們的兒子已經五歲了。
所以,在我嫁入東宮之前,那個孩子就懷上了。
蕭景逸立在我身側,握緊了拳頭,心疼地望著我。
我的內心卻是波瀾不驚。
沒有人知道,蕭景軒陽衰精冷,難以讓女子有孕。
就連我這種萬裏挑一的易孕聖體,都接連掉了兩胎,又吃了不少湯藥,才保住了第三胎。
換作其他女人,隻怕根本不可能懷上他的孩子。
楚月瑩腹中的孩子絕非蕭景軒的,這點,我與她心知肚明。
她分明知道,我愛慕蕭景軒,卻還是為了攀附權貴,狠心橫刀奪愛,甚至置整個楚家於不顧。
思及此處,我輕笑一聲。
既然她有心讓蕭景軒成為笑柄,我自然不會拆穿她。
於是,我淺笑著回應楚月瑩:
“好啊,我成全你們。”
不出一日,楚月瑩懷了太子殿下的骨肉的消息很快在京中傳開。
兄長得知這個消息後震怒:“楚月瑩?楚月瑩怎麼會和殿下扯上關係?她人呢?!”
說著就想讓下人把她押過來。
但她自知會受責罰,早早就躲到了蕭景軒為她置辦的宅子裏。
我攔住兄長,讓他消消氣,事已至此,再生氣也無用。
兄長緊緊握住我的手,眼中滿是疼惜:
“你早就知曉此事,所以才不願嫁給他,對不對?”
我點了點頭,順勢說道:
“不僅如此,還是因為蕭景軒對我並非真心,他隻是想利用我,牽製你罷了。”
兄長半信半疑,我便繼續說:
“蕭景軒此人,謹慎多疑,你雖然一心一意幫著他打天下,可是你手握重兵,又戰功赫赫,有朝一日蕭景軒當了皇帝,你覺得,他可會容得下你?”
兄長若有所思,終於意識到,是他對蕭景軒太過掏心掏肺了。
依著蕭景軒那個多疑的性子,將來懷疑他功高蓋主,是必然的。
我和兄長一母同胞,娘親去世得早,我自小是兄長嬌養長大的,他不會舍得將我推入火坑。
於是,他大手一揮,當即說道:
“皇家的男兒有什麼了不起?大不了我們雲晚不嫁了,我又不是養不起你!”
我卻被他逗笑了,“我可不想守著你過一輩子。”
我拿過蕭景逸給我寫的信,在他麵前輕輕晃了晃,打趣道:
“你沒人要,我可是有人要的。”
這之後,蕭景軒數次上門想見我,我都稱病躲了過去。
直到端午宮宴上,他終於尋到機會,將我拉到一個人跡罕至的僻靜處。
我正想質問他做什麼,孰料他開口第一句卻是:
“雲晚,你是不是也重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