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年來,我省吃儉用供明光完成學業,他終於如願考取公務員。
看著自己粗糙的雙手,我暗自欣慰這段艱辛即將結束。
帶著滿懷期待,我收拾行李準備進城與他團聚。
然而,噩耗傳來。
明光已與局長千金吳思雨訂婚,婚期就在下周。
我不願相信,決定親自求證。
當我找到明光時,眼前的景象讓我如墜冰窟。
他正與一位時尚靚麗的女子在高級咖啡廳親密交談,兩人舉止親昵,顯然關係非同一般。
明光看到我,臉上閃過一絲不悅。
他冷冷地說:“我現在是單位的骨幹,前途一片光明。你呢?還是那個鄉下丫頭。我們早就不是一個世界的人了。”
他攬住身邊的女子,語氣輕蔑:“小雨才是我門當戶對的對象。她的家世背景,能幫我更上一層樓。”
吳思雨優雅地從包裏掏出一張百元鈔票,輕飄飄地扔在桌上:“買件像樣的衣服吧,別丟了明光的臉。”
我強忍著怒氣和屈辱,直視明光的眼睛:“你就這麼把過去的誓言拋諸腦後了?”
明光不耐煩地揮揮手:“別再糾纏不清了。要不這樣,等我和小雨結婚後,你來給我們做個鐘點工?反正你也擅長幹這些。”
吳思雨不滿地嘟囔:“親愛的,你該不會還對這個土包子有什麼想法吧?”
明光輕撫她的手,安慰道:“別多想,我隻是覺得找個熟悉的人做家政更放心些。”
我默默注視著眼前這對璧人,心中五味雜陳。
掏出手機,我給遠在家鄉的小叔發了條短信。
當明光得知我的真實身份後,他立刻變了態度,不住地向我道歉求和。
然而,他的虛偽早已讓我心灰意冷。
1.
我凝視著眼前這個曾經朝夕相處的人,隻覺得陌生得可怕。內心的痛楚幾乎讓我窒息,臉色瞬間變得蒼白。
原來,人心可以如此善變。
曾經在農村跟我發誓,永不辜負我的明光,不過進城工作短短幾年就變了模樣。
眼淚不受控製地湧出來,我看著他,質問,
“你還記得是我辛苦勞作了五年,供你讀書,給你存路費,你才有機會進城工作。”
“這麼快就把過去的事忘得一幹二淨了?你還記得你對我許下的諾言嗎?”
明光臉色陰沉,眼中閃過一絲不耐煩:“蘇霧歆,別再提那些陳年舊事了。你幫我是你自願的,我可沒逼你。再說了,就算沒有你,憑我的能力,一樣能考上公務員。”
他冷笑一聲,繼續說道:
“倒是你,從一開始就打著算盤吧?巴望著我能出人頭地,好讓你也跟著享福。現在我事業有成,你就迫不及待地找上門來,不就是想分一杯羹嗎?”
“你以為你是誰?整天在田間地頭忙活,跟那些粗人混在一起,早就沒有一點教養了。現在還想攀上我?你做夢!”
看著眼前這個翻臉不認人的男人,我心裏一陣陣發涼。
這就是我辛苦付出這些年換來的結果嗎?
我從包裏拿出一個信封,輕輕放在桌上:“明光,你可能把這個給忘了。這是咱倆的結婚證,上麵清清楚楚寫著你的名字。”
我冷笑著看向他:“你現在要跟吳小姐結婚?嗬,重婚可是要坐牢的。你自己掂量掂量吧。”
明光臉色瞬間變得慘白,他顫抖著伸手想要奪過文件。
“蘇霧歆,”他聲音嘶啞,眼中充滿恐懼和憤怒,“難道從一開始你就在算計我嗎?”
2.
我呆立原地,難以置信地望著他。
當初,明明是他被我的真心所打動,臨走前主動和我去領了結婚證。
他信誓旦旦地說等在單位站穩腳跟就接我進城,要給我最好的生活。
可笑的是,這些承諾在金錢和地位麵前,脆弱得不堪一擊。
吳思雨卻狠狠推了我一把。
“蘇霧歆,就你這個鄉下丫頭也配做明光的妻子?趕緊把結婚證交出來,我倒要看看你還能耍什麼花招?”
她傲慢地抬著下巴,像看垃圾一樣俯視著我。
“這裏,可不是你這種沒見過世麵的土包子該來的地方。識相的就趕緊滾回你的農村去。”
接著,她向一旁的店員使了個眼色。
店門“砰”地一聲被關上,我還沒反應過來,就被人狠狠推倒在地。
手肘磕在地上,火辣辣的疼。
我剛要起身,店員又狠狠地把我按在地上。
“把她身上所有東西都搜出來!”
聽到吳思雨一聲令下,另一名店員立即上前。一把扯掉我的外套扔在地上。
她粗暴地撕扯我的衣服,我的衣衫幾乎被扯爛,冷風灌進單薄的衣裳。
我羞憤難當,拚命掙紮著喊道:“明光,這是在外頭!你就這麼想看我出醜是嗎?”
他冷笑一聲:“你裝什麼清純?說著自己天天在地頭幹活,誰知道你都幹了些什麼?”
他那冷漠的眼神,像一把刀狠狠刺進我的心。
我渾身發抖,看著眼前這個陌生的男人,想起他曾經的溫柔,隻覺得諷刺。
而此時,他卻拿著一件昂貴的羊絨大衣,溫柔地為吳思雨披上。
“寶貝,天氣涼了,別著涼了。”
看著這一幕,我想起三年前的那個冬天。
為了給我買件像樣的棉衣,他在工地搬了一個月的磚。
那天,他拿著剛買的棉服來找我,手上全是凍裂的口子。
他說:“等我考上大學,一定讓你穿最暖和的衣服,再也不受凍。”
那時他連一件像樣的外套都買不起,如今他終於穿上了名牌西裝,也能買得起昂貴的羊絨大衣了。
隻是這一切,都與我無關。
一旁的女店員還在搜我身上的東西,越來越多的人圍在店門口,指指點點。
3.
吳思雨冷笑著說:“這女人可真不要臉,趁著明光還在農村時,就整天纏著他。明光嫌她沒教養不搭理她,她還死皮賴臉地跟著。”
“沒想到現在明光在單位混出頭了,她又跑來糾纏,還造謠說他們結過婚,真是不要臉到極點。”
圍觀群眾的眼神從同情轉為鄙夷,議論聲四起。
“瞧她那副樣子,一看就是沒見過世麵的鄉巴佬,人家明光可是公務員,怎麼可能看上她這種人?”
“一看就是想訛人的鄉巴佬,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什麼德行?!”
看著周圍人越來越難聽的話,我的心一點點沉了下去。
原來在他們眼裏,我就是這樣一個不知廉恥的女人。
眼看衣服就要被扯爛,我咬牙說道:“你們要是敢再動我一下,我就死在這兒。”
“讓所有人都看看,你們城裏人是怎麼欺負我一個鄉下來的姑娘的。”
明光臉色鐵青,示意那個女店員停手。“蘇霧歆,你可真行。”
“說吧,要怎樣你才肯離婚?”
我手忙腳亂地攏好衣服:“等我把證件拿來,咱們就去民政局把事辦了。”
他們對視一眼,知道今天是逼不出什麼了,隻好放我離開。
回到旅店,我顫抖著手脫下被撕破的衣服,從夾層裏小心翼翼地取出那張結婚證。
看著上麵斑駁的血跡,淚水不受控製地湧出來。
來的路上遇到一夥人搶劫,他們想要搶走我的背包,我死死抓住不放,被摩托車拖行了很遠。
手上皮開肉綻,衣服磨爛,我卻始終不肯鬆手。
因為包裏裝著我和明光的結婚證,那是比我的命還重要的東西。
劫匪見我如此在意,還以為包裏有什麼值錢的東西,翻遍了包卻沒發現一張錢,就把包扔給了我。
我緊緊抱著沾上血的結婚證,昏了過去。
多虧路過的好心人送我去醫院,從醫院回家後,我又整整一個月沒去幹農活,躺在家裏。
連地都是叫隔壁林嬸幫忙照看,又躺了小半個月才康複。
想到自己當時拚了命也要保護的結婚證,再看看現在的處境,我突然笑了。
為了它,我差點丟了性命,可在他眼裏,這不過是張隨時可以撕碎的廢紙。
正當我沉浸在痛苦的回憶中時,門突然被推開了。
“霧歆,我有話要說。”
抬頭一看,明光不知何時站在了門口。
他眼中閃著淚光,一步步向我走來:“對不起霧歆,我也是有苦衷的。你要相信,我的心從未變過。”
4.
“我們當初領證的時候,我是真心喜歡你的。你放心,就算現在我有了更好的發展,我也不會不管你。”
短短幾個月,他就從一個樸實的大男孩變成了整天炫耀自己身份地位的男人。
我真想知道,他這個工作到底有多了不起?
於是,我平靜地問道:“那你準備怎麼做?跟吳思雨分手,繼續和我回鄉下種地嗎?”
他表情一滯,露出難為情的樣子。
“霧歆,我剛去單位沒多久,吳思雨她爸是局長,這時候和她分手等於斷送我的前程啊。”
“你明白我的心意,就算和吳思雨結婚,我最愛的始終都是你。”
“等咱倆離婚後,你就搬到她爸給我們置辦的房子裏住,平時就搞搞衛生什麼的。”
“我雖然不能給你名分,但這樣的日子總比你去種地強。”
我心裏發笑,原來他打算讓我當保姆。
我推開他的手,退後幾步,掏出結婚證遞過去。冷冷地說:“拿走吧,你今天不就是為這個來的嗎?”
“你拿著你這張證,咱們去辦離婚。”
“今天和你辦完離婚之後,那就別再來找我了。”
他剛接過證件,門突然被推開,吳思雨怒氣衝衝闖進來,二話不說扇了我一耳光。
“你這個不要臉的女人,明光都不要你了,你還死皮賴臉地糾纏,是想幹嘛?”
看她發怒,明光立刻變了個人似的,一把將她摟在懷裏。
“寶貝別生氣,我來就是要回結婚證的。”
“你放心,我馬上就去和她辦離婚,絕不會讓任何人影響我們的感情。”
“你是我這輩子唯一想娶的女人,我對天發誓,從見到你的第一眼起,我就再也容不下別人了。”
吳思雨聽到這甜言蜜語,傲慢地瞥了我一眼。
“既然你識相,我也不是不講理的人。”
“辦完離婚,你就趕緊滾出燕京,要是讓我再看見你,你就等著吃不了兜著走!”
話音剛落,她就狠狠地搡了我一把,我的行李也她狠狠地砸到地上。
我重重撞到桌子,之前的傷口還沒處理,這下新傷舊傷一起發作,疼得我淚流滿麵。
明光也順勢一把推開我:“滾遠點!你這種鄉下丫頭就該找個老光棍嫁了,別在這丟人現眼。”“我馬上就要和小雨結婚了,你趕緊滾蛋!”
“這輩子我的心裏隻有小雨一個,你別再想來糾纏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