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兒感染了病毒,等著抗體救命。
作為醫藥代表的老公明知女兒染病,卻依舊把救命藥讓給了白月光的兒子。
隻因他覺得白月光孤兒寡母十分可憐,不忍心看她承受喪子之痛。
兒子去找爸爸要救命藥,路上卻被大貨車碾壓身亡。
我在同一天失去了一雙兒女,給老公打去電話。
老公正給白月光的兒子削蘋果,滿臉嘲諷。
“那麼貴的救命藥給她吃了也是浪費,女孩命都賤,挺挺就過去了,這藥,應該留給更需要的人。”
巨大的憤怒讓我整個人微微的顫抖,崩潰的說。
“陸宴,軟軟病死了,司澄在找你的路上,出了車禍,也當場死亡!”
1.
“現在特殊時期,屍體會被醫院處理,如果你今天不來見他們最後一麵,以後一輩子都見不到了!”
我以為陸宴會立刻趕過來,畢竟他最疼愛自己的兒子陸司澄。
簡直到了寵溺的地步。
兩孩子也都很愛他們的爸爸,現在出了事,他們應該要見最後一麵。
不曾想,電話那頭卻傳來了陸宴的白月光——何思琪的聲音。
“虞之鳶,你是不是有病啊!”
“我兒子真的生病了,才找陸宴哥幫幫忙,並沒有想和你搶男人的意思。”
“你之前說自己的女兒感染病毒就算了,現在拿老陸家的命根子開玩笑?不就是沒順著你的心意,有必要這麼惡毒詛咒自己的孩子嗎?”
“再說了屍體就放在那裏,我從來沒聽說過醫院會自己處理屍體的,又不是趕著投胎!”
陸宴也是冷冷一笑。
“虞之鳶啊虞之鳶,你忘了我是研究病毒的醫藥代表了?”
“這個病毒根本就沒有那麼厲害,女兒今天上午還好好的,下午就去世?你們母女二人現在聯合起來騙我了是吧?”
“我告訴你們,你們怎麼裝怎麼騙都行,但是不要扯上我的兒子,別把你們這些晦氣東西,弄到我兒子身上!”
“我兒子健健康康,還有一個當醫藥代表的爹,他肯定長命百歲,享福一輩子!”
何思琪說什麼,陸宴竟然信什麼?
他知道女兒感染了病毒,可他並不在意,現在我說的話,他也隻當是謊話,根本不相信活蹦亂跳的兒子會出事。
我死死地抓著手機,看著蓋著白布的一雙兒女,氣急攻心。
“陸宴,你是不是蠢貨,我可能會拿自己孩子的生死跟你開玩笑,跟你說謊嗎,你馬上給我過來!”
電話對麵,稚嫩的孩童咳了兩聲,“陸爸爸,不是說軟軟沒有什麼事兒嗎?為什麼阿姨還要著急要特效藥?”
何思琪振振有詞的開始分析。
“我聽說,虞之鳶竹馬的兒子好像也感染了這個病毒,作為第一批感染者好像挺嚴重的,她是不是為了別人的兒子求藥啊?”
“為了幫別人,不惜詛咒陸宴哥你的兒子和女兒出事去世......天哪,你老婆真的太惡毒了,啥謊話都編得出來!”
陸宴不聽我解釋,直接就相信了白月光和思琪所說的話。
“所以,你是為了別人的兒子求藥,才這麼撒謊的?”
他氣笑了。
“虞之鳶,我警告你,你別老是拿兒子和女兒來試探我,女兒都被你教壞了,如果你敢打我兒子的主意,我一定會和你離婚!”
“像你這樣的女人,根本不配做一名母親!”
聽著電話對麵一句句羞辱。
我腦袋嗡的一聲,原來陸宴遲遲不肯給我特效藥,是以為我求藥救別人的兒子?
我說呢,他一個醫藥公司的代表,手裏怎麼會真的沒有多餘的特效藥。
原來真的是他不想給。
可是他不知道,他因為男人可悲的嫉妒心,親手害死了自己的兒子和女兒。
我渾身顫抖,對手機另一端的人大吼。
“陸宴,我從頭到尾都沒有騙過你,也沒有為別人求藥,但你見死不救害死了我們的孩子,這事我跟你沒完!”
“可兩個孩子生前喜歡你,我必須告訴你,你要是再不趕過來,兒子和女兒的最後一麵你都見不到了!”
“到時候,你可別後悔!”
陸宴冷嗬一聲,油鹽不進。
“虞之鳶,結婚這麼多年了我還不了解你?少騙我了,女兒的感染隻是輕度,抵抗力熬過去就行,兒子更是健健康康身體好著呢。”
“你想用我們公司的特效藥救你竹馬的兒子?我偏偏不給!”
“你等著幫你竹馬的兒子收屍吧!”
我看著被無情掛斷的電話,又看著躺在病床上,毫無生氣的兒子和女兒,又一次癱在地上,崩潰卻哭不出聲,隻能是弓著腰幹嘔。
我太失望了。
我知道陸宴重男輕女,軟軟生病,他不肯來照顧,我隻當他是不夠愛。
他說沒特效藥,我求他找人幫忙,他掛我電話。
這一切我都以為是他重男輕女導致的,我十歲的兒子也這麼以為,所以才趕去求藥。
可原來不止如此。
而且他對別人的兒子這麼好,給特效藥給愛給錢,親自照顧,對自己快要病死的女兒卻視若無睹。
如今一雙兒女全沒了,他不信,居然還譏諷奚落我。
嗬。
多麼荒唐,多麼可笑!
他有種永遠別聯係自己的孩子!
我忍著極致的悲痛,心撕裂般的疼。
“軟軟,司澄,你們都是媽媽的好孩子,爸爸他可能不會來了,媽媽陪你們走完最後一程,好嗎?”
“你們放心,媽媽一定會讓欺負你們的人,付出代價的。”
“一定會的。”
我心裏非常清楚明白,何思琪為什麼要費盡心機對陸宴撒這種謊。
她八成以為,隻要我的兒子女兒一死,陸宴會直接跟我離婚,將我掃地出門。
到時候,何思琪就可以嫁給陸宴做富太太,走向人生的巔峰。
可惜,她太看不起我了。
何思琪就沒有思考過,為什麼之前與她戀愛時,平平無奇,農村出來的陸宴幾年的時間就變成了醫藥界的翹楚。
她那麼聰明,卻把所有的一切放在算計男人的身上,卻小瞧了男人背後的女人。
還有我那見死不救,自以為是的蠢貨老公!
等事情結束,我也不會放過他的!
2
最後我打了一盆清水,替我的一雙兒女,擦擦身子,讓他們幹幹淨淨的離開。
陸司澄是我的第一個孩子,也是陸宴的命根子。
結婚不久我就懷了孕,陸宴專門買了聽胎心的設備,聽著自己兒子的心跳聲。
他滿臉溫柔的摸著我的肚子,一直對我說。
“我是一個精致的利己主義者,但現在我變了。”
“假如有一天我兒子出事了,我就是不要我自己的命,也要保他的平安。”
他確實也是這麼做的。
陸宴對自己兒子喜愛的程度,簡直可以達到溺愛。
陸司澄隻要提出要求,不管多麼困難,陸宴都會滿足他。
可是,陸宴卻不像喜歡兒子一樣喜歡女兒,甚至在女兒出生的那一刻,他就本能性的皺眉。
我原本以為他隻是單純的重男輕女,可直到我從他的抽屜裏找到了親子鑒定書。
他不僅重男輕女,更懷疑起了長得不像他的女兒不是他的孩子。
哪怕鑒定結果出來,女兒確確實實是他親生孩子,他對女兒的感情也隻是淡淡的。
我們的感情,也從有了女兒開始,變得愈發緊張。
尤其是他的白月光回國後,他更是早出晚歸,我們之間的矛盾愈發強烈。
直到現在,徹底崩盤了。
下一刻,我打電話給助理,讓他來醫院,幫忙處理孩子的後事。
哪怕遺體我們不能帶走,但是葬禮的流程一個都不能少,我不想讓我的孩子,悄無聲息的離開人世間。
我回家收拾了兩個孩子最喜歡的玩偶,還有貼身衣物,把這些帶有他們痕跡的東西,裝進了骨灰盒裏。
助理已經安排好了喪葬一條龍的服務。
兩個孩子出殯的那一日,因為病毒的原因,隻請了幾個熟悉的親人和朋友。
陰雨綿綿。
我穿著純黑的套裝,懷中抱著兒子女兒的骨灰盒,我的母親在一旁為我拿著傘。
靈車前擺放著女兒的遺照,靈車後擺放著兒子的遺照。
我麻木的上車,準備去往墳山安葬。
同時失去一雙兒女之後我才明白,人在極致的痛苦中,是流不出眼淚的。
期間,我給陸宴打了無數通電話,無人接聽。
我微信給他發消息,卻顯示已被拉黑。
最後,他隻是發了一條短信通知我:【今天思琪孩子出院,我要帶著他們母子去露營,有什麼事回來再說,先拉黑了,別煩我。】
我氣得發抖,為了孩子仍是回複:【今天是兒子和女兒的葬禮,你作為父親,確定不來參加嗎?】
可惜發送不成功。
他又把我拉黑了。
陸宴開車從醫院離開。
車子上歡聲笑語,何思琪忍不住詢問。
“等會兒要不要叫司澄一起過來露營?不行,如果叫他過來的話,之鳶姐知道之後又要鬧事了。”
“我老婆應該在照顧軟軟,顧不上我兒子,我問問吧。”陸宴想了想,給陸司澄發了幾條微信。
【爸爸的乖寶貝,想不想來露營,要來的話爸爸等會回家,在樓底下接你?】
【怎麼還沒回複?是平時學習太辛苦現在還在賴床嗎?】
【沒事,讓爸爸回來給你帶你最喜歡的樂高,到時候,你醒了給爸爸發條消息。】
見微信上兒子的對話框一直沒有回複,陸宴擰了擰眉,卻沒有多想,沉默的按滅了手機。
“我兒子好像對露營興趣不大,就不叫他出來了,讓他周末好好補個覺,再說了如果被他媽發現,就我老婆那個不屈不撓的性子,肯定到時候要大吵一架。”
何豪在一旁天真的開口:“聽說今天露營的地點附近有英雄聯盟線下活動。”
聽到這話,陸宴立刻開口:“我兒子最喜歡玩那個遊戲,要不我還是給他打個電話,不然到時候,他知道有活動我不叫他,說不定會怪我勒。”
陸宴把車停在路邊,撥打電話依舊沒有人接聽。
不知為什麼,忽然想起那句話,“陸宴,軟軟病死了,司澄在找你的路上,出了車禍,也當場死亡!”
他的心莫名有些不安起來,卻下意識覺得不可能。
這時,一輛靈車就這樣靜靜的從對麵駛來。
女兒陸軟軟的黑白遺照,就這麼突然的闖入了他的眼簾。
陸宴陡然僵硬在原地,久久都沒能回過神來,直到坐在後座的何豪笑著開口。
“這不是陸軟軟嗎?”
“怎麼把照片貼在車頭前麵,不是隻有死人才弄黑白照片嗎?”
陸宴拉開車門,迫不及待的下車,趕到了那樣靈車的旁邊。
何思琪麵色也難看起來,勸導:“陸宴哥,你不覺得太詭異了嗎?”
“明明軟軟隻是感染了輕微的病毒,正常孩子抵抗力睡上幾天就沒事了,怎麼突然就出事了呢?”
“你又是研究這個病毒的藥物代表,現在之鳶姐在這裏大張旗鼓的辦喪禮,會不會是因為怨恨你沒有把藥給她竹馬的兒子,聯合演的這出戲?”
“畢竟......靈車上就坐了幾個人,看起來不像是真正的喪葬。”
陸宴聽完何思琪的分析,瞬間憤怒了。
想到之前虞之鳶這個女人詛咒自己的兒子,自己已經一而再再而三的警告過她,沒想到她竟然變本加厲,在這個特殊時期辦起了葬禮!
他直接攔在了靈車的麵前,硬生生的讓靈車停了下來。
隨後,陸宴當著所有人的麵扯下了女兒的遺照,狠狠的砸在了地上:“媽的,真tm是晦氣的東西!”
我見他扯下了女兒的遺照,整個人極其憤怒的跑下車,怒吼。
“陸宴,你是不是瘋了?這可是我們女兒的遺照!”
陸宴拉扯著靈車上的裝飾,比我更憤怒。
“裝!你繼續裝!怎麼?我不給你的竹馬兒子特效藥,你就要在事業上毀了我?”
“虞之鳶,你明知道我是什麼身份,竟然還用女兒的生命給我潑臟水?我女兒要是病死了,傳出去我的藥還有人買嗎?”
“軟軟呢,讓她滾出來!”
我瞧著麵前漸漸瘋狂的男人,“女兒死了,滾不出來了。”
陸宴朝著我冷笑一聲:“你還是個當媽的嗎,不詛咒自己的孩子會死嗎?”
他四處掃視,看到了放在副駕駛上的骨灰盒,更是氣笑。
“這不會是我的女兒吧?”
陸宴直接跑上了靈車,拿起了骨灰盒在手上掂了掂重量。
隨後當著我的麵,狠狠的把骨灰盒砸到了地上,骨灰盒四分五裂,裏麵並沒有骨灰,而全是一些破舊的衣物和玩具。
“果然是假的!”
接著,他自信滿滿的朝後座看了一眼,要繼續砸。
可下一秒他看見的,直接令他神色變得驚恐,撕心裂肺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