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賀琛的女助理發了條新動態。
「平日裏你是光彩照人的大明星,到了深夜,就臣服在我腳下吧!」
在後麵的附圖中,女助理穿著性感禮裙,斜靠在披著皮草的沙發椅上。
一向一本正經的影帝賀琛正跪伏在她身邊,領帶像狗繩一樣被她牽著。
她的脖頸上還掛著一條光彩奪目的粉鑽項鏈。
一天前,我拍下天價粉鑽送給賀琛。
希望他能官宣我們的關係,和我正式結婚。
他收的很快,卻在聽到我想讓他公開戀情時指著我的鼻子怒罵:
「你好好看看自己是什麼東西!」
「你是嫌我走到這一步很輕鬆嗎?真是用心歹毒的賤婦!」
我沉默了。
忽然覺得戀愛七年,一直小心翼翼委曲求全的我像個可笑的小醜。
當晚,我給哥哥發去了消息。
「算你贏了,我願意回去接手公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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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反複對比了照片,又找了專業的朋友幫忙看,最終確定這條粉鑽項鏈就是賀琛用我送他的那顆粉鑽鑲嵌的。
我發了條朋友圈,賀琛工作室全體員工可見。
「祝賀影帝和紀小姐恩恩愛愛,百年好合。」
隻過了一分鐘,女助理紀安安就給我火速留了言:
「大家別誤會呀,隻是攝影師朋友幫忙拍幾張私房寫真,不要當真。」
一直不接我電話的賀琛主動打來了電話:
「薑若涵,今天出門腦袋被撞壞了?發的那什麼狗屁朋友圈?」
「我不就是和安安拍個照,拜托我是明星!那我拍個吻戲你他媽不是要把地球都掀了?」
他連珠炮一樣怒吼著,還沒等我有機會說話,他又冷冷嗤笑道:
「你就是個廢物玩意,幫不上我一點忙還盡讓我鬧心,能活就活不想活了就去死!」
看著溫文爾雅的賀琛滿嘴都蹦著汙言穢語。
就算已經知道他是什麼樣的人了,聽在耳裏還是忍不住的傷心和難受。
有種掉進糞坑的惡心感。
我的腦子瞬間像被閃電劃過一樣,靈台清明。
這樣的人,我竟然還拍下天價粉鑽向他求婚?
電話那邊又傳來女人嬌柔的聲音:
「琛哥,都怪我發朋友圈惹禍,我現在就去工作室,給大家解釋給薑姐道歉。」
「別鬧!」
賀琛語氣忽然放緩,低吼了一聲。
「你感冒還沒好,這是等著又著涼發燒?薑若涵,我勸你趕緊刪了朋友圈,別逼我回去扇你!」
語氣裏滿是對她的擔心和對我的暴怒。
還沒等我想好說什麼,那邊的女人抽泣了起來:
「我能忍,我受委屈沒什麼,但是我不想讓大家都誤會你!別攔我,我要去......」
「不許!安安,你放心,我才是工作室的老板,這群牛馬能把你怎麼樣?」
他們又窸窸窣窣了幾句,賀琛直接掛斷了電話。
通話的時候我已經給他發去了分手信息。
但是賀琛看也沒看。
也是。
上次我無意間瞥了一眼他手機,我給他發的信息99+,他從來沒點開看過。
我放下手機,開始默默收拾自己的行李。
我們家是個大平層,但我一直堅持自己整理。
我覺得大到家具,小到一個擺件,都體現著主人的用心和美好記憶。
現在看來,隻覺得很諷刺。
而且這套房子和一輛轎跑我本來打算當做新婚禮物送給賀琛的。
還好還沒來得及告訴他,就發生了這種事。
我準備拖著行李回家的時候,一向安靜的手機忽然響了。
竟然是紀安安。
「真的很抱歉我沒辦法來當麵解釋了,但是薑姐你一定要信我,琛哥對我亦師亦友,我是不會對他有什麼不該有的念頭的!」
她嘴上說著,滴滴兩聲又飛快發來幾張圖片。
賀琛在地上趴著,她騎在他背上玩騎大馬。
還有她隻穿著內衣,窩在賀琛懷裏睡覺。
以前的我看到這種貼臉挑釁,隻會默默哭著刪掉。
但現在看來......我一直忍,隻會讓賤人越發得意,爬到我頭上隨意大小便。
「第一次看到伸過來臉等人抽的。」
「你是不是越被罵越興奮?要不你當麵來,我把你罵的爽到螺旋升天。」
對麵遲遲沒有回複過來信息。
半晌,突然發過來幾個錯別字。
「話都打不利索看起來是廢了,讓你爸媽放棄大號趕緊開小號吧。」
我直接拉黑了紀安安。
本來想先去郊區別墅住幾天的。
我停下動作,沉默了片刻,撥通了一個很久沒打過的電話。
「哥,算你贏了,我願意回去接手公司。」
哥哥很快回了信息。
他發了一個得意洋洋的表情包:
「看吧,我就知道你會來找我的。」
看著哥哥的語氣,我連日來沉重的心情難得輕鬆了幾分。
我還沒想好回複什麼,哥哥又發來了信息。
「前幾天你嫂子還問我你的事呢,我和她打賭一艘遊艇,我贏了!」
看著哥哥的信息,我的眼淚都快飆出來了。
從小父母走得早,哥哥嫂子像父母一樣對我疼愛有加。
當時我為了賀琛,執意拒絕哥哥讓我回去出任公司總裁的提議,還和他們大吵一架。
「好的哥!我處理完這邊的事後,會盡快回去的,你們放心!」
「趕緊回來,你嫂子聽說你要回來陪她都開心壞了。」
我笑笑,收起手機,準備出門。
一開門,不想直接和賀琛紀安安撞了個碰麵。
賀琛看到我,二話不說,直接拎起來我的衣領狠狠向後一撞。
我的腰直接撞到了鞋櫃角,疼的我瞬間倒吸一口冷氣說不出話來。
看著我痛苦的樣子,賀琛表情也怔愣了一下,覺得自己是不是太用力了。
「琛哥......」
聽到身後女人嬌滴滴的聲音,他那幾分可笑的內疚和後悔頓時消散。
「薑若涵,給安安道歉。」
我皺了皺眉頭,「我憑什麼給她道歉?」
「憑什麼?要不是為了你那條陰陽怪氣的朋友圈,她也不會大半夜往這趕!」
「路上她高跟鞋走得急,把腳都扭了!後麵工作還有很多,要是真傷到筋骨你付得起責任嗎?」
賀琛義正詞嚴地指著我的鼻子罵。
看著她好好地站在那,腳腕也沒有任何紅腫的痕跡,真是莫名其妙。
他還沒說夠,越發氣焰囂張了:
「我勸你乖乖聽話,我可是國際影帝,你撒泡尿看看自己到底哪裏能配得上我?」
「我沒一腳踢開你是我有情有義,你最好不要給臉不要臉。」
紀安安輕輕拉了拉他的手指。
「琛哥,別生氣啦,若涵姐從小沒爸沒媽的,很多道理沒人給她教的。她人還是挺好的,別和她置氣。」
我眼神一瞬間晦暗下來。
我父母的事曾經在我最脆弱的時候給賀琛講過。
沒想到他轉頭就告訴了別人!我的痛苦不過是他拿來當做談資和攻擊我的工具罷了。
瞬間一股無名的怒火湧上我的心頭。
「給我道歉!」
我一巴掌狠狠扇在了紀安安臉上。
可沒料到,一旁的賀琛快速地回應我兩聲更響的巴掌。
我整個人頭腦瞬間嗡鳴,呆在原地頭暈目眩,耳朵也痛得厲害。
還沒等我反應過來,賀琛就狠狠推搡了我一把,我的肩胛骨狠狠撞在了門框上。
「賤人,你膽子肥了還敢當麵打人了?跪下給安安道歉!不然今天我們就分手!」
他臉色陰沉,憤怒護著身後的人。
分手?真可笑,都這時候了這狗男人還想用這個來威脅我?
我吐了一口嘴角的血。
這一刻,巨大的憤怒、痛苦、恥辱感都湧上了腦門。
我轉身朝門外走去。
真是可笑啊......
幾天前的我還在卑微地讓他和我結婚,公開我們的戀情。
現在,我隻覺得自己無比愚蠢,對這種惡心的男人,多說一個字和他爭執都是浪費生命。
「......喂!你耳朵聾了嗎?我說你不道歉我們就分手!」
我沒有任何反應,繼續下樓。
「若涵姐,別這樣!」
身後高跟鞋的聲音噔噔響起。
我以為她是要拉住我,加快了腳步。
誰知後背忽然傳來一陣巨力,我被人狠狠推下了台階!
「......啊!」
「......好痛!」
薑若涵也跟著慘叫一聲。
我翻滾的時候餘光瞥見了她,她身嬌體軟地坐在台階上,仿佛被推下去的人是她不是我。
我隻覺得天旋地轉,渾身劇痛。
我眼前發黑躺了半晌,沒人管我。
賀琛一邊哄著紀安安,一邊不住咒罵我,還帶著女人從我身邊踏過。
他路過的時候,皮鞋不忘在我手指上狠狠踩了一腳。
「活該!這就是你不道歉的現世報,老天都看不下去你這種惡毒下作的女人了。」
被送去醫院的時候,我的膝蓋粉碎性骨折。
這對喜歡跳舞和戶外運動的我來說是致命性的打擊。
醫生說,最好的情況,就是以後能正常走路,可能沒辦法進行高強度的運動了。
如果實在不樂觀,就隻能移植人工膝蓋。
一瞬間,我感覺天塌了。
在醫院的幾天,賀琛沒來看過我一眼,倒是我哥來了一趟。
當他看到我雙腿的情況時,後槽牙都快咬碎了,走之前我哥隻冷冷地留下一句話,
「你放心,我絕對會讓他付出代價的!」
半個月後,我躺在病床上看到他發給我的一段視頻。
他西裝革履,紀安安穿著白色禮服,腳上是我最喜歡的一雙舞鞋。
可是那舞鞋明顯小了,她腳後跟都擠不進去,看著實在滑稽。
「怎麼樣?人家身材好,跳的可比你好看多了。」
「明天是我的新片上映慶祝會 ,安安說想借這個機會和你好好道歉和好,給你台階了最好趕緊順著下,你必須來參加,別忘了給她準備道歉禮物。」
「像上次那個粉鑽就挺好的。」
他這話,好像那枚天價粉鑽隻是尋常街頭幾十幾百塊的玩具一樣。
我的膝蓋還在一直抽痛。
提醒著我這些年來的愚蠢和真心喂狗的可笑。
我和哥哥吵架之後,沒再好意思動他給我的銀行卡。
那枚粉鑽是我花了所有的個人積蓄,買下來為了慶祝賀琛剛剛拿到影帝的。
順便想為我們的感情做個見證。
現在我剩下的錢,連換個單獨病房養傷都不夠。
「我會來的。」
我飛快回複。
想要道歉禮物是嗎?
好啊,就帶著我所有的恨意,還有我被她害慘的膝蓋。
給她送一份美美的大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