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在她眼裏,我是前朝昏庸皇帝的兒子,是害死她父親的仇人之子,是敵人。
唯獨不是她的小哥哥。
當年那個進宮當人質的小丫頭,現在端坐在刺殺我的龍椅上,帶著複仇的快感,準備狠狠折磨我。
那個流著眼淚的小丫頭,築起了堅強的鎧甲,已經不需要我的保護了。
我抿了抿幹裂的嘴唇,倔強的不下跪,隻問她:“我母後呢?”
她得意的拍手大笑:“死啦,早死啦,我稱帝那天就吊死了,脖子都斷了一半,血淋淋的,可怕極了。當年我不能見我父母最後一麵,不能為他們守靈盡孝,你憑什麼認為你可以?”
原來,母後也離開我了。
這一下,我真的是孤家寡人了。
我吞下痛苦,忍住眼淚,看著眼前神色癲狂的人,一言不發。
阿顏得不到我痛苦求饒的反饋,沒有品嘗到複仇的快感,於是揮手示意,讓人把我關到牢裏:“我到要看看,你能堅持到什麼時候?”
“不許給吃喝,但也不能讓他死了。”
“我要他好好看看,我周如顏如何坐好他的江山。”
我已經五天滴水未進,一個多月的逃亡讓這副金尊玉貴的身體沒有好好休養,胸口的刺傷沒得到好好診治,當晚就發起了高燒。
恍惚間,我夢到了小時候。
阿顏是周家的女兒。
周家世代忠良,男子大多能征善戰,尤其以她的父親周正修才能最為突出,立下無數戰功,整個洛朝北境都由周將軍鎮壓著。
可是我的父皇覺得周將軍功高震主,北境隻服周正修,不識天子。周正修時常拿將在外軍令有所不受來搪塞他,已經失去了為人臣子的本分。
我的庶皇兄文不成、武不就,歪心思多,平時不如我受寵,為了顯示存在感,在父皇麵前提了一個建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