錄取通知書下來的那一天,我被確診了癌症。
與此同時,女神當眾對我表了白。
我想到自己的病情,狠心拒絕。
“對不起,我對女人沒反應。”
然後就拋下她,獨自跑開。
哪知天不亡我,我抗癌成功了。
十年後,女神變成了我的麵試官。
她將我堵在廁所裏,似笑非笑的看我。
“程晨,當年......你不誠實。”
1
當我看見屋裏的麵試官成員,其中一個是莫莉的時候。
我絲毫沒有猶豫,直接轉身逃向了衛生間。
隻是我沒想到,莫莉也緊隨其後的追了過來。
她步步緊逼,直接將我困在了格子間裏。
“這......這是男廁所!”
“這是我的公司。”
我雙目瞪得渾圓。
“你、你放我出去!我要去麵試。”
我低下頭不敢看她。
因為這麼多年來每次看她,我都會瘋狂的心跳加速,無法控製。
可是我低下頭後,下麵的場景同樣令我血脈噴張。
莫莉一身職業短裙,將她窈窕的身形完美的勾勒出來。
這麼多年了,她......還是這麼完美。
我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莫莉看了故意將裙子往上提了提,似笑非笑的問道,“好看嗎?”
我的大腦已經生鏽。
先是像鵪鶉似的點點頭,然後又立馬搖了搖頭。
“哼!消失十年,杳無音訊,你覺得我能讓你順利通過?”
我心虛無比,看著這張完美無瑕的俏臉,不知如何應答。
這十年以來,我斷斷續續的一直在抗癌。
直到四年前抗癌成功,才又重新考上了重點大學。
我知道我晚了同齡人很多,有些人已經小有成就了。
可我卻沒想到,我的簡曆,會投到莫莉的公司去!
她不僅僅是我們學校的校花,我的女神。
更是當年畢業時,我拒絕了表白的對象!
我支支吾吾開口,眼神飄忽。
“你這是公報私仇。”
“還行,還記得我們有私仇。”
她步步緊逼,整個人都要貼到我身上。
這個距離下,我甚至能聞到她身上散發出淡淡幽香。
我閉著眼向後退,“咚”一聲靠在了牆上,退無可退。
“程晨,你記不記得你當年是怎麼拒絕我的?”
我臉上爆紅。
我怎麼可能不記得!
那時莫莉含羞帶怯的舉著一束玫瑰,問我要不要交往。
當時我的心臟,我的腦子,都瞬間被喜悅炸開!
但想到自己的病情,又如有一盆冷水,將我兜頭潑醒。
我隻能拒絕她,
“對不起,我對女人沒反應。”
現在回想起來,我都感覺自己是在腦抽。
為什麼會想出這麼奇葩的理由。
莫莉緊緊的貼著我,眼神懷疑。
“程晨,你當年......是不是騙我了?”
我還在懵圈,她卻已經閉上眼,仰頭就要貼過來。
看著她那嬌豔欲滴的紅唇,我腦子一懵。
來麵試,被女總裁堵在男廁裏......
這潑天的富貴,我不敢拿啊!
我沒猶豫,推開她奪門而出。
不用想,她肯定是在報複我!
十年前,我狠心拒絕了她,她當時肯定懷恨在心,才會如此耿耿於懷。
所以這工作,我不麵了!
我連滾帶爬的跑出了大廈,手機“叮”一聲收到一條陌生訊息。
“慫包!你敢不敢回來麵試!”
我一咬牙,將她拉進了黑名單。
要說後悔,不是沒有,要知道當初能活下來,我應該是不會拒絕的。
想起當年莫莉被我拒絕後,
傷心越絕的模樣,我至今難以忘懷。
第二天,我就跟著父親去了外地的大醫院。
並和所有人斷絕了聯係。
我爸總說我不但長了張剛毅的臉,心也硬得像塊石頭。
他哪知道。
我是怕道別的時候,我承受不住。
很幸運的,我去第二家麵試的時候成功了。
不幸的是,依舊和莫莉一個樓。
我十八樓,她二十六樓。
所以每次上下班,我都惶惶不安,生怕碰見她。
墨菲定律表示——人越害怕什麼,就越會發生什麼。
果然,在上班的第二周,危機就出現了。
每次下班我都會在公司裏多留半個小時,腦子裏隻有一個想法。
老板是不會加班的。
然而我錯了。
電梯打開的時候,莫莉正在低頭看報表。
我一個急轉掉頭,卻被她眼疾手快,勾著衣領就被拽進了電梯裏。
我重心不穩,差點摔倒。
她見狀急忙用腦袋一頂,正好頂在了我的胸前,幫我穩住了身形。
“傻大個。”
我被她這一頂,頂懵了,愣了三秒才回過神來。
她反應過來後也是俏臉一紅,從我懷裏掙脫出來,氣氛頓時陷入尷尬。
“在十八樓上班?”
“嗯。”
“站好,乖乖待在我的半徑之內。”
十年不見,她還是那麼自戀。
我一聲不吭,故做充耳不聞。
可電梯門一開,我更尷尬了。
我忘了按樓層,直接跟著她來到了地下車庫。
“不好意思啊,我要上去的。”
我瘋狂的按著電梯,想讓她趕緊下去。
但卻感覺到一股詭異的視線,定在了我身上。
我頓時汗毛直立,有種不好的預感。
果然,莫莉沒有下去,反而一把抱住我的胳膊,將我拽了出去。
“正好,我順路送你回去。”
我想反抗,但她視乎看穿了我的想法。
“你再掙紮,我就喊非禮!你看著辦。”
我頓時老實的像個鵪鶉,老老實實的跟著她上了車。
路上,我們誰都沒說話。
我還是不敢看她,隻敢偶爾偷瞄一下她,發現她好像在生悶氣。
果然,當了老板後,心情都是陰晴不定。
某個十字路口,她突然一個急刹車。
我猛地前躥,腦門都差點帖在前擋風玻璃上。
“那年高考後,你為什麼沒來上大學?我等了你整整一個學期。”
當時,成績出來後,我跟她考到了同一所大學。
但我知道自己上不了了,因為我得住院。
“家裏出了點事,遲了幾年讀的大學。”
“你確定不是在躲我?”
也算是躲吧,畢竟我當年把她拒絕的得那麼狠。
據說她後來好像還因此患上了什麼病。
“對不起啊......當年的事我向你道歉,我確實撒謊了。”
她一聲不吭,朝前車狂按了兩下喇叭,繼續疾馳。
好不容易到家,我趕緊解了安全帶。
“謝謝你送我回家,再見。”
她麵無表情的看著我,手輕輕一按,頓時所有的車門鎖死。
“程晨,我不會在信你了,我倒要看看,你是真撒謊,還是假撒謊的。”
她幽幽的開口,
我嚇得有些不知所措。
這孤男寡女的,還在車上,我怎麼保護自己?
“不是,你......你冷靜點。”
“冷靜?我冷靜個頭!”
沒等我反應過來,她一口咬在我的脖子上。
不疼,但是很癢。
我瞬間懵逼。
“莫莉,你......”
“你什麼你?得了便宜還想賣乖?”
她俯下身還想繼續,卻被突然的敲窗聲打斷了動作。
她緊皺著眉頭,解了車鎖。
隨著緩緩降下的車窗,我就像看見了救世主一樣,趕緊開門跳了下去。
莫莉走下車臉色難看至極。
“你是誰?”
我笑嘻嘻的一把摟住了林晚清。
“老婆,你來啦!”
林晚清先是一愣,然後瞬間明白了我的意思,開始配合的演戲。
“老公,你沒事吧?我看剛才,這位女士好像在非禮你,要不要報警啊?”
莫莉走的時候,臉色是陰沉的。
可能是怒火攻心吧,眼神裏都帶著一絲絕望。
我感激的看向林晚清,一起上了樓。
林晚清是我的病友,現在也是我的鄰居。
不過她骨癌複發,如今已經放棄治療了。
我和莫莉的事兒,她都知道。
“你幹嘛不跟她說實話,坦白你生病的事。”
我有些喪氣的低著頭走著,踢著腳邊的石子。
“賣慘隻會讓人更討厭你。”
“你怎麼這麼肯定她會討厭你?我看她對你挺上心的呀。”
怎麼肯定?這不是顯而易見的嗎?
高二的時候,因為一場賭局,大庭廣眾下,我去給莫莉送玫瑰花。
我沒敢表白,因為我知道她不會答應。
可她卻走過來緊貼著我,用隻有我們兩個人能聽到的聲音說。
“我不喜歡你,但你可以牽著我的手離開人群。”
就這樣,我們手拉手,走過長廊。
她給了我最大的體麵,但我知道,這也是我們之間不可逾越的鴻溝。
前期,大家一度以為我們已經在一起了。
可沒多久,她開始和校草樊存成雙入對。
謊言不攻自破。
我成了大家口中的可憐之人。
更可笑的是,那賭局本是樊存提出的。
我和樊存曾為了誰是校草的頭銜,暗暗較勁,我唯一不如他的地方就是家世。
他說的沒錯,莫莉這種人,不可能喜歡我。
他們才是門當戶對。
後麵幾天,我沒再遇見過莫莉。
反倒是在電梯裏,從她的員工口中聽到了她的消息。
“聽王秘書說,莫總是生了場大病在家修養呢。”
“怪不得這麼多天都沒來,果然生得漂亮的人,身子骨就是弱。”
“誰說不是呢,聽說她每個月都要往醫院跑,還要喝很多中藥。”
我大為吃驚,莫莉病了?身子骨不好?
該不會是被我氣的吧......
重遇之後,我看得出她想以牙還牙,所以才會對我步步緊逼。
可是,她不明白。
我好不容易掩埋起來的愛意,在她每次接近我時,都會崩解一部分,我怕我控製不住。
所以我隻能想方設法和她保持距離。
剛出電梯,手機消息忽然炸了。
點進去才看到,我被莫莉拉進了高中群,所有人都在艾特我。
“程晨,你終於出現了!”
“大家找了你好久啊!這些年你幹嘛去了?”
“同學會一定要來啊。”
我想了想,在聊天框裏輸入了兩個字。
“好,我去。”
所有人歡呼。
莫莉應該也會來。
我隻是想看看她,病好了沒有。
同學會上,大家十分好奇當初為什麼我會音訊全無。
我隻能隨意笑笑,聲稱家庭變故,他們便不再問了。
班長湊到了我的身邊。
“程晨,你和莫莉一直有聯係?”
我搖了搖頭。
“那她怎麼跟我說,你不來她也不來。”
正納悶呢,包廂的門開了。
莫莉走了進來,後頭還跟著身形挺拔的樊存。
我也是最近才聽說的,他去年剛留學回國。
對他,我總是會產生一股莫名的敵意。
或許是因為當年的那個賭。
大家很熱情,圍著兩人噓寒問暖。
“喲喲!金童和玉女來啦!”
“你倆,終於有情況啦?”
莫莉看看了我,一邊嘴角輕輕彎了彎,並沒有否認。
看來,她病已經好了,瞧她那紅潤的小臉。
酒席間隙,大家聊開了,扯到了工作與事業。
當初我們這個班是重點班,所有人都混得挺好的。
倒是我,化療成功後重新高考,雖然也考上了重點大學,但比他們起步晚了很多。
當有人將話題轉移到我身上時,我總會刻意的逃避話題。
每每這個時候,莫莉都會招呼大家舉杯。
我慶幸自己又逃過一劫。
“程晨,你可是一杯酒都還沒喝呢,這可不行啊,大家都喝酒,你一個男的喝飲料說不過去啊。”
一個同學不知道從哪裏搞來的白酒杯,斟滿擱在了我麵前。
“不好意思啊,我下午剛吃了頭孢。”
氣氛頓時僵住。
我的癌症雖然控製住了,但是酒是絕對不能粘的。
這時,樊存突然舉起了杯。
“程同學真拚啊,生病了都要來參加同學會,行了,別逼他了,他這杯我替他喝。”
這大尾巴狼,我暗罵了一句。
樊存說完拿起了麵前的酒杯一飲而盡。
而莫莉目不轉睛地盯著我之後,手卻抽了張紙巾,遞到了樊存的嘴邊,讓他擦擦溢出來的酒。
“謝謝。”
你儂我儂的,辣眼睛
實在沒眼看,我以上廁所為由,出了包廂。
溜到了酒店後門,巷子裏,我難得的偷得片刻安寧。
剛長籲一口氣,耳邊又想起熟悉的聲音。
“程晨,你又騙我,你根本沒結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