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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居所,我再也撐不住,狼狽地倒在地上。
身上的傷口還在往外滲血,怎麼都止不住。
我知道這是自己命不久矣的征兆。
修真之人,隻要成功築基,便可靈力外放,來保護自己的身體。
而我在很久之前便已經到達元嬰,本是修真界最有天賦的人。
照常理來講,蕭雪那一劍我是可以擋住的。
但,我的丹田早已損毀,凝聚不了太多靈力,甚至身體裏都是毒素,肮臟無比。
也難怪蕭雪嫌棄,我如今這個樣子,連自己都唾棄。
我強撐著去屋外摘了些靈草,研磨好,外敷在傷口上,勉強止住了血。
宗門裏管庫房的老頭是個勢利眼。
曾經我還是少主的時候,他上趕著將最好的靈藥給我。
如今見我沒落了,靈藥全被他偷偷送給了另一個門派的譚清舟,也就是蕭雪的白月光。
不過,如果沒有蕭雪的默認,他大概也不敢吧。
我在屋裏枯坐一下午,感受著自己的生命力漸漸地流逝。
不過已經無所謂了,等蕭雪回來再雙修一次,他體內的毒便可完全清除,我也可以放心的離開了。
眼見周圍的天色伸手不見五指,可蕭雪依舊沒來。
我差人去問,才知道譚輕舟的舊傷複發了,而蕭雪在陪他。
她傳話來,讓我懂事一點,她明日再過來。
可我等不到明日了。
我將身上的玉佩解下,交給了侍從,讓他拿給蕭雪看。
那是我曾經為蕭雪擋了一劍,差點傷及根本,蕭雪不想欠我人情,留給我的。
她說若是有一天我想要她的命,隻需用這塊玉佩便好。
可我怎會舍得要她的命,她可是我花費好長時間才救回來的人。
沒過一會,蕭雪便風風火火地趕來了,滿臉的不耐。
“雒明生,你敢著去投胎嗎?”
“你就這麼不想讓阿舟好過嗎,把這枚玉佩用在了這種小事上。”
蕭雪說著,拿出玉佩砸在了地上。
玉佩四分五裂,散落一地,就如同我的心一樣,成了碎片。
我沒說話,隻是默默將藥碗端給了她。
這是我為了養護蕭雪的經脈,去極寒之地找回來的靈草熬成的。
百年之內隻長一株,無比珍貴,作用也是極好的。
隻不過尋找的過程中,我差點被守護獸咬死。
蕭雪笑了幾聲,將藥碗甩開。
“你裝什麼啊?”
“你貪慕我的身體,卻又不想留下子嗣,還美其名曰為我解毒,雒明生,你讓我覺得惡心。”
意識到蕭雪是誤會我了,我張了張嘴試圖解釋。
可在看見她眼裏的痛恨時,我隻歎了口氣。
“今日過後,我便放過......”
我的話還沒說完,蕭雪便扇了我一巴掌。
“快點結束,我還要去照顧阿舟。”
我應了聲好,拉上了簾帳。
再醒來時,天似乎還沒亮,但蕭雪已經離開了。
五感開始盡失,嘴裏控製不住地湧出鮮血。
侍從見我這樣,哭喊著要去請蕭雪過來,被我攔下了。
蕭雪現在估計在陪譚清舟,現在去打擾她,隻會被她誤會,覺得我是故意的。
我將蕭雪曾經年少時贈予我的信物用衣袖擦幹淨,放在了一旁,緩緩閉上了眼睛。
“隻願來世,再不遇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