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公青梅的女兒殺死了我的女兒。
身為名偵探的老公卻親手破壞犯罪現場,甚至偽造精神證明幫她脫罪。
在我質問時,他卻滿臉不耐煩:“樂琪還是個孩子,她已經很害怕了。”
“心然已經死了,你還想怎麼樣?難道你還想逼死樂琪嗎?”
我想怎麼樣?
我要她給我的女兒償命。
當然,這個包庇凶手的老公,我也不會放過!
1
“請問是沈若雯女士嗎?很遺憾地通知您,您的女兒宋心然今日下午被發現在一條小巷中遇害......”
電話那頭的聲音在我的耳中漸漸模糊,話中的每一個字都讓我感到窒息。
渾渾噩噩地趕到現場時,我終於見到了女兒。
她安安靜靜地躺在那裏,冰涼,僵硬,身上血淋淋的全是傷疤。
今天早上我剛剛給她編好的辮子,此刻被剪得七零八碎。
那張小臉,也被人用馬克筆寫上了侮辱人的話。
我想說些什麼,也想哭喊出聲。
可是張嘴的時候,喉嚨緊脹,隻能發出“啊,啊......”的聲音。
我跪倒在女兒旁邊,泣不成聲。
我的女兒......她今天早上出門的時候,還在和我說:“媽媽,我要去給爸爸買禮物,這樣爸爸就會和你和好啦。”
警官神色凝重的將我帶走。
“沈女士,我們很理解你的痛苦,可是......”
我死死地盯著他,“可是什麼?”
“我們在一個隱蔽的攝像頭中,發現了您女兒的同學方樂琪進出這個小巷的畫麵,時間和你女兒的遇害時間相吻合。”
“她人呢!人呢!”我瞬間激動,這個名字我聽過太多遍,她是丈夫青梅方安月的女兒。
“我們已經審訊了,但現在沒有有力的證據。”
“什麼意思......”我癱軟在椅子上。
“什麼叫沒有證據!攝像頭不是拍到她了嗎!”
“現場像是被人為打掃過,破壞的非常嚴重,什麼有效信息都沒有采集到。”
沒有證據......
我拿出手機,飛快的給丈夫打去電話。
“有辦法的,一定有辦法的。”我喃喃自語道。
“沈女士,您先節哀。”
“不!一定有辦法的!你知道宋澤嗎?他是我的丈夫,是海市最厲害的偵探!他肯定能發現線索的!”
警察神色古怪的看著我,我卻沒時間深究,電話打了一遍又一遍,卻始終沒有被接通。
我無力地跪倒在地,“接電話啊......求你了,接電話啊!”
警察遞給我一張表格,“女士,這是方樂琪被審訊時留下的電話......”
我掃了一眼,如遭雷擊,那串熟悉的號碼正是丈夫的電話。
我借了警察的手機,給丈夫打去電話。
電話接通,丈夫毫不客氣地開口,“你們的行為對方樂琪產生了極大的心理壓力,如果沒有找到確切證據,我一定去投訴你們!”
我嗓音沙啞,“宋澤,你知道受害者是誰嗎?”
宋澤停頓了下,沒有聽出我的聲音,“宋心然那邊我們會自行聯係的。”
“你知道宋心然是你女兒嗎!”我忍不住吼了出來。
宋澤終於發現是我,不耐煩道,“沈若雯,你煩不煩人啊!不接你的騷擾電話就借警察手機打,你到底要幹什麼?”
“騷擾電話?宋澤你管這叫騷擾電話?”
“那你想怎麼樣?宋心然已經死了,難道還要再把樂琪活活逼死嗎?她的心理壓力已經夠大了!”
似乎是為了回應他的話,那邊傳來兩聲女孩的哭泣聲,“宋爸爸,我好害怕......”
宋澤溫柔地安撫她,“別怕,宋爸爸陪著你。”
我血液倒湧,朝著電話裏吼道,“宋澤,你瘋了嗎!”
可電話被掛斷了。
我癱在地上,渾身沒有一點力氣,腦袋嗡嗡地疼。
昏昏沉沉間,我想起和女兒的點點滴滴:
“媽媽,我愛你!”
“媽媽,這是老師發的小紅花,我送給你,你去送給爸爸,爸爸和你就都會開心啦!”
“媽媽,我要去給爸爸買禮物,這樣爸爸就會很高興了!他也會對著我笑啦!”
我胃裏一陣翻湧,忍不住衝到衛生間吐了出來。
吐完後我覺得清醒了許多,宋澤,或許從來都不值得女兒和我去愛。
我找到宋澤的死對頭孟璿的名片,打了過去。
孟璿是宋澤最強勁的競爭對手,可和宋澤不同的是,她隻接有理的案子。
電話對麵是一道清冷的女聲,我簡單交代了下情況,約定了見麵時間。
回到家後,我呆呆愣愣地坐在沙發上,總覺得女兒還會突然從房間跑出來叫我媽媽。
第二天晚上,手機響了。
是宋澤。
我以為他終於找到什麼線索想為女兒討回公道了,快速接了電話。
電話那頭卻傳來宋澤劈頭蓋臉的質問,“沈若雯,你到底在鬧些什麼!你是不是找人調查我和樂琪了!”
我的話卡在喉嚨口,深吸一口氣,“這在你眼裏是鬧嗎?”
“不然呢,你知不知道這樣會毀了樂琪的一生啊,她還是個孩子!”
“她昨天十一點才睡著,害怕地一直在哭!”他的聲音帶著心疼,好像這才是他寵愛的女兒。
“你也是有女兒的人,不覺得自己做的很過分嗎!”
我忍不住笑出了聲,氣憋在胸口,上不去也下不來,“過分?宋澤,你告訴我,我的女兒在哪裏?!你告訴我啊!”
“誰讓她自己走小巷?誰知道她是不是故意惹事了,被人尋仇了!”
聽著宋澤的惡意揣測,我隻覺得全身的血一下子湧上頭,“那也是你女兒啊!”我朝他怒吼,“你這樣汙蔑她你不會心痛嗎?”
“你知道她為什麼走那裏嗎?因為那條路能最快到西裝店,她要給你買禮物!讓你高興!”
宋澤冷笑一聲,“是我讓她買的嗎?”
“沈若雯,我告訴你,你別以為請人就能對付我,我有的是辦法讓樂琪脫罪!”
他掛斷了電話。
我跌坐在沙發上,努力平息那股窒息的感覺。
想到宋澤發現我請人調查他,我想去提醒一下孟璿。
咖啡館裏,我告訴她,“你讓宋澤發現了。”
“我故意的。”她朝我笑了笑,遞給我一些照片。
“沈女士,經過我的調查,我認為方樂琪是凶手的可能性很大。”
“這是方樂琪長期在學校裏欺負你女兒的監控畫麵,我趕在它們被銷毀之前保留了下來。”
“什麼意思?”我顫抖發問。
“我去過案發現場了。”孟璿抬頭,銳利的眼睛盯著我,“現場太幹淨了,被人很專業的打掃過。”
“血跡,腳印,監控,全部被破壞了。”
“唯一拍到方樂琪身影的監控攝像頭,還是因為太過隱蔽才沒被發現。”
“這又能證明什麼?”真相呼之欲出,我卻不敢相信。
“有一位專業人士,在故意破壞現場,試圖給方樂琪脫罪。在我拿到監控視頻的第二天,再次去學校查看時,卻被告知,您的丈夫昨天來看監控時,不小心全部刪除了。”
孟璿的眼睛直直地盯著我,“昨天,我故意露出蹤跡,就是想看看,到底是誰會如此緊張方樂琪,害怕她被發現一點蛛絲馬跡。”
“現在,我想您已經能猜到了。”
是宋澤。
原來他不僅知道女兒被方樂琪害死,更在幫助方樂琪脫罪。
巨大的憤怒裹挾著我,我甚至想親手將宋澤千刀萬剮。
“宋澤有一個慣用手法,為嫌疑人偽造精神證明使其脫罪。”孟璿將照片推給我,“你還要繼續查下去嗎?”
“查!”我嘶啞道,“我一定要給女兒報仇!”
我要讓方樂琪給我的女兒償命!
這個時候,我的電話響了。
“沈若雯!你是不是委托了孟璿!你瘋了嗎,她是我的死對頭你不知道嗎!”
電話裏宋澤氣急敗壞地對我大喊大叫。
“我不在乎,”我冷靜說道,“隻要能給女兒報仇,我什麼都不在乎。”
“你為什麼非要緊抓著不放呢!女兒已經死了,你悲痛難過我能理解,可你難道非要把這一切強加給無辜的人嗎?”
“無辜?”我冷笑了一聲,“她到底是不是無辜的不是你說了算,殺人償命,我一定會讓害死心然的人付出代價!”
或許是沒有話說了,宋澤短暫的沉默了一下,然後說道:
“沈若雯,如果你再繼續追查下去,我們就離婚!”
我緊緊攥著手機,“離婚!如果不是女兒,我早就和你離了!”
“我告訴你,不管付出什麼代價,我一定讓所有傷害我女兒的人償命!”
我心臟砰砰直跳,眼淚不自覺地滑落,巨大的憤怒讓我腦中一片空白。
我為什麼要和他結婚,又為什麼喜歡上這樣一個人。
我的女兒,是不是我早點離婚就不會害她遭受毒手了。
“沈女士,給我說一下你們之間的糾葛吧。”掛斷電話後,孟璿開始詢問我更詳細的情況。
我和宋澤是大學認識的,那時我便知道方安月的存在。
方安月和宋澤青梅竹馬,直到宋澤的父親意外車禍身亡,方安月舉家搬走。
這件事推動宋澤成為偵探,可在當時,宋澤被巨大的悲傷壓垮了。
我們相識之後,宋澤不止一次和我感慨當時的絕望和悲傷,他母親早逝,從小到大一直和父親相依為命,當時這一切對他來說幾乎是天都塌了。
是方安月一直陪伴著他,哪怕兩家相隔遙遠,可方安月依然堅持每天都去看他。
但兩個人一直沒有確定關係,方安月一直在逃避這件事情。
後來上了大學,方安月家搬得更遠,便就斷聯了。
宋澤不隻一次和我說過,如果沒有方安月,就沒有他。
所以來到這座城市,遇到方安月之後,我一開始對他的欣喜若狂沒有多想,隻當是舊友重逢,他鄉遇故知。
可兩個人的關係越來越不對勁,越來越親密。
我開始崩潰,我們開始爭吵,可一切都無濟於事,他和我漸行漸遠。
可女兒還小,為了給她一個完整的家庭,我忍耐著一直沒離婚。
但時間一久,女兒還是發現我們之間的不對勁,她盡自己的所能想修補我們之間的關係。
“可我那樣懂事的女兒,就這樣死了......”我泣不成聲。
“沈女士,我理解您的悲痛,但您還要振作起來。”孟璿遞給我一張紙巾。
“為了避免方樂琪借用精神不正常脫罪,辛苦您參與進來,協助我找到更多證據。”
我點點頭,和孟璿商量了一下接下來的計劃,準備直接從方樂琪入手。
回到家,我給宋澤打了個電話,
“見一麵吧,關於女兒,我有些事要和你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