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顧文淵第八次為了青梅拋棄我後,係統對我進行了最嚴厲的處罰。
收回了我對他的全部愛意。
可顧文淵依然認為我是在鬧脾氣,為了讓我道歉。
他當著我的麵和青梅親熱,甚至直接帶我去法院離婚。
他以為我還會像以前一樣對他低頭,可我卻比他更快簽下了離婚協議。
這時,他才知道,我真的不愛他了。
後來,這個令人聞風喪膽的太子爺,像條被主人丟棄的狗似的跪在我的腳邊,哭著喊著求我別離開。
可一切都已經晚了。
……
午夜十二點的鐘聲敲響時,鋪滿玫瑰花的房間格外刺眼。
係統提示和零點鐘聲同時響起:
【親愛的宿主,最後警告,要是無法找到顧文淵一起過結婚紀念日,你會受到最高等級的處罰。】
“知道了。”
我麵無表情地回答。
可心中卻是如針紮一般的恐慌不安。
顧文淵已經不是第一次為了他的青梅柳舒悅,而棄我於不顧了。
每次我的任務失敗,都會受到來自係統的懲罰。
最開始我被剝奪呼吸,直到缺氧到臉色青紫才被放過。
再後來,懲罰越來越升級。
幾乎每次都能要了我的一條命。
我不想再承受那種痛苦,發了瘋一樣給顧文淵打視頻電話。
打了整整一個小時。
顧文淵終於接起。
我讓他看著滿地的玫瑰:
“文淵,你還記得今天是什麼日子嗎?”
顧文淵煩躁地哼了聲:
“今天能是什麼日子?今天是柳舒悅的生日!你搞那麼多花裏胡哨的想幹嘛,又想跟柳舒悅爭風吃醋?!”
和之前許多次一樣,每次我想找顧文淵,他總是這樣尖銳地嘲諷我。
我知道解釋沒用,隻能弱弱地問:
“可不可以,就為了我回來一次?要是你不回來,我可能真的會死?”
我的懇求讓顧文淵暴跳如雷:
“白微微你是不是有病啊?舒悅生日這種大好日子你在這邊說什麼死不死的,你真是我見過的最晦氣的狗東西!”
顧文淵還想接著罵。
柳舒悅卻在此時突然入鏡。
她摟住顧文淵的胳膊:
“寶寶你在和誰打電話呢?床都鋪好了,快跟我一起......”
電話沒匆匆掛斷。
我看著黑屏,心臟一陣緊縮。
此時,係統提示又在耳邊響起:
【親愛的宿主,係統已確認您攻略失敗,馬上要進行的是最高等級的懲罰,請做好準備。】
我苦澀地笑笑,認命般閉上眼睛。
對於攻略失敗的提示,我已經見怪不怪了。
我穿書六年,唯一任務就是攻略顧文淵。
一開始我以為隻要靠做忠犬,讓顧文淵和我結婚,我就算任務完成了。
完成之後,我就可以以攻略者的身份,在這個世界得到一個美滿幸福的婚姻。
至少不用再回到現實,去麵對我那個父母雙亡還一身重病的,可憐的自己。
可幾年下來,我才明白我有多天真。
顧文淵隻是和我結婚了而已。
他的愛,從始至終隻給了他的青梅柳舒悅。
可我們也曾有過甜蜜的回憶。
那些回憶如同一隻無形的大手拽住我,讓我無論如何也不願意輕易放棄。
我帶著不甘願,閉眼接受係統的懲罰。
這一次,我的五臟六腑都像被攪合在一起。
天崩地裂的劇痛感讓我忍不住嘔吐。
吐到最後,我狼狽地暈倒在馬桶旁。
再醒來時,我渾身酸痛,喉嚨更是痛得說不出話。
可偏偏,顧文淵此時就在衛生間門口,戲謔地看著我:
“還真以為你死了,結果隻是喝醉了發酒瘋。白微微,你真是越來越讓我瞧不起了。”
他剛說完,柳舒悅就從他身後出現,似笑非笑看著我:
“嫂子,你沒事吧?”
不等我說話,顧文淵就拉著柳舒悅走了:
“管她死活幹嘛,廢物一個,看到就心煩。”
顧文淵的尖銳讓我有些愣神。
我顫顫巍巍站起來,簡單洗漱一下後,我走出衛生間。
客廳裏顧文淵正在給柳舒悅泡茶。
看到我出現,柳舒悅招呼我:
“嫂子,看到文淵哥哥這麼照顧我,你該不會不開心吧?”
我隱隱覺得柳舒悅在挑釁。
可奇怪的是我竟然並不覺得生氣或難堪。
反倒是顧文淵先露出嫌惡的表情:
“白微微我警告你,柳舒悅是我從小一起長大的妹妹,親如家人,你不許為難她。”
他還點著我的鼻子惡狠狠的:
“柳舒悅身體不好,她住在這兒需要靜養,你要是敢讓她不舒服,我分分鐘把你踹了,你聽懂了嗎?”
他的話語如此傷人。
可我隻是愣愣地眨了眨眼,內心一派平靜。
我這才反應過來。
係統對我的最嚴厲的懲罰,就是收回對他的全部愛意。
為了證實,我閉上眼努力回想。
卻怎麼也想不起曾經那些讓我留戀的美好畫麵了。
一想到以後我再也不會為了顧文淵難過,痛苦,我竟然有一絲慶幸。
我隱隱約約勾起了嘴角。
可柳舒悅卻把這視為反擊。
她咳嗽了兩聲,拉住顧文淵:
“我留在這兒太影響你們之間的感情了,嫂子肯定很討厭我,要不我還是走吧。”
顧文淵怒火中燒,又開始對我罵罵咧咧:
“你那什麼陰陽怪氣的表情?這房子又不是你一個人的,我想讓誰住讓誰住,你沒資格過問。”
“你最好對柳舒悅客氣點,她可是我最珍視的妹妹,是我的世界裏最重要的人!”
換做以前。
聽到顧文淵把柳舒悅視為最重要的人,我或許已經流下眼淚。
可現在我毫無感覺。
反正無論在任何場合,顧文淵都隻護著柳舒悅。
我為了柳舒悅跟她鬧,就是我敏感多疑不識大體。
我沉默不語,就是我虛偽狡詐。
我也早就忘了顧文淵是什麼時候開始,看我那麼不順眼了。
看著顧文淵那罵罵咧咧的刻薄模樣。
我木訥地抽抽嘴角:
“別罵了,我今天就搬出去,把房子讓給你們兩個住,這總行了吧?”
柳舒悅立刻得意地揚起嘴角。
反倒是顧文淵愣在當場。
他似乎是不相信我居然這麼配合,居然......沒有為了柳舒悅跟他吃醋。
畢竟當顧文淵忠犬的時候,我對顧文淵的占有欲是出了名的。
我可以上躥下跳地,鬧得全世界都知道我有多愛顧文淵,有多痛恨其他女人染指顧文淵。
顧文淵一直嘲笑我的占有欲很低級,像隻沒開化的猴子。
可當我開始能接受他和其他女人親近時。
顧文淵自己卻不習慣了。
“白微微,你這又是在跟我玩哪套?”
說完,顧文淵了然地笑了:
“又開始用以退為進裝可憐,來博取我的同情了是吧?你倒是挺聰明,但我警告你......”
“不用警告了,我現在就去收拾行李。”
我麵無表情地掃了顧文淵一眼,懶得搭理他無止境的輸出。
埋頭就回了房間,打開衣櫃拿出行李箱,開始收拾行李。
顧文淵猶豫了幾秒。
正想走向我,卻被柳舒悅拉了回去:
“文淵哥哥,我有些頭疼,你陪陪我吧。”
我沒管他倆在客廳你儂我儂,很快就拖著行李箱離開了。
我沒再像從以前一樣,因為顧文淵對我的冷漠和忽視感到心痛。
相反,我隻感覺到放鬆。
我再也不用被那些愛而不得的痛苦情緒困住了。
回想起我穿書那天開始。
我就自動做了顧文淵身邊最臭名昭著的忠犬。
顧文淵就是我的世界中心,我的一切行動都得圍著他轉。
顧文淵起初也無比厭惡我。
在我為他布置了海上盛大煙花的那天,他當著所有人的麵把我推進海裏。
“白微微,我隻喜歡人,不喜歡狗,你這麼愛做狗,就自己狗刨式遊到岸邊吧。”
哪怕耳邊全是尖銳的嘲笑聲,我也不曾放棄攻略顧文淵。
也或許是上天眷顧我。
沒多久,顧家就因為犯事破產了。
顧文淵的父母鋃鐺入獄,顧文淵一夜之間從富家少爺,落到了債務纏身的境地。
從前圍繞在他身邊的好兄弟和鶯鶯燕燕對他棄之如敝履。
哪怕我知道顧文淵是走投無路,才會敲響我的門,求我幫助。
我還是義無反顧地成為了那把,為他擋住所有大雨的傘。
在我因為他的笑容而欣喜若狂之時,我才明白。
我不止把他當成了攻略對象,在日積月累的相處中,我是真的深深愛上了他。
我們也曾有過幸福的日子。
可從柳舒悅回來之後,一切都變了。
也或者,從沒變過。
顧文淵從來就沒有愛過我。
一切都隻是我,一廂情願罷了。
就在我找到一家酒店,想要辦理入住之時。
身後想起了豪車的喇叭聲:
“白微微你鬧夠了沒有?要是讓人知道你大半夜拖著行李箱出來住酒店,那些八卦狗仔又要蛐蛐我了。”
顧文淵剛說完。
柳舒悅就推開車門,下車跑向我:
“嫂子,都怪我打擾了你們,該住酒店的是我,你趕緊回去吧。”
“不管怎麼樣,你都要為文淵的名聲著想啊,我怎麼忍心讓狗仔誣陷文淵是忘恩負義的人呢。”
柳舒悅的雌竟手段讓我作嘔。
我不相信顧文淵那麼聰明會看不出來。
可顧文淵,對柳舒悅的所有小心機都甘之如飴,更加襯托得我隻是他們play的一環。
我拿著身份證,依然想要辦理入住。
失去耐心的顧文淵摔下車門,強行上前拖拽我:
“看看柳舒悅,再看看你,你根本不配我大半夜出來找你。”
他不顧我的意願,直接把我和行李塞進了車裏。
顧文淵對我就是這樣,蠻橫無理,我行我素。
相反,他對柳舒悅永遠是溫柔友善的一麵。
我無奈地又被顧文淵帶回了家。
柳舒悅自告奮勇,說要幫我拿行李。
可剛進房間,她就貼著行李箱絆倒,然後捂著膝蓋大喊:
“嫂子,我知道你看不慣我,可你怎麼能這樣推我呢?我腿腳不好,你千萬別把我弄成殘廢啊!”
柳舒悅的吵嚷聲吸引來了顧文淵。
看到受傷倒地的柳舒悅,顧文淵順手就抄起一個物件砸向我:
“白微微,沒想到你這麼惡毒!要是柳舒悅出了事,我一定把你千刀萬剮!”
我冷淡地看著顧文淵心疼地抱住柳舒悅。
柳舒悅那小人得誌的臉色,也被我盡收眼底。
但我也無所謂了。
我再也不會像從前一樣拚了命為自己解釋,叫屈,甚至想要和柳舒悅競爭到底。
相反,我慶幸在柳舒悅的幫助下,顧文淵變得越來越討厭我。
隻有她恨極了我。
我才能更輕鬆地離開。
等顧文淵罵我罵夠了,我終於能關上門,安靜睡覺。
一大早,我就看到了柳舒悅大半夜發的短視頻。
視頻中顧文淵溫柔地幫她包紮傷口,最後牢牢地摟住了她:
“舒悅,我真的好心疼你。”
我被係統折磨了這麼多次。
之前整個人脫水過度,被路人送去醫院急救時。
醫院通知顧文淵,顧文淵卻隻是對我怒吼:
“為什麼總要用這麼低級的方式爭寵?你除了會浪費醫院資源還會幹什麼?我最看不起你這種廢物!”
那時我已經因為傷到神經,整個人都在止不住抽搐。
可神經抽搐的痛,哪比得上心臟被戳穿的痛呢。
然而現在,柳舒悅隻是腿上有一道小傷口。
就惹得顧文淵眼淚汪汪。
我看到短視頻下,同個圈子裏的評論:
“我就說你和柳小姐才是門當戶對的才子佳人嘛。”
“光從顧文淵的眼神裏都能看出他有多愛你。”
柳舒悅沒有多說什麼,隻給每條說他倆相配的評論點讚。
她的目的昭然若揭。
圈子裏的人向來看不起做忠犬的我,各個都等著看我的笑話。
有人甚至直接評論:
“我看不被愛的白微微,才是你和顧文淵之間的小三,小三隻配死。”
我也學柳舒悅沒說話。
隻是默默給這條評論點了個讚。
我的行為被理解成了陰陽怪氣。
瞬間所有人的惡意都湧向我:
“你怎麼好意思出來丟人現眼的,我要是你早就跳樓自殺了,你活得還不如一條真正的狗!”
直到我被人羞辱夠了。
柳舒悅才默默發了條評論:
“我隻是顧文淵青梅竹馬的妹妹,白微微才是她的合法妻子,大家別誤會了。”
很顯然,這出鬧劇。
也傳到了顧文淵的耳朵裏。
晚上剛一回家。
顧文淵就走到飯桌旁,一把打掉了我手中的筷子:
“在家鬧還不夠,還要鬧到網上去鬧到人盡皆知,你還嫌自己不夠丟人是不是?”
“鬧來鬧去不就是在生氣我沒陪你睡嗎?我現在就陪你,你能不能消停點?”
說完,他就脫了外套,開始解襯衫扣子。
蠻橫地湊上來親我。
換做以前,顧文淵要是這麼主動。
我一定會害羞不已。
可現在,我除了冷漠之外,竟然還有淡淡的惡心與排斥。
看來係統將我的愛意,回收得很徹底。
我反應過來,攥著顧文淵的手想把他推走。
顧文淵討厭我的拒絕,更加用力的拽我。
我拚命反抗,竟是直接把顧文淵推到了地上。
顧文淵衣衫淩亂地望著我,眼中滿是不可置信:
“白微微,你腦子短路了?居然推開我?”
我繃著臉站起來,居高臨下地警告顧文淵:
“我沒瘋,是你瘋了,別再主動了,我嫌臟。”
我的話像是刺痛了顧文淵。
他漲紅著臉跳起來:
“你翅膀硬了敢造反了是吧?”
我冷笑著搖搖頭:
“你那張嘴以後就留給柳舒悅親吧,我有潔癖,你知道的。”
而且我真的不愛你了,能不能不要再騷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