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我發現卡裏的八十萬存款隻剩五毛錢時,我急的直接就要報警。
老婆聞欣卻直接將我手機打掉在地。
“不就是花你點錢麼?看你那一副活不起的樣子。”
“顧銘正是困難的時候,我們現在伸出援手,等他那個首富爸爸消氣了,把他接回去,迎接我們的就是享不盡的榮華富貴!你這鼠目寸光的腦子,能懂什麼!”
看著麵前一臉嘲諷的老婆,我裏一陣絕望。
因為那八十萬,是她換血的救命錢。
1
“錢呢?老婆!卡裏的錢不見了!快報警!”
我剛回家,就看見手機上顯示的“0.5元”,心臟都要停跳了。
原本悲傷無比的我此時急得就像熱鍋上的螞蟻一般。
我老婆聞欣前幾天體檢被查出白細胞異常,已經確診了白血病了。
這卡裏的錢都是我辛辛苦苦存下來,給她換血用的救命錢!
可聞欣卻不滿地瞪著我,一臉我在大驚小怪的。
“錢我花了,本來錢就是我一直在保管的,花了再掙不就好了?你凶什麼!”
我急的汗都下來了,顫著聲音問:“不是的,這錢,不是我們當初說好用來存著買房的嘛?”
“你總疑心我在外麵亂花錢,為了讓你有安全感,我這才把卡放在你這裏的。”
“你怎麼能一聲不吭就把錢全花了?這錢,這錢不能動啊!你肯定是在跟我開玩笑的對不對?”
聞欣嗤笑了一聲,冷冰冰地看著我:“季梓樊,你別給臉不要啊,當初追我的時候你說過的,你的錢我想怎麼花就怎麼花。怎麼現在後悔了?”
她嗤笑著翻了個白眼。
“果然,廢物男人就是廢物男人,連基本的承諾都做不到,花點小錢就哭天搶地的。”
聽到聞欣這番話語,我的心好似被利刃劃過一般。
原來她從始至終就是這麼想我的。
這麼多年,我還傻傻把她當做珍寶般放在手心裏嗬護,生怕她受了半點委屈。
想到她的病情,我安慰著自己。
都是這個病影響的,以前的她,不是這樣的。
我深吸了一口氣,讓自己保持冷靜的狀態,接著開口道:“老婆,我現在隻想知道,錢都花到哪裏去了?”
“我給顧銘了,他跟家裏鬧翻了,被趕出來了,我把錢全轉給他了。”聞欣滿不在乎地說道。
“聞欣,他跟你早就分手了!顧銘他不會掛念你這一時的恩情,日後來報答你的!”
“你再別異想天開了!現在趁早去把錢要回來,還來得及治......”
“啊——”
我正要給她說明病情,就被聞欣打斷。
這麼多年聞欣已經被我寵壞了,從來沒聽過我大聲說話。
剛說了一句重話,她就尖叫了一聲,將桌上的花瓶,碗筷等通通摔在了地上,發出格外刺耳的聲響。
“你憑什麼對我指手畫腳?”聞欣怒視著我,她那曾經清冷如女神的氣質已蕩然無存。
“你整天就知道埋頭寫那些沒人看的破小說,誰願意看啊!”她怒氣衝衝地闖進房間,將我的書本、筆記和小說草稿一一撕成碎片。
“你現在那份工作,月薪不過區區幾千,如果不是我建議你晚上去送外賣,去分揀快遞,你以為你能攢下這麼多錢嗎?”
麵對她這副歇斯底裏的模樣,我的心仿佛被一桶冰水從頭淋到腳,從頭涼到了底。
她查出白血病的那一刻,我感覺得天都塌了,我瞞著所有人去偷偷做了配型。
得知成功的時候,我隻覺得是上蒼眷顧。我甚至不惜想花光所有積蓄,想給她捐獻自己的骨髓,隻為她能活命。
可她卻永遠隻在乎我能賺到多少錢,能給她買多少的奢侈品。
我的愛,在她那裏是最廉價,最無用的東西。
“聞欣......你找他把錢要回來吧。你日後想要錢,想要買包買化妝品,我都可以再努力賺給你。”
我沉默了片刻,最後還是不忍看到聞欣患病痛苦的樣子,開口繼續勸說道。
“那份錢真的很重要!是救命的錢!人命關天啊,我們真的不能沒有這八十萬!”
聞欣聞言隻是翻了個白眼:“救誰的命?你的?”
“那還是別浪費這個錢了吧。你這八十萬從畢業就開始存了,下一個八十萬誰知道要存到何年何月!”
“窮鬼就是窮鬼,攢點錢都這麼費勁!區區八十萬,就跟要了你的命一樣。”
我被聞欣的話一時間堵得不知說什麼才好,隻是呆呆瞧著她,生氣地捏緊了手中的銀行卡。
聞欣此時已經完全冷靜下來,見我沒有再與她爭執不休,她的心情明顯愉悅了許多。
“季梓樊,你就慶幸吧,我現在給你一個發財的好機會,你不趕緊把把握住,隻能怪你自己沒那命了。”
“我跟阿銘校園在一起的時候,他就說此生非我莫娶。但阿銘家裏不同意,非要找門當戶對的,我們才無奈分開的。”
“如果不是這件事,你以為我能看上你?”
聽到這裏,我的心又是陣陣抽痛。當初剛進入深大,我便在校園裏遇到了聞欣。
她是我們學校出了名的校花,我覺得能與她同班,簡直就是我的榮幸!
後來她和我們學校有名的富二代顧銘在一起了,逃課,喝酒,夜不歸宿,就連輔導員的警告也不放在心上。
所有人都搖頭,覺得惋惜。
隻有我,始終相信她會回到最初的模樣。
我仔細看著眼前的人,感覺自己與她相識這麼多年,仿佛從來沒有真正的了解過她。
看著如今刻薄又自私的聞欣,我歎了口氣,緩緩說道。
“你說得對,如果不是當初顧銘和你分手,確實怎麼也輪不到我和你在一起。”
“但這些年我對你怎麼樣,你自己心裏應該也有數。”
“既然這樣,聞欣,我們離婚吧!”
這句話說出口,我頓時感覺輕鬆了不少,就好像卸下了什麼重擔。
“真的?這麼多年,你終於鬆口了!”聞欣難以置信地看了我一眼,語氣中的高興全然不加掩飾。
“希望你離開我之後,你的阿銘......能一如既往地愛你如命,非你不娶。”
我笑了笑,臉色有些蒼白,特地咬重了後麵幾個字。
聞欣神情有些難看,站起身來:“阿銘對我自是比你好千倍萬倍。”
“你這種窮鬼,就算再幹十輩子,也比不上阿銘的一根頭發絲貴重!”
“本來看在這麼多年的情分上,還想可憐可憐你,等阿銘回到顧家,繼承家業後我就把這八十萬還你。”
“現在,哼,跟著你這窮酸到死的狗窩過一輩子去吧!”
說完這些話後,聞欣便轉身將房門狠狠關上了,好一會才出來。
看著她精致的妝容,卷好的頭發,我苦笑著搖了搖頭。
轉身繼續收拾屋子。
結婚這麼多年,聞欣從找過任何工作。
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她,在家裏,不光家務不做,還好幾次深夜不歸。
我看著她暴露的衣著,和濃豔的打扮,問她究竟去幹什麼了。
她每次都說和姐妹喝酒打牌,還不停抱怨我像個老媽子,管得太寬。
“阿銘,你過來接我吧!我已經和那個廢物離婚了。”聞欣一邊嬌滴滴地說著,一邊不忘瞄幾眼我的臉色。
似乎試圖從我臉上看到氣憤與懊惱的神情。
但讓她失望了,我隻是悶頭收拾著行李,打算明天就搬離這個令人嫌惡的地方。
不然老呆在充滿她生活痕跡的屋裏,不時就想起我們之前那些點點滴滴,總是感覺無比的壓抑。
壓抑了這麼多年,我已經受夠了。
“喲,這不季哥嗎?”顧銘很快便到了,他摟著聞欣纖細的腰肢,朝我有些挑釁地打著招呼。
我淡淡瞥了他一眼,沒有說話。
“你就帶欣欣住這麼老破小啊?怪不得欣欣要和你離婚。”顧銘嘲笑道。
“哦,不好意思,我忘了。這是你花錢租的吧?你還買不起。”
他越說,神情越囂張,語氣也充斥著瞧不起。
“攢了這麼多年的八十萬,還叫欣欣拿給我了。”
顧銘走到我麵前,拍了拍我的肩膀,接著感慨道:“好兄弟!你的女人和錢,我會替你好好享受的!”
說罷,他又張狂的大笑起來。
看著他那副小人得誌一般,故意惡心我的嘴臉。
我一點感覺都沒有。
隻想有些好奇,如果他知道了聞欣得了白血病,還會笑的像現在這樣開心嗎?
至於那八十萬......本身就有一半,是聞欣父母拿來給她買房的。
原本她父母就一直提防我,得知卡在聞欣手裏後,才願意把錢拿出來。
但他們女兒自己蠢,把自己的救命錢白白給了別人,這可怨不得我。
至於剩下的,也就當我識人不清,交了智商稅,吃一塹長一智了。
第二天清晨,我直接去了民政局,和聞欣提交了離婚登記申請。
手續辦完,我正想離開,聞欣叫住了我。
“季梓樊,你最好不要耍什麼花樣。”
“過了這三十天冷靜期,我們就立馬拿證,從此一刀兩斷!”
她頗為緊張地看了兩眼身後的顧銘,似乎生怕我鬧出什麼幺蛾子,惹得顧銘不要她一般。
我有些無奈地翻了個白眼:“放心。”
“你兩天生一對,我祝你們早生貴子!百年好合!”
不等聞欣再發作些什麼,我便立馬駕車離去了。
我剛搬到新家,將所有的東西整理好,泡了一杯茶,準備開始享受我的嶄新人生。
但聞欣的父母不知怎麼找到我家的,他們帶著聞欣的弟弟聞博,三人站在我家門口,怒氣衝衝,連珠炮般質問。
“你要離婚?你當初怎麼保證的?你說會照顧她一輩子!”
“叔叔阿姨,你們搞錯了。是聞欣先出軌,後要求離婚。”
“你們應該找你們的女兒,不是我。”我平靜地回應。
他們似乎不知道實情,震驚又憤怒:“聞欣出軌?不可能!”
“媽,別信他!”聞欣挽著母親,“是他太沒用了,連房都買不起。所以我才要離婚的。”
顧銘笑著走過來:“阿姨你好,是我,小銘。”
“我和欣欣分手是無奈。現在我有能力了,我想娶她,給你們更好的生活。”
聞欣母親笑得合不攏嘴:“哎呀,是小銘啊,這可太好了!”
顧銘得意地看我,一副勝利者的樣子。
聞欣母親突然問我:“季梓樊,錢呢?你存的八十萬買房錢呢?”
聞博本來吊兒郎當的,聽到錢也立刻站直了身子,一臉威脅地看著我。
我冷眼看他們:“卡不是一直在聞欣那嗎?”
“她都給顧銘用掉了,你們不知道?”
聞欣父母臉色一變,但很快恢複。
“我顧家產業遍地都是,能缺你這八十萬?”顧銘不屑地看我,然後對聞欣母親說:“阿姨,那八十萬是救急的。放心,等我娶了聞欣,八百萬都不是問題。”
聞欣一家聽了都樂開了花,圍著顧銘誇的抖開出了花,一邊貶低我是怎麼怎麼廢物。
手機鈴聲忽地傳來,我拿起一看,是老同學。
“阿彬,你認識的。我們學校臨床醫學最優秀的學長,之前你倆是一個社團的。”
我按下了外放鍵,將手機遞給聞欣。
阿彬焦急的聲音立刻從電話裏傳來,“聞欣,昨天就約好的手術怎麼到今天還沒有來啊?季梓樊沒和你說嗎?你這個病情已經很嚴重了,不能再拖了啊!”
聞欣不禁失聲尖叫:“什麼?你說我得了白血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