胎穿到任務世界,係統給我派了四個男主。
隻要我攻略下其中一個,就可以回到原世界喚醒昏迷的我。
可惜,剖腹取子的竹馬,斷絕親情的哥哥,逼我離婚的前夫,恨我入骨的兒子,他們毫不意外的愛上了柔弱的白月光。
係統帶著一絲同情,“宿主,這是你最後的機會,隻要你能死在任意一個攻略對象的手裏,任務就算成功。”
這似乎聽起來確實簡單些,畢竟他們巴不得我去死。
後來當我如願以償地死在四個人麵前,可他們怎麼卻抱著我的屍體崩潰了呢!
1.
我拿出抽屜偷偷藏起來的安眠藥,足足三十多顆。
我一口氣全吃了下去,嘴角露出一絲笑意。
終於要回家了。
我閉上了眼,一切恍如隔世。
竹馬楚寒給我治病,在他的幫助下,我多撐了三十天,也偷偷攢夠了這三十幾顆安眠藥。
現在隻等藥效發作,我就能如他們所願離開了。
就在我意識模糊的時候,一個高大的身影突然衝了過來,他的動作迅速而果斷,一隻大手緊緊扣住我的後頸,另一隻手試圖伸進我的嘴裏,刺激我的喉嚨。
我想要抵抗,但惡心和嘔吐的感覺占據了上風。
我拚命咬住他的手指,試圖讓他放手,但他的力度卻絲毫沒有減弱,恍惚間似乎看見他焦急的樣子。
最終,我忍不住劇烈地嘔吐起來。
藥片混著膽汁都被吐了出來,我的意識也逐漸清晰。
我倒在那個人的懷裏,視線漸漸聚焦,映入眼簾的是一張既熟悉又陰沉的臉。
“楚寒?”
他就是我的青梅竹馬。
他小時候總是孤零零的,那張好看的臉成了被欺負的理由。
我雖然比他矮,但每次看到他被小混混圍住,我就像一頭小牛一樣衝進去,不顧一切地幫他打跑那些壞蛋。那時,他看著鼻青臉腫的我,哭的稀裏嘩啦,“你為什麼對我這麼好?我,我能跟你做朋友嗎?”
我一邊擦著嘴角的血,一邊咧嘴笑,“當然,我們以後就是最好的朋友了!”他心疼的給我上藥,紅著眼睛道:“我會勇敢起來的,以後,我來保護你!”
我以為我們的友情堅不可摧,直到那個體弱多病的女孩夢琪出現,輕易地奪走了他的心。
從那以後,我就不再是他心中最重要的人了。
楚寒氣急敗壞,“別叫我的名字,你不配!”
他推開我,手上血跡斑斑,厭惡的衝到洗手池,開始一遍又一遍病態的清洗著自己的手。
他似乎很生氣,“想死就死遠點,死在醫院,你是想害死我嗎?”
我知道他討厭我。
因為他喜歡的夢琪,當初口口聲聲說她身患絕症,我卻因為嫉妒,花了重金找人毀了她的清譽。
盡管我後來解釋了真相,但楚寒隻相信她,從此恨透了我。
我閉了閉眼,略帶遺憾。
“是啊,可惜被你看穿了,那就算了,我要出院。”
楚寒冷冷看向我,“看來琪琪說的沒錯,你慣會用一些手段博取同情,玩欲擒故縱的把戲,你是不是知道你前夫要結婚了,所以著急出院?”
“但可惜了,我不準你出院!”
我前夫要結婚了。
我現在知道了,忍不住笑了,啞著嗓子開口。
“你是外科手術的天才,手對你很重要,你也恨我,可我不明白,為什麼你的手被我咬傷了也要救我?”
“現在還不準我出院,怎麼,怕我死在外麵是嗎?楚寒你是不是......”
話還沒說完,楚寒惡狠狠的打斷:“我是你的主治醫生,你死了我要背上醫療事故!”
“剛剛救了你這麼惡毒的女人,我覺得晦氣!”
我平靜的看著氣急敗壞的他,淡淡開口,“那就讓我出院,不然我會以為你在乎我的死活。”
楚寒顯然沒料到我會這樣回答,他直接氣紅了眼。
“好,你出了醫院,你的死活與我無關!”
他突然從口袋裏掏出一張請柬,狠狠地扔在我身上,“這麼想死,不如死在你前夫的婚禮上,也許這樣你還能為琪琪贖點罪!琪琪說罷,他便氣衝衝離開了。
我看著那張大紅色的請柬,沒有絲毫打開的欲望。我簽了離院同意書,穿著病號服,回到了老宅。宅子裏已經大變樣。
因為夢琪想養幾條鯉魚,所以我哥哥安亦淩,就把父親曾經精心打理的草坪改造成了一個人工池塘。
池塘邊的告示牌上寫著:水深兩米,危險請勿靠近。
我沒有絲毫的猶豫,直接縱身一躍。
冰冷的池水侵入鼻腔,冰冷刺骨,我卻沒有掙紮,任由自己緩緩下沉。
池塘是安亦淩建的,也算是他害死了我。
窒息感不斷襲來,我以為自己終於可以解脫了。
但突然,我的手腕在水中被人死死地抓住,竟然有人跳下來救我,將我硬生生的扯上了岸。
那人瘋了一樣按壓我的胸腔。
我弓起身子,吐出了一口水,重新呼吸到新鮮空氣,我貪婪的大口呼吸。
“安念!你瘋了嗎?竟然想自殺!”
我睜開眼,看見了之前對我無比冷漠的哥哥安亦淩此時渾身濕透,臉色蒼白的不斷咳嗽,整個人狼狽至極。
他一雙眼,一眨不眨的惡狠狠的瞪著我。
以前愛我的哥哥,不會用這樣的眼神看我。
安亦淩仿佛還不解氣,“啪!”的一巴掌,直接給了我一耳光。
“你還嫌鬧的沒夠是不是!竟然當著我的麵自殺!誰給你的膽子!”
“你以為你死了就能贖罪嗎?不!你得活著!活著贖罪!”
從前,哥哥發火的樣子我見過,那次我因為個子矮被同學欺負,一向溫和的哥哥抄起掃帚衝進教室,把那些欺負我的人都趕跑了。當時的他站在我麵前,滿身是傷卻衝著我笑。
“安念別怕,哥哥保護你。”
但後來,他也愛上了夢琪,從那以後,夢琪對我的每一次誣陷,他都信了。夢琪夢琪我結婚前,他冷冷的對我說:“像你這麼惡毒的人,根本不配做我的妹妹。”
現在,他站在池塘邊,看著水麵上漂浮的紅色請帖,語氣裏滿是諷刺:“我還以為你這惡毒的女人怎麼突然想不開了,原來是為了這個啊......”
“你想演戲,也得演到正主麵前。在我這兒哭天搶地有什麼用?你以為你的假死能換來我的同情?”他的話語像刀子一樣鋒利,刺得我心痛。
我又活了,回家的路再一次被斬斷了。
我麻木的站起身來,心力交瘁沒有跟他說話。
一步一步走回我之前的房間。
房間裏的東西幾乎都被清空了,隻剩下幾個紙箱,裏麵裝的都是我在夏家的行李。他們父子二人真是迫不及待的想把我趕走,為新人騰地方。
我打開紙箱,看到那些從未拆封的嬰兒服裝,眼淚再也忍不住了。
安亦淩穿著濕透的衣服追過來,在我背後吼道:“哭什麼哭,你自己造的孽,你的孩子替你還了!他死得其所,有什麼好哭的!”
“肚子裏的死了,你不是還有一個兒子嗎?”
“琪琪的病剛好,馬上就要結婚了,我勸你不要動什麼歪心思,你要是真的愛夏淵澤,就應該放手讓他去追尋自己的幸福!”
我已經不愛夏淵澤了,但我無法不愛肚子裏的孩子。
我凝視著哥哥安亦淩的眼睛,他剛從水中跳出來,渾身濕透,神情狼狽,卻依然緊緊注視著我,仿佛在擔心我會做出什麼衝動的舉動。
那一刻,我心中湧起一股衝動,想在臨死之前向他坦白一些事情。
“夢琪根本沒有得病,她不需要用我孩子的臍帶血。”
我沒有找人毀了她,反而是她找人侮辱了我。
安亦淩一怔,隨即眼中閃過一絲厭惡和不耐。
“安念,這種時候你還能麵不紅心不跳地撒謊,汙蔑琪琪的清白,你真是壞到骨子裏,無藥可救了。”他的語氣中滿是失望,仿佛我已經徹底背叛了他。
我知道他不相信我,夢琪的魅力讓所有人都傾心於她。
我笑了,看著已經沒人能穿的嬰兒服,嘲弄的笑意轉為譏諷湧上唇角,垂下了眼眸。
“跟你開玩笑呢,不好笑就算了。”
他像是被我的話噎住,氣得呼吸急促,讓人將池塘圍了,扭頭就走。
我無奈地歎了口氣,心中暗想,或許我真的該死了。直到前夫夏淵澤的婚禮那天,我才再次出現在他的視線裏。
我懷胎十月生下的兒子,看到我時眼中沒有一絲驚喜,反而滿是厭惡。他激動又戒備地走到我麵前:“誰讓你來的?你想對我的新媽媽做什麼?”
曾幾何時,我以為我和夏銘之間的親情是牢不可破的。記得他三歲時,趴在我身上,摸著我肚子上的傷疤,眼中滿是心疼:“媽媽,您辛苦了,生我的時候是不是很疼?我以後一定乖乖的,聽媽媽的話,長大後孝順我最愛的媽媽。”
但自從夢琪出現後,他對我的關注逐漸減少,直到她出事,係統告訴我,夏銘對我的好感值已經降為零。
我親眼見到他眼中的憎恨,那一刻我才明白,他是真的為了夢琪而討厭我。
“我隻是來送祝福的。”我平靜地說,遞上禮金,沒有多說什麼。
夏銘皺起小眉頭,抿著嘴,沒有回應。然後,我在眾人的注視下走進了宴會。
一進門,我就被桌上豐盛的海鮮吸引。
盡管我從小就對海鮮過敏,但我卻開始瘋狂地剝蝦,把蝦肉和魚肉一口口塞進嘴裏,仿佛要用這種病態的方式來宣泄我的情緒。
這是前夫的婚禮,而他也是我的攻略對象。如果我死在他安排的餐食裏,那也算是死在他的手裏。或許是因為夏淵澤,我突然想起他曾對我許下的生生世世的承諾,畢竟他差點在車禍中為我犧牲。
那時,他滿身是血地躺在救護車上,緊握著我的手:“如果......我能活下去,我們結婚好嗎?”
“我想......想一輩子,保護你。”
我很感動,在他好起來後嫁給了他。
為他生兒育女,而他在夢琪的謊言下哄騙之下,對我咆哮,還親手剖開了我的肚子,取走了隻有六個月的孩子,去救他的新歡。
過敏發作的很快,我的嘴唇開始變得木木麻麻,整個人漸漸的腫脹,逐漸有些呼吸不過來,回憶一下就被打斷了。
意識逐漸模糊,為了防止被人發現我的異常,再次阻止我回家,我強撐著起身,撐著座椅靠背,順著牆麵,慢慢離開了宴會廳。
就快要走出門了,身後卻突然有人拽住了我的手臂。
“安念你是不是瘋了!你不知道你不能吃蝦嗎?”
我的眼皮因為過敏腫脹實在看不清晰。
可我依舊知道麵前站著的男人是我的前夫夏淵澤。
我頓時氣急,這三次找機會尋死,都被曾經的任務對象給破壞了!
不行,誰也不能阻止我回家,我含糊不清的開口。
“你不好好參加婚禮,管我的閑事幹什麼?你走吧,不然新娘要等急了!”
他不動,我甩開他的手,“讓開!”
夏淵澤站在我麵前,死死的盯著我。
“你在我的婚禮上吃海鮮,導致全身過敏腫脹,你是想幹什麼?”
“想破壞我的婚禮,想這樣換取我的心疼?”
“安念,大家都是成年人了,耍這種下三濫的手段,你不覺得丟人嗎?”
我聽著他一聲聲的質問與詆毀,沒有任何的情緒波動。
所有人都覺得,夢琪說的都是真的,我的解釋就是演戲,為了博取同情。
他們一個是醫生,一個是和我從小長大的哥哥、一個是叱吒風雲的總裁、還有一個是我懷胎十月的親生兒子。
他們怎會看不出我的痛苦,隻是他們不願意看罷了。
又或者說,他們不願意信善良天真的夢琪,會找人強迫我,甚至還汙蔑我找人欺負她。
這時,好幾個熟悉的麵孔都過來了,而女主角夢琪穿著一身潔白的婚紗走了過來,看著我腫脹的臉眼底露出了一絲譏諷,很快便一閃而過。
眼眶通紅,她直接哭了出來,臉上寫滿了可憐。
“安念姐,你怎麼了!墨言快撥打120,快送安念姐去醫院!”
“不過......你到底是多討厭我,才會在我期待了那麼久的婚禮上做這種事情,之前的事兒我已經既往不咎了,你為什麼還不願意放過我......”
竹馬楚寒冷臉。
“等會兒救護車來把她丟給醫生就行,琪琪不要哭,婚禮可以繼續舉行!”
哥哥安亦淩也心疼地為夢琪擦幹眼淚:“我也不知道她死性不改,要不然我肯定不會讓她過來!”
夏淵澤則心疼地將夢琪抱入懷中:“你放心,沒有人可以破壞我們的婚禮。”
就連我的兒子也惡狠狠的瞪著我,“你真的很討厭,媽媽已經很可憐了,你為什麼就不肯放過她呢?還要演這麼一出戲?!”
我看著他們心疼至極的模樣,忍不住裂開嘴角笑了。
夢琪不愧是女主,無論說什麼,這些男人都無條件的相信。
她永遠純潔善良。
而我永遠心思惡毒。
挺好的,但願他們不會有發現真相的那一天。
過敏反應越來越激烈,我甚至都不能主動呼吸,臉也漸漸的漲成了青紫色,我很難受卻很開心。
救護車很快趕到。
楚寒和安亦淩怕我在鬧事,強製架著我送到了酒店門口,原本是要在這裏等救護車的。
我卻看見一輛失控的大貨車,朝著跟出來的,我兒子夏銘的方向疾馳而來。
母愛的本能,我想也沒想的衝了過去,一把推開了夏銘。
“轟!”的一聲巨響,我直接被大貨車撞飛了幾十米,身子重重的砸落在地上,身下血流不止。
我疼得麻木,五臟六腑似乎都挪位了,看著暗沉下去的天,聲息漸弱艱難的扯開唇角。
太好了,這下誰也救不了我,我終於能死了。
這次,我真的可以回家了。
閉眼前,我好像聽到了幾道淒厲而不可置信的聲音,瘋狂朝我跑來。
可緊接著我就閉上了眼睛,再也沒有聲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