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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1

我是半個孤女,八歲那年被惡毒繼母陷害,丟進莊子裏無人問津。

及笄的前一年,我卻意外撿了個夫君。

他長得豐神俊朗,但很少提及自己的過往。

一日,我正在收拾床鋪,一塊玉牌滾落在我麵前。

玉牌上的「陸」字太過紮眼。

我有些發愣——

是叛賊陸家?被抄家的那個陸家?夫君他是朝廷欽犯?

窩藏朝廷欽犯的罪名我可擔不起。

我連夜逃出了莊子,代替族中阿姊嫁了人。

可新婚夜,夫君提劍闖入洞房。

他紅著眼,將劍架上我的脖子:“成過親,拜過堂,你還想嫁給別人?”

……

被趕出李家的第六年,我早學會了如何養活自己。

天空傳來悶雷聲,要下雨了。

我放下手中正在剝的苞米,趕到地裏去收棉花。

突然,我的腳腕被人抓住了。

我默不作聲地取下背後的柴刀向腳腕上揮砍而去。

“救......救我......”

刀刃停在那人的脖頸上,隻差一寸。

我看著腳下奄奄一息的男人,咂了咂嘴。

這男人長得還算有幾分姿色,隻是可惜活不長咯。

我收了刀,沒再管,繼續在棉花地裏摘棉花。

好在天公作美,雨遲遲未下。

看著布包裏滿滿的一袋子棉花,我鬆了口氣,今年的冬衣算是有著落了。

摘完了棉花,我往回趕,又路過了那個奄奄一息的男人身邊。

我蹲下摸了摸他的鼻息,還活著。

我又捏了捏他的臂膀,挺結實。

我抬頭望天,想了想,還是拖著男人的後衣領,把他拖回了家。

將男人安置在木板上後,我累得癱倒在地上。

看著昏迷不醒的男人,我為今後作起了打算。

他要是命大,活了下來。

我就讓他做我夫君,幫我幹活,以後給我送終。

他要是命小,沒活下來。

我就再辛苦點,把他拉到莊子西邊的亂葬崗埋了。

我從床底下扒拉出珍藏的野山參,切下一片,給他熬水喝。

第二天一早,我還在香甜的睡夢中,就聽見有人在不斷喃喃。

我一煩,睜開眼,向聲源望去——

是那個男人。

原來是要水喝。

我舀了瓢冷水,往他嘴裏灌,灌得他直嗆。

灌完了滿滿一瓢水,男人又昏睡過去,絲毫沒有要醒來的跡象。

中午,我咬著牙,又切下一片野山參來,塞進他嘴裏。

到了下午,這男人才悠悠轉醒。

他生得確實好看,眉如墨畫,眼若星辰。

渾然天成的俊美中又帶著絲淩厲。

他若有所思地盯著我:

“姑娘,可以先將刀從我脖子取下來嗎?”

我大著膽子瞪了他一眼:

“孤男寡女,我要保證我的安全!”

眼前的男人神色僵了一瞬,試探著問我:

“姑娘的刀刃太過鋒利,請姑娘湊近看看,我是不是見血了?”

我一愣,朝他的脖頸處看去。

一絲血珠順著刀刃流下。

我不自在地將刀刃移開了些,蠻不講理地說出我的要求:

“我救了你,你得做我夫君,陪我說話,幫我幹活,以後給我送終。”

男人輕笑一聲:

“姑娘這是在挾恩圖報?要我以身相許?”

他的話惹得我臉頰發燙,我輕咳一聲,裝作氣勢洶洶的樣子。

“不願意的話,那你就還我兩片野山參。這野山參是我留著救命用的,我總不能虧了!”

“還了我的野山參你就離開,不要待在我這裏浪費我的糧食。不然,我這刀就又要見血了!”

說完我惡狠狠地將刀挪得離他脖頸更近了些。

麵前的男人肯定是被我嚇到了,臉上的表情有些複雜。

我見我的氣勢鎮住他了,開始打一巴掌給一甜棗起來。

我安撫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沒事!你要是答應我,乖乖聽話,我肯定好好照顧你,等你病好全了,讓你過上好日子。”

“而且啊,生死的事誰說得準呢!沒準你比我先走,到時候我也是可以給你送終的。”

男人好笑地打量著我,略帶些無奈:

“那好吧,恭敬不如從命。”

我心情愉悅地哼起了小曲。

答應了就行,也不怕他到時候反悔,反正我有的是力氣和手段。

男人在我這養了幾天,身子見好,主動拄著木棍到院子裏幫我剝苞穀。

我問他叫什麼。

他沉默了好一會,才開口道:

“叫我盧逐吧。”

“娘子,你呢?”

我被他鬧了個大紅臉。

看來他適應我夫君這個身份還適應的挺快。

我扭扭捏捏地回:

“洛寧,洛水的洛,寧靜的寧。”

他輕笑一聲:

“洛寧,是個好名字,配娘子剛剛好。”

我麵色含羞地嘟喃道:

“當然了,我親娘親取的。”

盧逐真是嬌貴,吃了我五片野山參身子還好不全,總是時不時地咳嗽。

我沒辦法,隻能去請莊子北邊的赤腳郎中來給他看看。

這郎中一請來,硬生生地要了我一袋子大米,才肯給他搭脈診斷。

赤腳郎中搭著脈,摸著胡須,神秘兮兮:

“也不是什麼大毛病,就是你這郎中心氣鬱結得很呐!”

“這每日的營養也補得不夠......”

我看著病懨懨的盧逐,氣不打一處來:

“他用了五片野山參,還補得不夠?”

“我病了,用小半片熬點水喝可就好了!”

老郎中抬眼看我:

“你好養活......”

我泄了氣,是啊,我八歲來莊子上,一個人磕磕絆絆地活到了如今的十四歲。

可不是好養活嗎?

老郎中留下一張調理身體的藥方,扛著我的大米走了。

“盧逐,你給我念念藥方,我看看哪些藥我能在山上挖到。”

他緩緩拿起藥方:

“好,娘子,川芎、三七......”

我拍了拍身上的灰塵,站起身來。

“你在家裏等著,我去山上挖三七,再去老郎中那換些藥材。”

臨走前,我似想到些什麼,惡狠狠地對他道:

“幾天前我們剛跪過天地,你現在是我的夫君,是我的人,你要是敢跑,我就把你抓回來浸豬籠!”

他微微頷首,對我笑得燦爛。

“自然,一諾千金,娘子放心,等你歸家。”

我啐了他一口“油嘴滑舌”後,背起背簍出了門。

隻是快要到冬日了,也不知道還能不能挖到三七。

山腳下的藥草早被附近的村民給挖光了,我隻能往山林深處去找。

突然,我腳下一空,落到了深坑裏。

天色越來越暗,我在坑壁上攀了好久,也沒攀出坑。

我累得精疲力盡,索性席地而坐。

還是等明日有獵戶來收獵物,再向獵戶求救吧。

入夜,我抱著雙腿冷得直打哆嗦。

盧逐略帶些清冷的聲音從坑頂傳來。

“洛寧?洛寧?”

我大喜過望,趕忙站起身來大聲回應。

“我在這,在坑底!”

說完這句話後,我犯了愁。

盧逐手無縛雞之力,來了也沒什麼用。

我微微歎氣,又朝坑頂喊:

“盧逐,你先回去吧......別著涼了。等明日天亮了,自會有獵戶來救我。”

我回到原地靠著坑壁閉上了眼睛。

沒過一會兒,一陣風從我臉上拂過,我一愣。

坑頂的風還能吹到坑底啊?

我睜開眼,仰頭朝坑頂望去,卻望見一張熟悉的臉。

我“噌”地一下站起,給了麵前的盧逐一拳,打得他悶哼一聲。

“你會輕功?那你不早說?”

“你沒問。”

我有些惱羞成怒,提起腳想踹他。

可這腳剛一抬起,就直抽抽。

看樣子是站得太猛,抽筋了。

盧逐笑了一聲,在我麵前蹲下身來。

“上來。”

我別別扭扭地趴在了他的背上。

肚子“咕嚕”一聲。

我和轉過頭來的盧逐麵麵相覷。

他輕笑,慢慢放下我,從懷裏拿出一塊溫熱的餅,遞給我:

“娘子,吃吧,別餓壞了。”

“吃完我再帶你回家。”

我還是太心善了,竟被盧逐遞過來的一塊熱餅惹得眼眶泛酸,眼淚止不住地淌下來。

在莊子裏待了八年,摔了跤,流了血,受了寒......都是我一人。

我太軟弱了,今日因這麼一點小事還淌下淚來。

盧逐有些無措,小心翼翼地替我抹去臉上淚水:

“這是怎麼了?餓哭了?”

我身子一歪,躲過他的手,嘴硬道:

“才不是,是老天爺哭了。”

可我這個烏鴉嘴啊,一語成讖,老天真哭了。

瓢潑似的大雨落下來,砸得我臉上生疼。

盧逐在我身旁蹲下:

“娘子,快,把餅先塞嘴裏,等會慢慢嚼,我們先出去。”

我摸索著趴在他的背上,緊緊摟住他的脖子。

“我的好娘子,鬆開些,勒死了我可不是什麼好事。”

我不自在起來,小聲嘟囔:

“知道了。”

等回到莊子裏時,我渾身開始發熱,整個人像在雲端。

眼睛看東西模模糊糊,腦子也不太清醒,迷迷糊糊的睡了過去。

我做了個夢,夢見了我親阿娘。

我太想她了。

我牽著她的手,問她這些年都去了哪裏,怎麼把我一個人丟下了。

阿娘笑得好溫柔:“小洛寧,阿娘帶你回家,和你阿爹一起來團聚,好不好?”

我哭了起來:“阿娘,你不真心!阿爹把我丟進破莊子裏了,他從來沒有來看過我!”

阿娘臉色突然變得猙獰起來,漸漸成了張錦華的模樣。

她對我聲嘶力竭:“你阿娘不要你,你阿爹不要你,我也不要你,沒有人願意要你!”

我哭著大喊:“別不要我......”

眼前的景象忽然消失了。

我這才緩緩意識到,我好像做了個並不美好的夢。

八年前,就是張錦華陷害我將有身孕的她,推入荷花池,又有她身邊的丫鬟作證,我百口莫辯,才被父親當成惡女趕出了李家。

隱約間,有人俯下身在我耳邊輕聲道:

“娘子,別哭,放心,我不會不要你。”

等我醒來時,已天光大亮。

在看到床頭上放著的一碗溫水時,我嘴角不自覺微勾了起來。

有人照顧的感覺真好。

我喝了水,潤了潤幹澀的嗓子後,又躺了一會,才起了床。

我隨手拉過被子,剛剛把被子抖開,一枚玉佩就掉了出來。

這玉佩是盧逐的嗎?

看起來還挺值錢。

我拿起玉佩放在手上端詳。

直到看到玉佩上的“陸”字時,我愣住了。

前些日子,陸老將軍勾結蠻夷的事情鬧得沸沸揚揚。

普天之下,無人不知。

天子震怒,命人查抄了陸家,還發了告示來懸賞通緝陸家出逃的子弟。

盧逐不姓盧?而是姓陸?

他是朝廷欽犯?

難怪他整日裏不出門,連自己會武功的事也不同我說。

我不動聲色地將玉佩放回了原處。

剛清醒的腦子開始轉起來。

盧逐他會武功,我十有八九打不過他。

可我也不能窩藏朝廷欽犯啊!

“娘子,你醒了?”

我身子一僵,穩了穩心神:“剛醒剛醒......”

盧逐笑著對我道:“餓了?我煮了苞穀,蒸了饅頭,你先吃些。”

“等過些時日,我給你弄些葷食來補補身子。”

我吃著早飯,盧逐在我旁邊老老實實地剝苞米。

這日子看起來好像還行。

可有些事情變得不一樣了,我要為今後重新做打算。

我借著要去赤腳醫生那拿藥材的由頭,收拾好了家中所有的銀錢。

盧逐見我如此“慷慨”,溫和地盯著我,聲音繾綣:

“娘子,我身子已經大好,不必喝藥了。”

我攥緊錢袋,呼吸略顯急促:

“我就愛給你花錢!不給你花錢我不痛快!我一定要把你身子養好!你在家等著我回來就行!”

他沉默了下後,笑得蕩人心神:

“好......那早點回來,我等你回來用午膳......。”

我應了他,頭也不回地出了門。

我得趕緊跑,跑得遠遠的,可別落下什麼窩藏朝廷欽犯的罪名,再要了我的小命。

沒想到剛逃至半路,我被一輛疾馳而來的馬車撞翻在地,昏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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