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突發闌尾炎住院,身為老公的江從舟卻從沒出現。
以為他是忙於工作,可出院後才發現他一直陪在家教老師身邊。
回家後,我聽見一向疼愛的兒子充滿希望的問:“爸爸,徐老師什麼時候才可以做我的媽媽?”
在這一刻,我終於下定決心。這父子二人,我都不要了。
1.
江從舟冷著臉,撕毀了我遞給他的離婚協議。
“溫黎,離婚協議要在民政局簽才有效你不知道嗎?”
我無所謂笑笑:“那就在民政局簽,能離就行。”
江從舟眼底盡是不屑和冷漠,看我的目光像是在看一個無理取鬧的孩子。
“別來公司胡鬧,給你十秒鐘把這堆廢紙扔掉,然後回家。”
我站在原地,沒有動作。
家,那棟房子還算是家嗎?
當初我鬧著要解雇徐若薇,江從舟暴怒,索性帶著孩子和徐若薇搬到了另一棟別墅裏。
我拿過離婚協議書,轉身推開門想要離開,卻江從舟的秘書撞了個正著。
秘書見到我之後笑容僵了下來。
我禮貌笑了笑:“李秘書怎麼這麼開心?”
他下意識把手裏的東西藏到身後,可我還是看見了那個保溫飯盒,上麵還有徐若薇的字跡。
【從舟,工作日要好好吃飯哦~】
身後的江從舟聲音溫柔:“是若薇又叫人給我送飯了嗎?”
我的心臟緊縮,每一下跳動都帶著劇烈的痛。
看來這樣的場景幾乎是每天發生,可我作為江從舟名正言順的妻子,竟然來他公司還要經過一道道核實審查。
李秘書連忙將飯盒放到江從舟桌子上,一層層打開。
飯菜香頃刻就彌漫整個辦公室。
江從舟停下查看合同的動作,看著今天的飯菜掏出手機拍了個視頻發給徐若薇:“今天的飯菜看起來很豐盛,辛苦小徐老師。”
我僵在原地,不知道為什麼動彈不得。
江從舟拍完視頻,冷漠的視線在我身上掃過,說出的話中帶著顯而易見的嫌棄。
“你看看人家徐老師,上得廳堂,下得廚房,你再看看自己,除了跟我胡鬧還會什麼?”
江從舟把我受了委屈之後的反應全部稱之為胡鬧。
好像在他眼裏,我做什麼都是為了吸引他的注意力。
可他忘了,在嫁給他之前,我在事業上也有屬於自己的成就,隻不過是因為他,我甘願放棄事業,回歸家庭。
我轉頭看向正在吃飯的江從舟,嘴角勾起譏諷的弧度:“那不正好嗎?我們離婚,以後你就可以跟上得廳堂下得廚房的徐老師好好過日子。”
話落,江從舟的臉上有一瞬間的錯愕。
隨後便湧起怒火。
“你每天胡攪蠻纏,無理取鬧,你看看你自己,哪有一點做妻子的樣子!”
“我沒有,徐若薇有。”
江從舟甩開筷子,坐在老板椅上氣的胸膛不斷起伏。
我看著他這副模樣,又想起他曾經對我好的模樣,不由得想要落淚。
當年我對他也是千依百順的,那時候他心疼我的付出,每次都要和我說希望我快樂一些,想出去旅遊就去旅遊,想和朋友聚餐就和朋友聚餐,反正隻要我明媚快樂就好。
可現在,他又想要一個千依百順的妻子了。
我沒再看他,轉身離開了辦公室。
剛走到門口,就聽見裏邊打砸東西的聲音,但我沒有停住腳步,徑直回了家。
2.
家裏的門大敞四開,也並不像以往那般寂靜。
兒子的笑聲音傳進我的耳朵裏,我下意識快走兩步想要見他。
當初江從舟帶著江容搬離,我已經將近一個月沒有見到江容了。
剛進門,就看見我收拾到行李箱裏的東西被翻了個亂七八糟。
江容還在不斷亂翻著,嘴裏還在嘟囔:“這都是什麼破爛。”
我的心漸漸冷了下來。
我忘了,這已經不是小時候那個全心全意愛媽媽的江容了。
聽見聲音,他轉頭看了我一眼,然後抓起手邊的玩具扔到地上:“媽媽,你怎麼才回來?知不知道我等了你多久?”
我撿起玩具,抿了抿唇,走到他麵前:“等我做什麼?”
江容衝我伸手:“我記得姥姥給你了一條紅寶石項鏈,給我!徐老師要過生日了,我要給她送生日禮物。”
我靜靜看著這個孩子,後退一步。
“不行,那是姥姥臨終前留給媽媽的。”
“留給你的怎麼了?你是我媽媽,你死了以後你的東西也是要留給我的!我現在就要,我要把它送給徐老師!”
說著,他就將手中的玩具砸到我頭上。
我被砸懵了,痛感瞬間傳到大腦。
可再怎麼痛,都抵不過心中的失望。
我拚盡半條性命生下來的孩子,不僅想認別人做媽媽,甚至還期盼著我去死。
我垂下眸子,冷著聲音:“江容,你還記得我是你媽媽嗎?”
江容毫不怯懦的直視我,露出厭惡的表情:“我知道!但是我現在討厭你,如果徐老師是我媽媽就好了。”
這樣的話我不是第一次聽,再聽幾次心尖也會顫動。
我不由得想起那天江從舟過生日,他特意定了餐廳,和我說想要一家三口在一起過。
我欣喜異常,以為他終於看見了我的好,想要回歸家庭。
可等我趕到信息上的地址時,徐若薇和江容已經為江從舟唱響了生日歌。
見到我,江容不高興的大喊大叫:“媽媽,你為什麼會來?”
江從舟也皺眉不解,隨後他掏出手機,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發錯了,消息本來是發給若薇的,不過你既然來了,那就一起過吧。”
那天我坐如針氈,可又不想錯過江從舟的生日。
所以我隻能坐在座位上,看著徐若薇溫柔的和父子二人玩鬧,像極了一家三口。
直到送徐若薇時,江容窩在她懷裏睡著了,說了句讓我難堪至極的夢話。
“徐老師什麼時候能當我媽媽啊。”
如今再次聽見這句話,我的傷心難過減淡了不少。
“既然你一直這麼想,那我就成全你,以後徐若薇就是你的新媽媽了。”
我向江容的保姆招手:“抱走他,把他送到他的新媽媽身邊,順便通知江從舟,明天就和我去領離婚證。”
江容窩在保姆懷裏,臉上罕見的出現了迷茫:“離婚?”
我點了點頭:“對,這不是你正希望的嗎?我和你爸爸離婚,以後我不再是你媽媽。”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我好像看到江容的眼睛裏閃過淚光。
但我沒有仔細探究。
這個孩子已經傷透了我的心。
3.
第二天一早我就等在了民政局門口。
江從舟沒出現,倒是徐若薇帶著江容早早等在了這裏。
徐若薇還是一副楚楚可憐的模樣:“溫黎,如果是因為我你們鬧離婚的話,那不至於,我可以和你道歉。”
“雖然從舟和小容都喜歡我,但我真的沒有想破壞你們的婚姻。”
她滿懷歉疚,實則眼底全是挑釁。
我笑著看她,學著她的語氣說話:“雖然你和我老公同居了,但沒關係的,反正我們今天也要離婚了。”
徐若薇紅著眼眶,義正言辭的說道:“溫黎!我是小容的老師,你怎麼能這麼侮辱我?”
我翻了個白眼,沒有接她的戲。
倒是遲遲到來的江從舟冷著聲音:“溫黎,你怎麼回事?不欺負若薇你心裏難受是吧?”
我回頭看去,聲音淡淡的:“我沒工夫欺負她,趕緊離婚,離完我還要趕飛機。”
江從舟沉默不語,拿著證件就往民政局走。
剛剛邁進民政局的大門,他就攥住了我的手腕:“溫黎,鬧也要有個限度,這是你最後一次反悔的機會。”
“江容喜歡徐若薇,你也覺得徐若薇能照顧好你的生活。”
“我們離婚後,你可以娶徐若薇,你們一家三口過幸福的生活,這樣不好嗎?”
江從舟冷眼看著我,隨後突然笑出了聲。
“溫黎,欲擒故縱有什麼意義呢?你以為這種低劣招數會讓我更加關注你嗎?”
我很羨慕他的自信。
人都站在民政局了,竟然還覺得我是在鬧。
一旁的徐若薇眼淚撲簌簌落下:“溫黎,你別鬧了,從舟一個上市公司總裁,總不能每天圍繞著家長裏短費心費神吧?”
江容連忙擦拭徐若薇的眼角,惡狠狠地盯著我:“媽媽!你每天都鬧,煩死了!我討厭你!”
江從舟冷哼一聲,先一步站到了離婚櫃台前。
提前打印好的離婚協議擺在櫃台前,工作人員先是勸解我們,無果之後才說著財產分割的問題。
協議上明確寫了我淨身出戶,孩子的撫養權也不在我這裏。
江從舟抱著雙臂冷笑:“沒有錢,孩子也給了我,溫黎你鬧騰你這一通圖什麼?”
“我跟你說了,沒領證之前還有機會,現在你把離婚協議撕了,好好和我道歉,我還能......”
他的話還沒有說完,我果斷拿起筆簽上了自己的名字。
江從舟陰沉著臉,翻看著離婚協議,然後摔在櫃台上。
“溫黎,你就那麼迫不及待想離婚?”
我看著江從舟,用沉默表示我的堅定。
他拿起筆,卻遲遲不肯寫下名字。
當他沉著臉將筆落在紙上,隻是還沒來得及寫下名字時,民政局外傳來一聲尖叫。
江從舟扔下筆,毫不猶豫轉身出去查看情況。
我也跟著跑出去。
徐若薇捂著頭顫抖:“溫黎!你就算不喜歡我,也不至於找人砸我吧?”江容在她身邊急的團團轉,江從舟連忙跑過去將徐若薇橫抱起來。
他的視線落在我身上,有種如釋重負的感覺。
“溫黎,你的嫉妒心太強了,若薇什麼都沒做錯你為什麼這麼對她?”
“你現在趕緊回家反省!離婚的事我就當你從來沒提過!”說完,他抱著徐若薇頭也不回的離開。
我看著他又一次相信徐若薇的鬼話把我拋下,心中毫無波瀾。
離開民政局,我掏出手機找出軟件,走流程提起了訴訟離婚。
然後將截圖發給江從舟。
“江從舟,離婚不隻有一種方法。”
“希望你們一家三口,幸福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