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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麵瓢潑大雨。
幾個彪形大漢把我扔出了出來。
我摔在地上,渾身擦出道道血痕。
回到家時,整個人已經濕透。
說起來,這個地方,已經不算是家了。
我呆呆坐在沙發上,看著牆上的婚紗照。
那時沈宴事業剛剛起步。
那時我言笑晏晏,明眸善睞。
掛起婚紗照時,沈宴貼在我身邊耳鬢廝磨。
“這裏是隻屬於我們的小窩。”
後來我才明白,隻屬於我們意味著隱婚。
可是天真的我一直沉溺在沈宴的托詞裏。
時機不到。
這一陣太忙。
總之不肯公開我們的關係。
我打開手機,刪除了沈宴的聯係方式,恰好看到唐奕箐的朋友圈。
視頻中,沈宴大冒險輸了,需要找個人接吻。
在起哄聲中,他一把摟住了唐奕箐。
唐奕箐作勢反抗,實際上卻癱在了沈宴懷裏,纖細的胳膊勾住了沈宴的脖頸。
就在這時,房門打開,沈宴扶著唐奕箐出現在玄關。
“弄些醒酒湯,奕箐醉了。”沈宴自顧自說。
小心翼翼地扶著唐奕箐坐下,是我從不曾見過的在乎與關切。
我無動於衷,拉起行李箱準備離開。
沈宴終於意識到我的異樣。
“怎麼,你要走?”
“不打擾你們的二人世界了。”我語氣平淡。
沈宴臉色沉了下來,唐奕箐拉著沈宴的衣角,怯生生開口。
“是我的錯,讓蘇小姐誤會了。”
“別無理取鬧。沒看到奕箐不舒服嗎?”沈宴語氣不耐。
不舒服?
大可以就近找個醫院,為什麼跑大半個城市回這裏?
是宣誓主權嗎?
我轉身向門口走去,卻被沈宴一把拉住。
“奕箐不舒服,現在不是你任性的時候。”
“不就是生日嗎,明天再去媽那裏補上。”
“現在,去給奕箐準備醒酒湯。”
那時沈宴忙於應酬,每日流連酒桌。
我找了很多方子,終於熬出一碗最合他胃口的醒酒湯。
這些年他心安理得享受著我付出的一切。
“沈宴,我們離婚吧。”我說。
唐奕箐眼眸閃過一絲亮色,作勢想要起身,卻身子一晃。
“別麻煩蘇小姐了,我這就走。”
沈宴急忙回身扶著她坐下。
再轉向我時,渾身散發一股冷意。
我毫不示弱地與他對視。
“離婚協議書我已經放好,你自己看看。”
“現在,我要去處理我媽的後事。”
沈宴愣了一下,唐奕箐扶著額頭,嬌弱地開口。
“蘇小姐別說氣話,我和沈宴隻是很好的朋友。”
“老人家明明好好的,傍晚我們還通過電話。”
“就算賭氣,也別詛咒老人家死了啊。”
對於唐奕箐的話,沈宴毫不懷疑,他犀利的眼神刺得發疼。
“撒謊!”
我指著唐奕箐的鼻子,氣到指尖顫抖,傍晚正是母親瀕死的節點。
“蘇淺淺,你夠了!”
沈宴忽然上前,手掌猛一用力將我推開,我瞬間失去平衡,倒退了幾步後,額頭正好撞在了桌角。
猩紅的鮮血,模糊了眼前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