繼兄無意間登錄了我的微博,發現了我十五歲起就暗戀他的秘密。
他用看怪物一樣的眼神看著我。
“李夢瑤,居然喜歡自己的哥哥,真讓人作嘔!”
隔天他帶回了一個嫵媚漂亮的女人,讓我叫嫂嫂。
他們狂秀恩愛,把我當透明人。
他縱容她嘲笑我,殘害相伴我八年的小兔。
我心灰意冷,離他而去。
那個不可一世的男人卻像失了魂一樣跑遍全世界尋我。
一年後,他追到了加拿大,跪在我身前。
“瑤瑤,我錯了。”
1.
顧池淵拿著我的手機,眉頭緊鎖,脖子上的青筋暴起。
我一眼,就瞥到了,手機頁麵停留在我的微博上。
我的笑容頓時凝結,雙眼直直的盯著顧池淵手裏的手機。
他看我的眼神透著厭煩,像是在看惡心的怪物一樣。
“李夢瑤,居然喜歡自己的哥哥,真讓人作嘔。”
“我辛辛苦苦養你這麼多年,你就這麼惡心我?”
我的心如冰錐刺入,每呼吸一口,心臟都被扯得生疼。
我抬頭看著他,眼眶泛紅,“從你對我說,這一生......你都會......都會......護著我......那一刻,我就認定了你,我......”
不等我說完,他冰冷的聲音切斷了我的話。
“我是你哥,還是你的監護人。爸媽都不在了,我答應過他們照顧你,我不求你報答,但你卻藏了這樣齷齪的心思。”
“以後別在我麵前提這幾個字,我聽著惡心!”
他憤怒的將手機砸到地上,冷漠地看了我一眼,帶著慍怒的聲音在頭頂響起。
“別再對我有這麼惡心的想法,你搞清楚,我是你的哥哥,也隻能是你哥哥!”
淚水不爭氣的滾落,但這一次,他沒搭理我,毅然離開。
明明,以前他都會哄我的......
我撿起手機,屏幕已經碎了,但還能看到微博上,我設置的背景,是一張顧池淵的背影。
我靠在牆角,看著微博上記錄的青春悸動,眼淚肆流。
顧池淵是我的繼兄。
五年前,重組家庭的爸媽在一場車禍中雙雙離世,留下我們兄妹相依為命。
五年的生死相依,我早就把他看成了我生命中的唯一。
我無數次憧憬和他的美好未來。
這一刻,被他一點點碾碎。
顧池淵整夜未歸,第二天,我在新聞上看到他的消息。
狗仔拍到他和一名漂亮高挑的女子出入酒店。
他接受采訪時大方承認了戀情。
這個女人是蘇氏集團的接班人蘇心易,跟他門當戶對,鏡頭前的她看起來那麼明豔嬌俏。
顧池淵眼含柔情看著她。
看得我滿眼失落。
當晚,兩人攜手歸來。
她緊緊挽著顧池淵的胳膊,小鳥依人的依偎在他身上,一臉得意地看著我。
仿佛看透了我的心思。
她唇角微勾,貼身上前,舌尖掃過他的耳垂:“顧池淵,你是不是應該跟我解釋一下?”
顧池淵一把抱住蘇心易,笑著說道:“繼母留下的孩子,你別多想!”
蘇心易笑著掃了我一眼:“原來是個拖油瓶啊。”
我心頭一涼,淚水在眼眶打轉,無助地看著顧池淵。
他微微一怔,含含糊糊地答了個“嗯”。
原來在他眼裏,我就是一個拖油瓶。
臉頰不由自主濕潤,最後化作一條條淚痕。
可顧池淵臉看都沒看我一眼,擁著蘇心易進了房間。
我呆呆地坐在客廳,兩眼緊緊盯著臥室的門。
隱隱約約能聽到裏麵的嬉笑聲。
我偷偷的窺探著他們的親密,不由自主想起顧池淵說我惡心,我果然......很惡心。
我不停腦補著兩人此刻在做什麼,即便這樣會讓我的心像被車子碾過一樣疼,但我還是控製不住自己。
門口傳來一陣動靜,管家王叔麵色通紅的提了一個袋子進來,他死死捂住袋口,仿佛裏麵是什麼見不得人的東西。
看到我,像傳燙手山芋一樣把袋子遞給我。
“顧總讓我買的,你收好啊。”
我剛接在手上,房門被打開,蘇心易從裏麵出來,一把奪了過去。
她一臉嬉笑。
“小丫頭片子,可不能玩這個,這是我們成年人玩的東西。”
我不服氣回她:“我才不是小丫頭片子,我今年都成年了。”
她笑得更放肆了。
“還說不是,你就是個孩子。”
“這袋子裏的東西,不止不能給你看,提都能跟你提,不然池淵又該罵我了,說我毒害小朋友......”
話落,她裝作不小心,將袋子敞開,露出了裏麵的用品。
我隻瞥了一眼,瞬間,麵紅耳赤。
見到我的表情,她笑得更曖昧了,“沒想到你哥還這麼多花樣,嗬嗬......”
然後,提著東西,春光蕩漾的回到房間。
那一刻,我心裏如同有一萬隻螞蟻在爬。
我真想衝過去把她拽出房間。
但我不敢。
我不想再麵對顧池淵充滿輕蔑與厭惡的眼神。
我會心碎,會發瘋的。
不知不覺間,淚水瑩瑩。
我跑回房間,抱著陪伴我十年的小兔純純傾訴我心裏的委屈。
整整一夜。
窗外,天蒙蒙亮,而我,一整夜沒睡,眼睛腫成了核桃。
我對自己說,顧池淵隻是我的哥哥,不要對他再有妄念。
純純仿佛讀懂了我的酸澀,緊緊地靠著我一夜,用它溫暖的絨毛,慰藉著我失落的靈魂。
在純純的安撫下,我漸漸進入夢鄉。
再次睜開眼睛,夕陽已經從窗戶照了進來。
而我身邊的純純卻不見蹤影。
我心頭一驚。
純純很少出這個房間的,怎麼就不見了呢?
我急忙出屋尋找。
“純純......純純.......”
我在院子裏喊了半天,也不見純純的蹤影。
我心裏有個不祥的預感。
平時這個點,都是它纏著我嬉鬧的時間,怎麼會無影無蹤了?
就在我慌亂的尋找純純的時候,撞上一個堅硬的身體,我抬頭一看,是顧池淵。
顧池淵掃了我一眼:“慌慌張張幹什麼?”
“你看到純純嗎?它不見了。”
可能是看出了我的焦急,他立馬吩咐管家安排人尋找。
房中的蘇心易悠悠探出身子:“是不是在找那隻超大的兔子?”
我急忙上前:“對對對,你見到它了?”
她一臉漫不經心地說道:“死了。”
我微微一怔,隨後衝上前抓住她的手臂,“你對它做了什麼?你為什麼要害我的兔子?”
她甩開我的手,一臉不耐煩:“它跑到我的房間裏來拉尿,被我踢了一腳,它自己就嚇得跳樓摔死了。”
我雙手發顫,立馬跑下樓去尋找。
結果,什麼都沒有找到。
我跑上樓,拽住刷視頻的蘇心易,厲聲質問:“你到底把純純藏哪了?我在樓下沒有看到。”
“都跟你說了它自己跳樓摔死了,你怎麼就不信呢?不就是一隻兔子嗎,你這麼較真幹嘛?”
我死死揪住她的衣襟,大聲問道:“你胡說,純純習慣很好,根本就不會亂撒尿,你在騙人,趕緊把我的純純還給我?”
她奮力想掙脫我的雙手,一臉委屈地看著顧池淵:“池淵,快點幫幫我,她都要把我掐死了。”
顧池淵一把拉開我的手,厲聲喝道:“你到底要鬧到什麼時候?”
我站到一旁,幽怨地看著他。
蘇心易指著房間一處角落的水漬,一臉無辜:“你看,它真在這裏撒尿,我沒有亂說。”
“它真是受了驚嚇自己跳下樓摔死的。”
我衝過去,抓起她她的雙臂:“你胡說八道,樓下什麼都沒有,你快點把純純交出來。”
顧池淵一把拽開我:“你到底要鬧到什麼時候?”
蘇心易打開手機相冊,指給我看:“這是我拍的一張它摔下的照片,至於屍體,有可能被別的動物叼走了,也有可能被清潔工收到垃圾站了,你就別胡攪蠻纏了好不好?”
我搶過手機,把圖片放大。
上麵的白兔四肢伸直,渾身都是汙血,腦袋破了一個大洞,純白的絨毛都變成了紅色。
看著純純的屍體,我鼻尖酸澀,眼淚直流。
不經意間滑動了屏幕,更換了另一張圖片。
我的心再次碎裂。
圖片上蘇心易身穿性感睡衣,緊緊依偎在顧池淵的懷裏,身旁放著昨天她拿進去的袋子。
袋子裏裝的什麼不言而喻。
我死死地盯著手機畫麵,手不受控製的顫抖。
蘇心易一把奪過手機。
“你懂不懂規矩啊?別人的私密圖片也看!”
我氣血上湧,衝過去就拽住她:“純純就是被你害死的,如果不是你踢它,嚇它,它是絕對不會跳下摔死的!”
“你這個罪魁禍首,快點把純純還給我!”
蘇心易奮力掙紮,“你有病吧,一隻兔子而已,就算是我把它嚇得從樓上摔下去的,那又怎麼樣呢?”
“誰讓它到處亂撒尿。再說了,你自己不管好寵物,它死了怪誰?”
我氣得揪住她就開撕,“你胡說,你該死,就是你殺死了我的兔子,我要拿你我的兔子抵命!”
顧池淵一把將我拉開,冷聲道:“夠了,李夢瑤!不就是一隻兔子,我再給你買一隻就是了,你鬧什麼?”
一隻......兔子......而已?
淚水在眼眶打轉,我幽怨地望著他:“這隻是兔子是你送給我的十二歲生日禮物。”
“你剛剛把它送給我的時候,它才巴掌大,還病懨懨的。在我們兩人新的悉心照看下,它才活過來,它是一隻普通的兔子嗎?”
“它整整陪伴了我們八年,你還經常抱著它睡,說冬天抱著它睡,特別暖和,你都不記得了嗎?”
“對我來說,它不是兔子,是我們的家人,是我和你共同撫養大的孩子.......”
顧池淵臉上閃過一絲不忍,但馬上又變成一副冰冷麵孔。
“說破天它也隻是一隻兔子,你要心易給它償命,你胡鬧也該有個限度!”
“別再仗著我寵你就無法無天!趕緊跟心易說對不起。”
我像一個失溫的病人,身體的溫度一點點的消散。
我怔怔的望著他,怎麼也不敢相信,他居然要我向害死純純的凶手道歉。
我恨恨地看著她:“我就不道歉!”
他直視著我,一臉認真。
“心易是你未來的嫂子,如果你不道歉,我就當沒你這個妹妹。”
破碎的心再遭重擊,一瞬間千瘡百孔,再也沒有辦法修複。
我滿眼失望的看著他,淒然的笑道:“我本來就不是你的妹妹,隻是個拖油瓶而已......”
我一把推開他,跑出門去。
他在我身後怒喊:“你跑了就別再回來!”
我回頭看著他,冷聲道:“我不會再回來了。”
他怔住了:“除了我,還會有誰管你?”
我不想再和他說話,一直往前跑。
純純的死,他可以無動於衷,可我做不到。
生前我沒能好好保護它,死後,我怎能讓它孤零零的躺在垃圾站。
我踉踉蹌蹌,渾身都被汗水浸透,跑到別墅區堆放垃圾的地方。
我在一堆散發著惡臭的垃圾裏拚命的翻找,各種垃圾混合在一起,加上天氣炎熱,發酵後散發出的味道尤其惡心。
可我顧不上這些,隻想快點找到我的純純。
翻找一陣後,我渾身冒虛汗,眼前變得影影重重。
我強打起精神,強撐著身體不讓自己暈倒。
手掌被割破都顧不上,但還是不見純純的蹤影。
我正想繼續往更裏麵找一找,忽然,一隻手拉住我手臂。
我回頭一看,是顧池淵。
“你這是幹嘛?快點和我回家!”
他目光灼灼地看著我手上的傷口,眼裏布滿讓人捉摸不透的情愫。
我仰望著他,在夕陽的餘暉下,他仿佛又變成了我第一次看到他時的模樣。
那時候,他就是這樣,眼含溫柔的看著我,說“瑤瑤,以後,我就是你的哥哥了哦。”
可什麼時候開始,他再也不是從前的他了呢。
淚水不經意間盈滿了我的眼眶,“我不會跟你回去的,我的純純還是沒有找到,我不能讓它孤零零的呆在這。”
他猛地抓住我的手,看到我手上的傷口的時候,他眉心微皺,也不管我願不願意,抓起我的手,有些急眼道:“這垃圾中有很多致命細菌你不知道?傷口感染了怎麼辦?現在就和我去醫院!”
我努力想掙脫,“找不到純純,我就在這裏陪它,哪兒也不去。”
他無視我的掙紮,把我打橫抱起就走。
我拚命撕扯,手上的汙血弄得他滿臉都是,他渾然不顧。
“放開我,我要回去找純純......”
我拚盡了氣力,最終眼前一黑,失去了知覺。
我昏睡了兩天兩夜,醒來時身上的傷口已經處理好。
我強撐著身子走到走廊,往下一看,就看到顧池淵抱著蘇心易,背對著我。
蘇心易抬頭看到我,眼底滿是嘲諷。
“池淵,你不是說她不跟我道歉,你就不認她這個妹妹嗎?那她為什麼又出現在這裏?”
“我答應過我爸媽,會照顧她。不過,你不想看到她,那就讓她走得遠遠的,到國外去吧。”
一瞬間,我如墜深淵,完全沒想到,他居然這麼嫌棄我。
原來,在他的心裏,我一直......是個累贅。
眼淚又一次盈滿了眼眶。
但這還不夠,顧池淵輕笑道:“那天,默許你殺了那兔子,讓她在垃圾場廢了半天功夫,也算是受了懲罰,你就別和她再計較了。”
蘇心易親了一下顧池淵的額頭,淺淺一笑:“我相信你了,你最愛的人是我,我對你也一樣。”
我艱難地挪近,耳邊一直回響著顧池淵剛剛說的話。
我狠狠的看著他,雙眼通紅。
“顧——池——淵。”
顧池淵機械地回過頭來,一臉驚訝地看著我。
啪!
我抬手扇了顧池淵一巴掌。
冰冷地看著他:“是你默許她殺了純純?”
我雙眼通紅,死死地拽住他的手臂:“你知道純純在哪裏?”
“你眼睜睜的看著我在垃圾場找它找到崩潰?”
顧池淵愣在當場,臉上閃過一絲慌亂,嘴唇輕啟,卻什麼都沒說出來。
倒是蘇心易,用力推了我一把,一邊輕撫顧池淵印著指印的臉,一邊憤怒的看著我。
“你這個忘恩負義的東西,竟然為了一隻兔子打供養你多年的哥哥。你還有沒有人性,這麼喪心病狂!”
“不怕告訴你,那兔子掉出去不久,就被一隻野狗叼走了。它的下場可想而知。”
“你就算把垃圾站全部翻過來,也不可能找到你的兔子。”
我身體搖搖晃晃,最終沒有支撐住,倒在地上。
手撐地的那一刻,傷口重新裂開,鮮血直流。
我感到一陣無法呼吸的痛,沒想到純純竟然連屍骨都沒有留下。
我目光冰冷地看著顧池淵:“這是真的嗎?”
他露出一副不耐煩的神情:“你為了一隻兔子,至於把這個家鬧得天翻地覆嗎?”
這一刻,我徹底醒悟了。
原來,他真的覺得我是拖油瓶,我繼續留在這裏隻是礙眼。
我想起旅居加拿大的姨媽對我的邀請,我決定去找她。
第二天,我隻帶了幾件衣服就乘上了去往加拿大的航班。
我在桌上給顧池淵留言。
“哥,謝謝你這麼多年來的照顧,祝你一生幸福。”
聽說,顧池淵看了我的留言後,發了瘋的到處找我,差點把整個城市翻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