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1

我因低血糖暈倒在浴室時，

妻子正扶著白月光坐進浴缸，還準備幫他泡澡。

“能不能幫我拿一塊巧克力......”

我蜷縮在浴室角落，虛弱的看著鴛鴦戲水的二人。

妻子不耐煩地踹了我一腳：

“不就是低血糖？別在這裏礙手礙腳，快出去幫周旭燉個排骨湯，他等下洗完澡要喝。”

我絕望地閉上眼睛。

當妻子三番兩次把白月光帶進我們的臥室，還聲稱要幫他生個孩子延續香火時。

我就該知道，是時候離開了。

1.

我已經數不清這是第幾次，妻子把他的白月光周旭領進家門了。

前幾次，都是帶進臥室。

這次，她竟然直接和周旭一起泡澡。

看到我還蒼白著臉癱在角落。

妻子阮琳再次催促：

“別在這裏裝可憐了，趕緊去把湯燉上！周旭一定要喝了熱湯才能吃藥。”

阮琳已經不是第一次使喚我去照顧周旭了。

自從周旭得了癌症。

妻子就成了他的貼身護工，衣食住行樣樣都要操心。

忙不過來時，就支使我來幫忙。

如果我有意見，妻子就會嗬斥我：

“你能不能善良一點？周旭都沒幾天日子能活了，作為老朋友，我們照顧他一下怎麼了？”

因為深愛阮琳。

從前我都選擇默默包容。

可這次，看到兩個人在浴缸裏戲水。

我再也沒辦法騙自己了。

我強撐著意識拒絕：

“你那麼關心他，可以自己去幫他燉湯。”

阮琳狠狠瞪我：

“你沒看到我在幫他洗澡嗎？”

“他吃的藥副作用很大，每次吃完都會神誌不清，我現在不能離開他身邊。”

話音剛落。

周旭就湊近阮琳，將她摟進懷裏：

“琳琳，我們家琳琳對我最好了......”

說著，還吧唧在阮琳臉上親了一口。

阮琳麵露尷尬，不自在地推開周旭，跟我解釋：

“他吃完藥就是這樣的，總把我當成他媽......”

她還溫柔地哄著周旭，讓周旭坐好別鬧。

周旭卻迷離著一雙眼，手也緊緊貼在阮琳的皮膚上：

“琳琳寶寶，你是不是嫌棄我？”

阮琳立刻心軟了。

她任由自己被周旭抱著，還甜蜜地笑起來：

“我怎麼會嫌棄你呢，你這個小笨蛋。”

不知道的人。

還以為他們是一對新婚夫妻。

我強忍著心中酸楚，質問阮琳：

“你打算以後都要這樣和周旭一起洗澡嗎？你是我的妻子，不是他的護工！”

見我難得發怒，阮琳的聲音也變得尖利：

“你怎麼這麼小肚雞腸，居然和一個癌症患者計較？”

“我的確是你的妻子，但我也是一個專業的護理師，我不能對時日無多的周旭置之不理！”

阮琳理直氣壯。

周旭似乎是覺得我們爭吵的聲音很大。

他捂住耳朵，又緊緊貼向阮琳：

“這裏太吵了，等下我們躲進被窩裏，就沒有人會來吵我們了。”

躲進被窩......

我的眼神黯淡下來。

想來，他們已經在被窩裏躲了很多次了。

至於在被窩裏做了些什麼。

我心裏很清楚。

隻是我一直對阮琳抱有最後一絲希冀，以為她會在意我們五年的婚姻。

可現在，我放棄了。

周旭不依不饒地纏著阮琳，又跟她撒嬌：

“寶寶，嘴裏好苦，我想吃甜甜的巧克力......”

阮琳二話不說爬出浴缸，裹著浴巾飛快給周旭拿來巧克力。

看著她熟練地剝開糖紙把巧克力喂進周旭嘴裏。

我心如刀絞：

“阮琳，你明知我低血糖很嚴重，分分鐘會陷入重度昏迷，你卻不願意給我哪怕半塊巧克力。”

阮琳臉上一閃而過心虛。

很快她又蹙眉嫌棄我：

“你明知自己低血糖，就應該隨身備好巧克力，你要怪就怪你自己，不好好照顧自己。”

“周旭是因為吃的藥太苦，需要巧克力緩衝，你倆情況不一樣，你和一個病人爭什麼？”

到頭來。

我作為丈夫的合理訴求，都變成了無理取鬧。

我苦笑著搖頭，徹底死心：

“阮琳，既然你那麼放不下周旭，那我離開成全你們。”

沒想到我的話，徹底惹怒了阮琳。

她轉頭衝向我，不由分說一巴掌扇到了我的臉上！

“程子宵，你有完沒完？”

“居然還用離婚來威脅我，哪有男人像你這麼作的！”

阮琳毫不留情，指甲在我臉上刮出三道紅痕。

我作為丈夫，想要讓妻子遠離男小三。

對於任何一個男人來說，這都是再正常不過的訴求。

我的妻子，卻認為我是在“作！”

巨大的失望讓我閉了閉眼。

我不想再看阮琳那張奴役滔天的麵孔，掙紮著爬出浴室。

靠著幾顆糖緩回來之後。

我回到浴室，當著阮琳的麵，打通了初戀的電話：

“敏敏，明天開始我會接送你上下班，你不用再辛苦擠地鐵了。”

看到阮琳黑臉。

我轉頭離開，還不忘重重幫他們關上浴室門。

這晚我睡到了書房。

躺在書房的沙發上，我輾轉難眠，不停回憶著和阮琳的過往。

大學畢業，因為邵敏要出國，我們兩因為距離原因和平分手。

趁著年輕，我專心拚搏事業，卻因此忽略了父母。

直到父母生重病，我才趕回老家。

也因此結識了當時在醫院工作的護理師阮琳。

她盡心盡力地幫著我一起照顧我的父母。

我被她的耐心和溫柔所打動。

父母康複後，我也順理成章開始追求她，接著自然而然走入婚姻。

雖然我沒有變成什麼大富豪。

可我也在能力範圍內給阮琳提供了最好的物質生活。

原本今年，我還計劃著和阮琳生一個孩子。

可阮琳白月光的出現，打破了我們原本幸福的婚姻。

周旭總是會不請自來，敲門邀請阮琳陪他去醫院。

我一開始就很反對。

可阮琳卻紅著眼睛跟我說：

“周旭確診癌症了，他一個人在這裏無親無故的，隻能找我這個老相識陪他去醫院。”

我尊重了阮琳的善良，也給予了她最高程度的信任。

可我的包容。

換來了阮琳和周旭的肆無忌憚。

我一夜無眠，耳邊全是阮琳和周旭在隔壁臥室發出的曖昧聲音。

早上起床。

看到桌上已經準備好了豐盛的早餐。

我還以為阮琳是吃醋了，也知錯了，所以在用這種方式向我道歉。

我微笑著端起那碗可口的粥。

可阮琳卻急忙衝過來，從我手裏把粥搶走：

“這是特意給周旭熬的，你怎麼還要和病人搶吃的。”

又是周旭。

與此同時，周旭的聲音傳來：

“琳琳，辛苦你一大早為我準備早餐了。”

“應該的，快過來趁熱吃。”

看到阮琳那麼體貼溫柔的模樣。

我臉上的笑意頓時消失。

而周旭光著上身，毫不露怯，簡直把這裏當成自己的家。

而阮琳看到周旭沒穿衣服，轉頭去給他拿了間睡袍：

“別貪涼，你現在一定要格外注意身體。”

她幫周旭係上腰帶。

周旭也順勢握住阮琳的手，含情脈脈地看著她：

“有你真好。”

仿佛這個房子裏。

我才是那個不該出現的外人。

見我鐵青著臉。

周旭還假惺惺地跟我道歉：

“宵哥，你也知道我的身體越來越不好，這段時間我隻能住在這裏，麻煩琳琳照顧我了。”

我無語地笑了：

“你覺得我這個做丈夫的，會同意嗎？！”

聽到我的語氣淩厲。

阮琳立馬蹙眉：

“這房子是我們共有的，我想讓誰住就讓誰住，你管不著。”

說完，她不顧我的臉色。

端起粥喂到周旭嘴邊。

周旭始終是那種深情的模樣：

“沒有你，我簡直不知道該怎麼辦。”

阮琳露出嬌羞的甜蜜笑容。

見我還在死死盯著他們。

周旭微笑看著我：

“對了，宵哥，我跟琳琳商量好的那件事，你不介意吧？”

我預感不是什麼好事。

果然，阮琳切了聲：

“不就給你生個孩子嗎，多大點事，他有什麼好介意的。”

“生個孩子？什麼意思？”

我不可置信地瞪大雙眼。

阮琳卻反而覺得我大驚小怪：

“你也知道周旭時日無多了，他想生個屬於他自己的孩子，延續周家的香火。”

“為了滿足他的心願，所以我已經在和周旭備孕了。”

我簡直不敢相信，阮琳把“給周旭生孩子”這件事，說得如此輕飄飄！

我想，是時候拿回屬於我的一切，然後正式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