僵持住的當下,一直被林染牽著的司佑辰突然笑出了聲。
“噗嗤......不要意思啊,沒忍住,你們繼續。”
“你笑什麼?”易祈言將視線從林染臉上轉移到司佑辰身上,無甚波瀾的語氣更像是暴風雨前壓抑的平靜。
一般人對上這樣的易祈言都會不自覺露怯。
司佑辰卻絲毫不懼,仍是那副鬆懶又漫不經心的樣子,他微微揚起下巴,整個人覆上更加肆意張揚的氣質。
“我笑你有病。”
“你說什麼?”
“不是吧大叔,人到中年就開始耳背了?”司佑辰清了清嗓子,誇張的提高聲音。
“我說我笑你有病!你是不是疫情封閉那幾年的後遺症啊?早解封了大叔,人民自由了,想去哪就能去哪,政府都不管了,你大得過政府?”
司佑辰一套偷換概念的歪理邪說,吸引來不少聽眾,引出陣陣笑聲。
司佑辰站在中央,桀驁不馴卻意氣風發。
“再說了,你是林染的誰啊,剛聽她叫你小舅,你連生她的爸媽都不是,憑什麼凶巴巴得管她。就算你曾在林染成長過程中,出過什麼錢或力,但那是有人逼著你出的嗎?是林染求著你出的嗎?如果不是,你又憑什麼因此道德綁架她?”
說這番話時,司佑辰斂起了笑,語氣格外的認真嚴肅,直擊要害。
易祈言愣住,他沒想到,他和林染之間尷尬的關係,會這樣在大庭廣眾之下揭了出來。
他想說些什麼,卻無可反駁。
他所有冠冕堂皇的理由和借口,都不過是他對林染下意識的占有欲的掩飾罷了。
上不了台麵。
易祈言頭一次產生了挫敗的感覺。
“管還是不管,聽話還是不聽話,都是我和林染之間的事,輪不到你來質問。”
易祈言緩緩轉頭看林染,眸色深沉近墨,嗓音竟帶上了幾分溫柔和誘哄意味。
“林染,你呢?你自己怎麼想?你願意我管著你,還是不願意?如果願意,現在就跟我走,如果不願意......”
易祈言聲音透出幾分苦澀,“我就給你自由,徹底從你的世界中退出。”
林染聽見後半句,心慌意亂眼神惶恐。
這一刻,易祈言終於承認,或許這個乳臭未幹的男生說得對,自己真的有病。
不然怎麼會看見林染因為害怕自己從她的世界中退出眼眶通紅渾身輕顫,而感到愉悅和滿足呢?
林染的反應,司佑辰自然也看到了。
他有些認命的鬆開手,內心嘲笑自己狗拿耗子多管閑事,吃力不討好。
就在司佑辰抽出手掌指尖與林染指尖即將分離時,
林染突然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樣,用盡全力握住司佑辰的手,力道大到司佑辰都感到了疼痛。
可他卻突然笑了,眼睛瞬間亮起,整張臉燦爛如旭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