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愛了許紫溪多年。
為了幫她償還創業所欠的巨額債務,我遠赴非洲,用生命為她打拚。
回國那天,我滿心歡喜地準備了價值連城的鑽石項鏈。
可女友卻挽著新歡出現在接風宴上。
隨即那男人搶過項鏈狠狠砸碎,“呦,這是下海陪富婆賺到錢了,真是肮臟啊!”
我憤怒的一拳打在男人的臉上。
女友卻急忙地將他護在身後,“怎麼出個國,連自己姓什麼都忘了。”
是呀,離開家太久了,那些血淚的日子讓我快忘了自己是誰。
我抓起那些項鏈的碎片,轉身離開。
後來女友卻哭著對我說,隻是當時一個人太孤獨了,隨便找了個人取暖,真正愛的是我。
可許紫溪,我已經愛上別人了,對你隻有失望再無其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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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回國的接風宴上,女友許紫溪始終沒有到場。
我再次檢查了一遍帶給她的鑽石項鏈,有些緊張。
兩年在非洲風餐露宿的生活,讓我並不太適應這樣的場合。
夜深,大家準備散場離開時,許紫溪才慢悠悠的趕到。
我捧著項鏈滿懷期待的看向她,卻驚訝地發現她還帶來了一個男人。
朋友們也同樣震驚,紛紛給許紫溪拚命使眼色,但許紫溪不急不緩地和我介紹,
“這是宋北洲,我新交的朋友。”
宋北洲不屑地掀起眼皮,從頭到腳打量我一番,最終目光鎖定在我手中的鑽石項鏈上。許紫溪注意到他的目光,接過我手中的項鏈,隨手拋給了宋北洲。
“紫溪,這是我今年發現的極品鑽石,整個撒哈拉僅此一串......”
許紫溪滿不在乎地點點頭,專注地看向宋北洲。
或許是察覺到了我的緊張,宋北洲歪頭朝我一笑,“給紫溪姐姐的禮物呀?”
然後拿起一旁的餐刀,一刀劈了下去,項鏈上的鑽石四散崩開。
“別!”我急忙去撿那些鑽石,最大那顆裂痕很深,修複的可能性很低,我憤怒道:“你幹什麼!”
宋北洲卻緊緊地摟住了許紫溪,“紫溪,他凶我,我害怕......”
許紫溪不滿的瞪向我,“齊澤意,一串項鏈而已,你發什麼瘋!”
我有些慌張,不知道說什麼好,這顆大鑽石是我我曆經千辛萬苦才得到的,甚至差點搭上性命。
宋北洲淡然地說道,“澤意哥吃點好的吧,真是沒見過世麵,不過一顆普通的鑽石而已。”
許紫溪看都沒看我一眼,抓起宋北洲的手仔細檢查,“小心點,別傷到手。”
我狼狽的看向他們二人,滿腦子都是曾經許紫溪對我說過的話:
澤意,等你從非洲回來,我們就結婚。
許紫溪不耐煩的看向我,“澤意,別這麼小氣,一串項鏈而已,北洲想玩你讓他玩玩嘛。”
宋北洲躲在許紫溪身後,朝我惡意笑著。
我的拳頭攥的死死的,最終還是忍了下來。
轉身獨自去休息室把鑽石放好,想要找人修複。
回來的時候,我依然興致不高。
宋北洲已經成為了宴會上的主角,他緊緊摟著許紫溪的肩膀,兩個人親密無間。
察覺到我的目光,朋友打圓場,
“哎呀,不要多想,北洲對我們來說就像是弟弟一樣。”
宋北洲卻嗤笑一聲,“能把自己親爸的腿都打斷的人,懂什麼親情啊。”
我猛地站起來,聲音顫抖,“你說什麼。”
宋北洲不滿地撇了撇嘴,皺眉道,
“我說錯了嗎,十幾歲就敢對自己爸爸動手,把人打進醫院,不聞不問。”
“這麼多年更是不加贍養,自己說跑出國就跑出國。”
他惡意的上下打量著我,“也不知道在國外做什麼的,掙了那麼多,不幹淨的錢吧。”
我的怒火瞬間燃起,剛想反駁,許紫溪立刻將宋北洲擋在了身後。
“北洲又沒說錯,你不就是打斷了伯父的腿,這麼多年也沒有養過伯父嗎!”
我的心猛地一沉,她明明什麼都知道。
她明明知道,是爸爸家暴媽媽,趁我不在家把媽媽打進ICU。
她明明知道看到媽媽奄奄一息時我有多憤怒,看著爸爸滿不在乎舉起拳頭時我有多絕望。
她明明知道媽媽死後我過得什麼日子,廢了多大力氣才脫離家庭的泥沼。
可她卻這樣說了出來。
朋友替他們說話,“北洲就是年紀小,心直口快了點,本性不壞的。”
我拂開他們攔著我的手,諷刺的笑了,“我的女友,我最好的朋友們,竟然都成了他的親人,你們玩吧,我出去靜靜。”
身後許紫溪不滿的聲音傳來,“去非洲兩年脾氣還大了。”
我的心愈發疼了起來,當初許紫溪創業失敗欠下巨債,我為了幫她還債,選擇去非洲探險,沒有一刻不在努力,短短兩年的時間,一切都已經物是人非。
我坐在外麵的會場上,迷茫的看著天空,我以為回國,會是一個美好的開始。
我抱著最後一絲希望,找到了許紫溪所在的休息室,裏麵卻傳來了異樣的聲響。
我不可置信的看了進去,兩道人影交疊,是宋北洲和許紫溪。
宋北洲抱著許紫溪,“你帶我來見他幹什麼?”
“一年八百多萬,誰知道是在非洲探險還是下海找富婆鬼混,這樣肮臟的人,也不怕汙了我的眼睛!”
許紫溪淡淡地笑了笑,宋北洲繼續道,“他那種人,看起來就惡心,要是再讓他嚇著我,我就和你分手!”
許紫溪猛地翻身,將宋北洲壓住,“分手?你敢和我分手?”
她凶狠地吻上宋北洲,“你永遠也不許離開我!”
我的心徹底碎掉,幾乎站立不穩,癱倒在原地。
手機突然響,我麻木地接起,
一道好聽的女聲傳來,“齊澤意,你怎麼回國了?”
我沒有應聲,那邊自顧自的說著,“六千萬,那串項鏈你賣給我。”
或許是長久沒有得到回應,“你怎麼了?”
“非洲最好的探險家,誰惹你了?”
我再也忍不住,哽咽出聲。
“齊澤意,你在哪裏?你怎麼哭了?”
“我回國了,我立刻去找你!”
“你說話,誰敢欺負你!我撕了他!”
“別來了,鑽石壞了,你別買了,修不好了。”
“什麼傻話,項鏈重要還是你重要,你等著我!”
電話掛斷,我還是心亂如麻。
我決定去找酒店負責人要休息室的監控,給自己一個答案。
可真相殘忍。
原來許紫溪和宋北洲早就到了。
兩個人甚至來的比我還早。
隻是一直在休息室裏。
休息室裏一片狼藉,兩個人的衣服糾纏在一起。
在我滿心歡喜,期盼她到來的時候,她其實是跟別的男人在一起。
我在監控室裏蜷縮成一團,心漸漸變冷。
於是我決定,在酒店外等著許紫溪出來,想要和她坦白分手。
許紫溪看到我的時候,溫和地笑了笑,宋北洲並不在她的身邊。
她遞給我一杯果汁,“呐,你最愛喝的。”
隨後又溫柔的摸了摸我的臉,“今晚都沒怎麼吃,國內的菜還不習慣嗎?”
“澤意,我好想你,你終於回來了。”說著她想要上前抱住我。
我僵硬地想要推開她,卻猛地看到她脖頸間的一條項鏈。
上麵的藍寶石熠熠生輝。
我認得。
轉給許紫溪還賬的八百萬裏,不單單是我的工資和獎金。
還有賠償金。
因為我意外墜崖了。
那是一個烈日炎炎的午後,我不慎從懸崖跌落。
所有人都以為我必死無疑。
我在半空中努力保持冷靜,可是我好害怕。
滾燙的沙漠,未知的野獸,我隻能緊緊抓住一塊突出的岩石。
我在半空中懸掛著,不知所措,甚至都不敢大聲呼救。
救援隊就這樣在我眼前遠去,沒有人救我。
我會死掉的。
這個念頭在那一瞬間包裹著我,我四肢無力,不知該何去何從。
或許葬身沙漠,或許曝屍荒野。
但那天,我奇跡般地活了下來。
可那次過後,我患上了嚴重的心理創傷,被送往醫院接受治療。
因為對我的見死不救,老板讓我在藏品中挑選一件作為補償。
我挑中了一款藍寶石項鏈。
最終,在拍賣會上,這款項鏈賣出四百萬天價。
我顫抖著手摸向那塊藍寶石,上麵的劃痕是那麼熟悉。
“你怎麼了?”許紫溪皺眉問我。
“你去沒去過C國?”
許紫溪有些不自然,“沒有,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一直在國內忙生意。”
我不禁冷笑。
我們相隔最近的時候,她在拍賣行裏揮金如土。
而我在隔壁街道的精神病院裏生不如死。
可那段時間,她卻隻告訴我,她很忙,讓我不要打擾她。
我心如死灰。
“許紫溪,我們分手吧。”我顫聲說道。
我要離開你了,我這輩子,都不想再看到你了。
許紫溪有些驚訝,她正了正神色,想上前來抓我的時候“別鬧了,我帶你回酒店。”
“不用了,奶奶留給我的那套城西的房子的鑰匙給我,我們再也沒關係了。”
我冷冷轉身躲開,沒有錯過許紫溪的眼中的躲閃。
“你把房子......怎麼了......”我顫聲問道。
自從媽媽去世後,是奶奶收留了我,給了我一口飯吃。
我在奶奶身邊,我仿佛又活了過來。
直到三年前奶奶去世,那套房子,是奶奶留給我唯一的念想。
我抓住許紫溪的肩膀,“你告訴我啊,你到底把那房子怎麼樣了!”
許紫溪不自在道,“我賣掉了。”
“你騙誰啊!”我慌張開口。
“兩年前你公司瀕臨破產,欠下那麼多錢,那時候我說要把房子賣了幫你渡過難關,你是怎麼跟我說的!”
“你說那是奶奶留給我唯一的東西,要是連這個都要拿走,那就畜生不如!”
“現在你跟我說你賣了?”
“你說你明明能隨手花四百萬買條項鏈,卻把你最窮的時候都不肯賣的東西給賣了?”
許紫溪神情有些不自在,她幾次欲言又止,,就在這個時候,宋北洲像個炮彈一樣衝了出來,一巴掌扇在了我的臉上。
“說了賣了你聽不懂人話啊!往前湊那麼近幹什麼!賤不賤啊!”
我心裏漸漸有了個猜測,轉頭問許紫溪,“你把房子,賣給了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