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4

4.

回到租住的小公寓，我爽爽的睡了個昏天黑地。

再睜眼已經是淩晨，我是被門口哐哐的砸門聲吵醒的。

我打著哈氣去看門口監控，居然是原來公司的總經理葉奇誌，公司最困難的起步階段曾將我的公寓設為辦公地點，所以他會知道這裏。

他此時風塵仆仆，滿臉憔悴，眼睛布滿紅血絲。顯然是從事發就匆忙訂了機票趕回來。

見我久久沒應聲，他神情愈發焦躁，手上力道也越來越重。

「計曉星，開門，我知道你在！咱們有什麼誤會當麵說！」

我懶得理他，伸了個懶腰，去到廚房慢騰騰給自己溫了杯牛奶，邊喝邊掏出手機刷著熱搜。

從中午離職到現在才過去半天。網絡上關於原公司的討論已經炸了。

公司遊戲崩潰卡頓詞條一度衝上熱搜。

為了造勢，公司線上線下全程對賽事進行直播，於是眾目睽睽之下，幾十萬的觀眾就看著原本你來我往打得膠著的兩隊小人突然卡在原地不動了。

無論選手怎麼滑動屏幕，遊戲卡頓的一幀一幀的。

公司在所有人麵前現了個大眼，被全網群嘲。

反觀對家公司啟航的倒是穩紮穩打，新遊戲質量依舊，甚至借著這波流量吸了一大批新玩家。

門口的葉總經理敲門的聲音越來越大，已經有不少鄰居打開門開始咒罵。

為了不擾民，也是對十幾年一起奮鬥的經曆的最後尊重，我還是打開了門。

葉奇誌悶著頭念念叨叨的走進客廳，神情焦急。

「曉星，你先別忙著休假，技術部出大亂子了，那群飯桶全球遊戲直播捅了個天大的簍子，還得你回去主持大局......」

我敏銳的抓到關鍵信息，及時打斷。

「休假？葉總您糊塗了，我已經從公司離職了。」

葉奇誌表情一僵，緊接著轉為表演痕跡極重的誇張疑惑。

「離職？怎麼回事，工作有什麼幹的不順心你跟哥說啊，你陪著我白手起家，咱們一起搭檔了十幾年了你怎麼這麼突然......」

「你別跟哥開玩笑了，技術部這還都指著抱你大腿呢，是誰惹你不開心了，我這就開了他！」

看著他浮誇的演技，我冷笑的扯起嘴角。

將紙質版離職報告攤在他麵前，手指點著最後總經理意見一欄大大的手寫「同意」。

「您貴人多忘事，瞧，這不是您親自簽名同意的嗎？」

「對了，公司不還說因為我之前一周通宵加班，說要讓我給公司交電費，還說我35了年齡大了要認清自己的地位嗎？」

「想來貴公司裏的人是都活不到35的，所以我離職了。」

葉奇誌表情終於繃不住了，越來越尷尬。

「這......這都是誤會......」

他支支吾吾，左拉右扯的找著說辭，我卻沒再理他，隻是自顧自的打開電腦，開始鼓搗起自己的事。

葉奇誌看我點進一個個對家遊戲公司官網，一封封郵件發出，很快我的手機叮叮當當的響起消息提示音，他的臉色越來越凝重。

「曉星，你在幹什麼？」

我無所謂的挑挑眉。

「給自己找個新工作，出租服務器啊。」

「我自己做的服務器肯定比他們自己的好，我隻負責出租，出了問題他們自己維護，還可以一次租給好幾家公司，我就當個網絡包租婆不也美滋滋。」

看著各個對家反響熱烈，已經有人開始競價約檔期了。葉奇誌臉色簡直陰沉到能滴出來水。

「計曉星！你明明知道技術是公司多麼珍貴的財產，你就要這樣把刀遞給對家公司嗎！」

我臉色紋絲不動。

「葉總，服務器是我的私人財產，我有權處置。之前一直借給公司那是出於情分，但是現在，葉總覺得咱們之間還有什麼情分嗎？」

葉奇誌臉色蒼白，嘴巴張張合合卻說不出話。

他應該也突然想起來，我當時畢業大好前途，無數老牌企業都給我遞了OFFER，我卻堅定地選擇了他這個沒錢沒人脈的小破公司。

公司最困難的時候，我連續幾個月幹嚼咖啡配著飯團，毫無怨言的和他研究怎麼改進優化遊戲，他卻在公司越做越大的時候選擇背刺我這個一路走來的戰友。

我沒有任何一點對不起公司，而他也實在沒臉再扯什麼情分。

此時又有一家公司打來電話，我沒再理他，站起身去陽台接。

等再回到客廳，葉奇誌已經走了，不過我留在桌上的儲存服務器的移動硬盤似乎有被人動過的痕跡。

我眯了眯眼，沒有意外。

第二天一早，我剛打開手機，突然彈出的實時熱搜卻瞬間引起我的注意。

「驚！新秀遊戲公司重要核心技術資料被盜，公司經理表示已鎖定目標，一定會讓對方受到法律的製裁。」

果然來了。

公寓大門被再次敲響。

嚴正以待的警察們出示證件。

「計女士，有人報警說你偷竊他們公司重要技術資產，跟我們走一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