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設計早產,剛滿六個月剛成型的孩子,剖出來就直接斷了氣。
而設計這件事的男主們,有我一同長大的影帝養兄、青梅竹馬的天才醫生、家族聯姻的霸總丈夫,還有我十月懷胎生下的兒子。
他們都愛上了那個體弱多病的清冷少女,剖取我的孩子,隻為了拿到新鮮的臍帶血,用偏方給白月光治病
孩子死亡,我又攻略失敗了,係統給我最後一次機會,隻要我死在任何一個男主的手裏,就可以平安返回原世界。
我想盡一切辦法,用盡一切手段。
終於死在了他們的手中。
可當我真的死了。
他們四個人怎麼又抱著我的屍體,徹底的崩潰了呢?
1.
我拿出抽屜偷偷藏起來的安眠藥,足足30多顆。
我一口氣全吃了下去,笑了,眼裏露出解脫。
終於要回家了。
當時我綁定攻略係統來到了小說世界,攻略對象有四位,隻要獲得其中一位的百分百好感值,我便可以獲得5000萬的獎金和健康的身體返回原世界。
可隨著劇情的發展,他們毫不意外的愛上了體弱多病的白月光。
就連我懷胎十月生下的孩子,也對我厭惡至極,二胎則跟我沒緣分,甚至都沒跟我見上麵,就死了。
係統可憐我,“宿主,還有最後一次機會,隻要你能死在任意一個攻略對象的手裏,就算任務成功。”
竹馬陳澤給我治病,我在他的手裏強撐多活了三十天,終於偷摸藏夠了這30顆安眠藥。
現在隻等藥效發作,我就能如他們所願離開了。
恍惚間,一個高大的身影突然疾步朝我跑來,寬大的掌心死死地按住了我的後頸。
另外一隻手試圖塞進我的嘴裏,摳弄我的喉嚨。
惡心嘔吐的感覺直衝大腦,我不想被救,忙死死咬住他的指節,應該很疼,可他卻沒有絲毫鬆手的意思。
我再也控製不住,劇烈的嘔吐了起來。
藥都吐完了,人也清醒了一大半,我倒在他的懷裏,視力逐漸清晰,看清楚了眼前這張陰沉至極又極為熟悉的臉。
“陳澤?”
他是我攻略的任務對象之一,也是我曾經青梅竹馬的玩伴。
他年幼時沒有朋友,長得好看是被霸淩的可憐孩子,我比他矮一個頭,衝進小混混的戰鬥中,不要命一樣幫他打跑了壞人。
那時,他看著鼻青臉腫的我,哭的稀裏嘩啦,“你對我好好啊,我,我能跟你做朋友嗎?”
我擦著嘴角的血,大大咧咧的笑著,“當然可以,以後我們就是最好的朋友啦!”
他心疼的給我上藥,紅著眼睛道:“我會勇敢起來的,以後,我來保護你!”
我們一起長大,攻略進度就快完成的時候,體弱多病的薑瑤突然出現了,直接勾走了他的心,此後,我再也不是他最好的朋友了。
陳澤氣急敗壞,“別叫我的名字,你不配!”
他推開我,手上血跡斑斑,厭惡的衝到洗手池,開始一遍又一遍病態的清洗著自己的手。
他似乎很生氣,“想死滾到外麵去死,死在醫院,你是想害死我嗎?”
我知道他討厭我。
因為他喜歡的薑瑤,當初口口聲聲說她身患絕症,我卻因為嫉妒,花了重金找人強迫她。
我解釋了真相,可陳澤隻信她,從此恨透了我。
我閉了閉眼,略帶遺憾。
“是啊,可惜被你看穿了,那就算了,我要出院。”
陳澤冷冷看向我,“看來瑤瑤說的沒錯,你慣會用一些手段來讓我們同情,就知道玩欲擒故縱,你是不是知道你前夫要結婚了,所以著急出院?”
“但可惜了,我不準你出院!”
哦,我前夫要結婚了。
我現在知道了,忍不住笑了,啞著嗓子開口。
“你是外科手術的天才,手對你很重要,你也恨我,可我不明白,為什麼你的手被我咬傷了也要救我?”
“現在還不準我出院,怎麼,怕我在外麵找死是嗎?陳澤你是不是......”
話還沒說完,陳澤惡狠狠的打斷:“我是你的主治醫生,你死了我要背上醫療事故!”
“剛剛救了你這麼惡毒的女人,我覺得晦氣!”
我平靜的看著氣急敗壞的他,淡淡開口,“那就讓我出院,不然我會以為你不想讓我死。”
像是沒有想到我會這麼說話,陳澤直接氣紅了眼。
“好,你出了醫院,死在哪裏和我一點關係都沒有!”
說罷,他又從懷裏拿過了一張請帖,砸在我的身上,“這麼愛找死,不如就死在你前夫的婚禮現場多好,正好用你的命給瑤瑤賠罪!”
說罷,他便氣衝衝離開了。
我看著大紅色精美的請帖,連翻看的欲望都沒有,簽了離院同意書,穿著病號服回到了老宅。
宅子裏已經大變樣。
因為薑瑤想養幾條鯉魚,所以我哥哥蘇一諾,就把父親曾經精心打理的草坪改造成了一個人工池塘。
我看見旁邊貼著告示:水深兩米,危險請勿靠近。
我沒有絲毫的猶豫,直接縱身一躍。
冰冷的池水侵入鼻腔,冰冷刺骨,我卻沒有掙紮,任由自己緩緩下沉。
池塘是蘇一諾建的,也算是他害死了我。
窒息感不斷襲來,我想我終於要離開了,真是太好了。
可突然,我的手腕在水中被人死死地抓住,竟然有人跳下來救我,將我硬生生的扯上了岸。
那人瘋了一樣按壓我的肋骨。
我弓起身子,吐出了一口水,重新呼吸到新鮮空氣,我貪婪的大口呼吸。
“蘇曼!你他媽是不是腦子有病,整天發瘋!”
我睜開眼,看見了之前對我無比冷漠的哥哥蘇一諾此時渾身濕透,臉色蒼白的不斷咳嗽,整個人狼狽至極。
他一雙眼,一眨不眨的惡狠狠的瞪著我。
以前愛我的哥哥,不會用這樣的眼神看我。
蘇一諾仿佛還不解氣,“啪!”的一巴掌,直接給了我一耳光。
“你還嫌鬧的沒夠是不是!竟然當著我的麵自殺!誰給你的膽子!”
“你以為你死了就能贖罪嗎?不!你得活著!活著贖罪!”
2
從前哥哥也發過這麼大的火。
那時,我因為長得太矮了被班上的同學欺負,性情溫和的哥哥第一次拿著掃帚,跑進我們班,暴打了所有欺負我的人。
當時的他站在我麵前,滿身是傷卻衝著我笑。
“蘇曼別怕,哥哥保護你。”
可惜,他也喜歡薑瑤,薑瑤對我的汙蔑,他也信了。
我結婚前,他冷冷的對我說了一句:“像你這麼惡毒的人,根本不配做我的妹妹。”
他看著池塘水麵上漂著的紅色請帖,語氣頓時變得理所當然。
“我說你這麼惡毒的女人怎麼舍得去死呢?原來如此啊......”
“你想要演戲,也得演到正主的麵前,在我這一哭二鬧三上吊有什麼用?難道你以為用你的假死,能博得我的同情?”
我又活了,回家的路再一次被斬斷了。
我麻木的站起身來,心力交瘁沒有跟他說話。
一步一步走回我之前的房間。
裏麵的東西早就被丟的差不多了,莫名其妙的多出了幾個紙箱,打開一看,全都是我在傅家的行李。
他們父子二人真是迫不及待的想把我趕走,給新人留位置。
看到紙箱裏那成套成套沒有拆封的嬰兒服裝。
我頓時鼻頭一酸,眼淚控製不住的流下。
蘇一諾穿著濕噠噠的衣服追過來,在我背後嚷嚷:“哭什麼哭,你自己造的孽,你的孩子替你還了!他死得其所,有什麼好哭的!”
“肚子裏的死了,你不是還有一個兒子嗎?”
“瑤瑤的病剛好,馬上就要結婚了,我勸你不要動什麼歪心思,你要是真的愛傅墨言,就應該放手讓他去追尋自己的幸福!”
我已經不愛傅墨言了,可我無法不愛肚子裏的孩子。
我看著哥哥蘇一諾的眼睛,他剛剛跳進水裏救我看著很狼狽,緊緊的注視著我,就像是在關切我一樣,生怕我亂來。
不知怎的,我突然想在臨死之前跟他說句實話。
“薑瑤根本就沒有得病,不需要用我孩子的臍帶血。”
“我也沒有找人強迫她,反而是她找人強迫了我!”
蘇一諾一怔,隨即眸底湧出厭惡和不耐。
“蘇曼,這種時候你還能麵不紅心不跳的撒這種謊,汙蔑瑤瑤的清白,你真的是壞到骨子裏,無藥可救了。”
他果然不相信我,薑瑤真的很能耐,可以讓所有人都喜歡她。
我笑了,看著已經沒人能穿的嬰兒服,嘲弄的笑意轉為譏諷湧上唇角,垂下了眼眸。
“跟你開玩笑呢,不好笑就算了。”
他像是被我的話噎住,氣得呼吸急促,讓人將池塘圍了,扭頭就走。
我沒辦法死了,一直熬到了前夫傅墨言婚禮的當天,我前去觀禮。
我十月懷胎生下的兒子,看著我的到來眼裏沒有絲毫的驚喜,反而滿滿都是厭惡。
他激動又戒備的走到我麵前:“誰讓你來的!”
“你想對我的新媽媽做什麼?”
曾經我以為,我和傅澤淵是血肉至親,至少他還是個孩子,對母親有依賴,我們之間有化不開的親情。
就像他三歲時,趴在我的身上,看著我肚子上醜陋的疤痕時,會無比心疼的摸著我,“媽媽,您辛苦了,生我的時候是不是很疼,我以後一定乖乖的,好好聽媽媽的話,長大後孝順我最愛的媽媽。 ”
而薑瑤出現後,他對我的關注也逐漸變低,,直至薑瑤出事,係統告訴我,傅澤淵對我的好感值降為零。
我親自求證,親眼看見了他眼裏的憎恨時,我才明白他是真的為了薑瑤,而討厭我。
“送祝福的。”我送上了禮金,沒有跟他扯其他的。
傅澤淵皺起小眉頭,抿著嘴,沒有說話了。
然後,我在眾人的注目禮,進了宴會。
我一進去就瞄準了桌子上大盤大盤的海鮮。
我從小到大有嚴重的海鮮過敏,開始不要命的剝著蝦,把蝦肉魚肉通通往嘴裏塞。
有些病態的狼吞虎咽。
這是前夫的婚禮,他也是我的攻略對象,死在他安排的餐食裏,也是死在他的手裏。
可能是前夫吧,我竟一下想起他曾經許諾我的生生世世,畢竟是能為了救我差點死在車禍裏的男人。
那時,他渾身是血的躺在救護車上,抓著我的手:“如果......我能活下去,我們結婚好嗎?”
“我想......想一輩子,保護你。”
我很感動,在他好起來後嫁給了他。
為他生兒育女,而他在薑瑤的謊言下哄騙之下,對我咆哮,還親手剖開了我的肚子,取走了隻有六個月的孩子,去救他的新歡。
過敏發作的很快,我的嘴唇開始變得木木麻麻,整個人漸漸的腫脹,逐漸有些呼吸不過來,回憶一下就被打斷了。
意識逐漸模糊,為了防止被人發現我的異常,再次阻止我回家,我強撐著起身,撐著座椅靠背,順著牆麵,慢慢離開了宴會廳。
3
就快要走出門了,身後卻突然有人拽住了我的手臂。
“蘇曼你是不是瘋了!你不知道你不能吃蝦嗎?”
我的眼皮因為過敏腫脹實在看不清晰。
可我依舊知道麵前站著的男人是我的前夫傅墨言。
我頓時氣急,這三次找機會尋死,都被曾經的任務對象給破壞了!
不行,誰也不能阻止我回家,我含糊不清的開口。
“你不好好參加婚禮,管我的閑事幹什麼?你走吧,不然新娘要等急了!”
他不動,我甩開他的手,“讓開!”
傅墨言站在我麵前,死死的盯著我。
“你在我的婚禮上吃海鮮,導致全身過敏腫脹,你是想幹什麼?”
“想破壞我的婚禮,想這樣換取我的心疼?”
“蘇曼,大家都是成年人了,耍這種下三濫的手段,你不覺得丟人嗎?”
我聽著他一聲聲的質問與詆毀,沒有任何的情緒波動。
所有人都覺得,薑瑤說的都是真的,我的解釋就是演戲,為了博取同情。
他們一個是醫生,一個是和我從小長大的哥哥、一個是叱吒風雲的總裁、還有一個是我懷胎十月的親生兒子。
他們怎會看不出我的痛苦,隻是他們不願意看罷了。
又或者說,他們不願意信善良天真的薑瑤,會找人強迫我,甚至還汙蔑我找人欺負她。
這時,好幾個熟悉的麵孔都過來了,而女主角薑瑤穿著一身潔白的婚紗走了過來,看著我腫脹的臉眼底露出了一絲譏諷,很快便一閃而過。
眼眶通紅,她直接哭了出來,臉上寫滿了可憐。
“蘇曼姐,你怎麼了!墨言快撥打120,快送蘇曼姐去醫院!”
“不過......你到底是多討厭我,才會在我期待了那麼久的婚禮上做這種事情,之前的事兒我已經既往不咎了,你為什麼還不願意放過我......”
竹馬陳澤冷臉。
“等會兒救護車來把她丟給醫生就行,瑤瑤不要哭,婚禮可以繼續舉行!”
哥哥蘇一諾也心疼地為薑瑤擦幹眼淚:“我也不知道她死性不改,要不然我肯定不會讓她過來!”
傅墨言則心疼地將薑瑤抱入懷中:“你放心,沒有人可以破壞我們的婚禮。”
就連我的兒子也惡狠狠的瞪著我,“你真的很討厭,媽媽已經很可憐了,你為什麼就不肯放過她呢?還要演這麼一出戲?!”
我看著他們心疼至極的模樣,忍不住裂開嘴角笑了。
薑瑤不愧是女主,無論說什麼,這些男人都無條件的相信。
她永遠純潔善良。
而我永遠心思惡毒。
挺好的,但願他們不會有發現真相的那一天。
過敏反應越來越激烈,我甚至都不能主動呼吸,臉也漸漸的漲成了青紫色,我很難受卻很開心。
救護車很快趕到。
陳澤和蘇一諾怕我在鬧事,強製架著我送到了酒店門口,原本是要在這裏等救護車的。
我卻看見一輛失控的大貨車,朝著跟出來的,我兒子傅澤淵的方向疾馳而來。
母愛的本能,我想也沒想的衝了過去,一把推開了傅澤淵。
“轟!”的一聲巨響,我直接被大貨車撞飛了幾十米,身子重重的砸落在地上,身下血流不止。
我疼得麻木,五臟六腑似乎都挪位了,看著暗沉下去的天,聲息漸弱艱難的扯開唇角。
太好了,這下誰也救不了我,我終於能死了。
這次,我真的可以回家了。
閉眼前,我好像聽到了幾道淒厲而不可置信的聲音,瘋狂朝我跑來。
可緊接著我就閉上了眼睛,再也沒有聲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