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見我冷冷望向車裏的林婉柔。
薄靳言拿出西裝披到林婉柔身上,還替她解釋:
“婉柔今天遇到了一點麻煩,作為她的好朋友,我照顧她是應該的。”
“等我處理好這邊的事就去找你,你先回去吧。”
薄靳言不擅長撒謊。
所以他說話時的閃爍眼神,讓我覺得分外可笑。
什麼時候,照顧一個外人,成了應該的了?
難道我這個妻子,這個相愛十年的戀人,成了多餘的人嗎?
我捂著心口,衝到車門旁:
“你明知她就是個拿不上台麵的私生女,卻還要認她做心頭的朱砂痣?”
薄靳言聞言暴怒:
“林倩芸,講話要留點口德,你爸媽要是知道你現在這麼惡毒,都會死不瞑目。”
“也就是我看你可憐,一直陪在你身邊,就你這種德行,誰願意和你做朋友?”
他一把將我推開,牢牢擋在車門前,生怕我會傷害林婉柔。
那英勇正義的模樣。
勾起了我記憶深處最美好的回憶。
曾經我也擁有一個美好的家庭。
可是在我十二歲的時候,爸爸領了個私生女回來,還求我媽媽接納她。
這個私生女,就是林婉柔。
我媽負氣離家出走的時候,我爸去追趕,結果發生了車禍,兩人雙雙殞命。
就在我成為孤兒,被欺負的時候。
剛搬來的薄靳言挺身而出:
“你不可以這麼對無辜的小女孩!你不喜歡她,我喜歡!”
薄靳言的身影,從此成了照耀我的陽光。
我永遠記得他拉起我的手,義正言辭地說要保護我一輩子。
後來我們相處得越來越好,他卻把林婉柔當成了朱砂痣。
可是沒多久,林婉柔的生母再次出現,帶著林婉柔和財產一起走了。
薄靳言失落了好一陣。
我以為他隻是舍不得朝夕相處的妹妹,便更加用心地陪伴在他身側。
那時他說:
“倩芸,幸好有你。”
我以為,那時薄靳言對我的表白。
可現在看著薄靳言用言語肆無忌憚地傷害我,我才反應過來。
我真的,隻是他失去林婉柔的時候,隨手拿去當慰藉的替代品。
我不想在他麵前示弱。
可淚水卻不受控製,淌落在我的臉龐。
薄靳言像是終於注意到我渾身濕透的樣子。
他抬了抬手,最終還是放軟聲線:
“今天我們都累了,我也不跟你計較了,下次......”
我搖搖頭,苦澀地望著他。
薄靳言頓了頓:
“你這個表情是什麼意思?你是在責怪我嗎?”
“不,我隻是想告訴你,我們之間沒有......”
然而不等我說完。
林婉柔突然跳下車:
“哥哥,對不起,我不是故意來打攪你和姐姐的,我這就離開......”
說完,她脫掉蓋在身上的外套,邊哭邊跑開。
眼看著薄靳言不管不顧地追上前。
我的目光,卻死死停留在林婉柔的手腕上。
林婉柔的手腕上,綁著一條我無比熟悉的紅繩。
而那條紅繩在林婉柔離開時,掉在了地上。
我將它撿了起來,我記得,那曾經是薄靳言的守護符。
那是薄靳言的媽媽留下的遺物,一直綁在薄靳言的手腕上。
可林婉柔離開那天,這條紅繩也消失了。
我問薄靳言,他隻說不想睹物思人,所以收起來了。
可現在我才知道,我的自作多情有多可笑。
薄靳言的情深不壽,早就在年少時給了另一個人。
蹲在路邊痛哭完之後,我聯係醫生,幫我預約了流產手術。
醫生告訴我,因為剛確診懷孕。
現在至少還要等半個月,才能進行手術。
我摸著肚子絕望地想。
也許連這個不成型的孩子,都在替我不甘心。
或許這就是我和薄靳言的倒計時。
既然如此。
我也可以趁這段時間。
來祭奠我付出了整個青春的愛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