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圈太子爺愛慘了我。
我們相識於年少,
他17歲就迫不及待的和我表白。
20歲用最喜歡的一串佛珠,給我買了一條粉水晶的項鏈,說我永遠是他的公主。
24歲我被查出了白血病,他沒有一絲猶豫,不顧家人的反對給我捐贈了骨髓。
30歲他成為了商業大佬,全球直播,跟我隆重求婚。
可誰也想不到,如此深情的男人。
暗中卻養著陷害我的假千金,整整三年。
幾年的情深,仿佛做了一場夢,我被人瞬間潑醒。
我聯係好了假死服務。
從此,我與他,永生不再相見。
1.
“柳時兮小姐,這是您在我們這邊預定的假死服務,死亡時間定在了5天後的婚禮現場,方式是跳海,假死者是您本人,請簽字。”
我臉色蒼白,一遍又一遍的確認文件。
在文件的最後,簽下的屬於我的名字。
當初顧嶼州追我時,我曾說過。
如果有一天,他背叛了我們之間的感情,我就會徹底的消失在他的世界。
讓他後悔一輩子。
簽下協議,也是為了遵循當時的承諾。
永遠的離開他。
回家時,我看見不遠處大樓的廣告屏上,正在循環播放顧嶼州即將與我舉行海灘婚禮的預告。
視頻中,英俊的男人穿著一身白色的西裝,對著鏡頭,笑容誠懇地訴說著我們這些年的愛情。
從校園到婚紗,從共患難到如今的苦盡甘來。
路人們紛紛發出羨慕的聲音。
“當代快節奏的社會,還能有這麼不離不棄的愛情,這麼恩愛,羨慕死人了。”
“是啊,而且顧總又帥又多金,還深情,我的媽啊,嫁給這樣一個男人,柳小姐真是太幸福了!”
是啊,大家都知道顧嶼州愛我,風風雨雨十三年,我們不離不棄。
可沒有人知道,三年前,他就開始在外麵養女人了。
我壓住心頭的苦澀,收回視線邁步離開。
突然眼前停下了一輛邁巴赫,一個高大的身影打開車門疾步的朝我走來。
語氣裏全是焦急。
“時兮,不是說好在家裏等我,我晚上給你做菜。”
“你怎麼跑出來了,害我找了你好久。”
顧嶼州習慣性的牽住了我的手,發現我的手指冰涼,連忙脫下外套披在了我的身上。
“這麼冷的天,怎麼穿這麼少?”
“馬上要元旦了,你要是生病了,我之前為你準備的元旦約會計劃,豈不是全部泡湯了?”
我沒有說話,隻是靜靜的抬頭看著顧嶼州。
他望著我,眼裏的愛意濃烈,好像跟從前一樣愛我。
我不懂,守不住身,受不了引誘的男人,他的愛真的還能跟從前一樣嗎?
顧嶼州見我臉色不對,將披在我身上的外套收緊,“怎麼了,我哪裏惹你不高興了嗎?”
我搖頭,“沒事,走路走累了而已,回家吧。”
他頓時鬆了口氣,打開車門,想帶我上車。
這時,有幾個女生興奮的跑了過來,指了指大屏幕又指了指我們。
“請問是顧總,還有柳小姐嗎?”
“你們兩個的故事,我們都知道了,你們一定要幸福!白頭偕老!不然我們就不相信愛情了!”
幸福,白頭偕老?
聞言,我下意識的看向顧嶼州。
沒想到目光不期而遇,兩人對視的瞬間,他勾起了一抹寵溺的微笑,揉了揉我的腦袋。
一向矜持高貴的他,竟微笑著點頭:“我們會的。”
眾人更加瘋狂尖叫,祝福我們。
我不為所動,掩住了眸底破碎又悲涼的情緒。
隻有我知道。
我們,結不了婚了。
距離婚禮,還有4天。
顧嶼州收集到了上千款婚紗,全都是著名設計師的手工製作,非常重工。
他獻寶似地對我說:“時兮,看看喜歡哪一套,婚禮當天,我們就穿那套。”
我安靜的試穿,卻從鏡子裏觀察著身後的顧嶼州。
他沒有看我,而是一直拿著手機看,眼神裏是遮蓋不住的火苗。
柳月涵發給我的挑釁照片上,多的是這種眼神。
似是察覺到了我的視線,顧嶼州連忙收起了手機,朝著我走了過來,臉上帶著一絲的歉意。
“時兮,對不起啊,公司突然有些急事要去處理。”
“等會你試完了婚紗,我安排司機送你回家,嗯?”
說完這話,顧嶼州自然上前親了親我的額頭,便直接轉身離開了。
顧嶼州的助理連忙上前問我:“柳小姐,接下來我們試哪一件?”
我望著顧嶼州離去的身影,沉默片刻才開口。
“不試了。”
選哪件婚紗,都不重要。
到時候,婚禮上隻會有一個,“死去”的新娘。
2.
回到家。
我剛打開手機,就發現了一條未讀的消息。
來自假千金柳月涵。
她發來了一張聊天截圖。
圖片裏柳月涵穿著製服套裝,手中拿著聽診器,嬌弱的跪坐在地上,眼神迷離的看著鏡頭。
【如果主人能在30分鐘內趕過來,小護士就會幫主人打針喲。】
下麵,是顧嶼州的回複。
【等我。】
這段文字我看了又看,簡短的幾句話,我足足看了一小時,才終於熄滅了屏幕。
閉上眼,淚水從眼角滑落,無法抑製的刺痛從心底翻滾上來。
我和顧嶼州相識在高中。
那時候我剛剛被認回柳家,所有的人都覺得我是農村來的土包子,看不起我,欺負我。
隻有他義無反顧的站在我麵前。
“你們都嫌棄她,我不嫌棄,她是我顧嶼州的朋友!”
“欺負她,就等於欺負我!”
也就是從那天起,我忍不住對他另眼相看。
顧嶼州對我卻更好了。
往後十三年的時光裏。
他記得我每一個生理期,朋友圈全是我的照片,身邊所有的朋友都說,他是專屬於我的戀愛腦。
他甚至會在看到電影感人的畫麵時,抱著我落淚,懇求我愛他,永遠不要離開他。
求婚時,他說:“時兮,我會讓你繼續幸福,讓你幸福一輩子。”
我感動的淚流滿麵。
婚禮日期定下後,柳月涵忍不了了。
她給我發了許多照片,時間跨度整整三年。
大部分是跟顧嶼州的親密照。
那時,我覺得是ai合成,不值得相信。
畢竟柳月涵不僅是搶走我身份的假千金,還是各種陷害我,製造車禍差點讓我死了的壞東西。
顧嶼州這麼愛我,就算要劈腿,他也不會選擇傷害我的人。
直到他生日那天,我帶上蛋糕去他公司,想給他一個驚喜。
卻在樓梯間,意外地聽到了他和別人的對話。
對方調笑,“顧總真幸福呀,姐妹兩個都拿捏在手掌之下,很刺激吧?”
顧嶼州挑了挑眉,波瀾不驚的開口。
“主要是身份刺激,而且,柳月涵玩的花。”
對方笑得更燦爛了,“玩了三年,不打算換個新口味?”
“那倒不用,還不膩,”顧嶼州淡聲警告:“這件事情絕不能傳出去,更不能讓時兮知道,否則,你就完了懂麼?”
我呆呆地站在原地,終於信了柳月涵的話。
心如刀絞,我慘然一笑。
原來是真的,他養了一隻特別喜歡的金絲雀。
還是隻從出生起,就對不起我,不斷傷害我的金絲雀。
為什麼,偏偏是她。
手中蛋糕不知何時被摔落在了地上。
摔得破爛不堪。
就像我們的感情。
一整夜,顧嶼州都沒有回來。
我靜靜的在沙發上坐了一夜,瞧著外麵的天,從黑暗到光明。
距離婚禮,還有3天。
顧嶼州回來的時候,看著我眼眶通紅的望著窗外。
他心臟突的一跳,連忙將我擁在了懷中,語氣之中帶著濃濃的擔憂。
“時兮,你怎麼哭了?是我沒回家,讓你擔心了嗎?抱歉啊,我昨天住在公司,忙的暈頭轉向沒跟你說。”
我哭了?
我後知後覺的摸了摸自己的臉,這才驚然發覺,我早已淚流滿麵。
過了很久,我才緩緩扯唇,將他推開。
“沒什麼,隻是想到了以前。”
顧嶼州輕輕的摸了摸我的臉,擦去我眼角的淚水。
“你以前過得很苦,但我會永遠保護你的,不要再去想那些不開心的事情了,好嗎?”
我看著他心疼的目光,雙眸有一瞬間的恍惚。
他又接著說:“還記得之前你跟我提過,你特別喜歡宋建國大師給自己妻子打造的夢幻莊園。”
“那個莊園最近在拍賣,而且得標者,還可以獲得他們夫妻設計的真愛鑽戒,時兮,無論多少錢,隻要你喜歡,我一定會幫你拍來!”
莊園拍賣的現場,要經過驗資,才有資格進入。
我和顧嶼州坐在了第一排。
他寵溺的幫我剝著橘子,遞到了我的嘴邊。
我平靜的拒絕,“不餓。”
這時,一個穿著黑色緊身禮裙的女人,朝著我們走了過來。
顧嶼州的身子猛然僵住。
我下意識的抬頭去看,柳月涵那張明豔的臉,躍入了我的眼簾。
她嘴角微微勾起,對我招了招手。
“妹妹,好久不見。”
我眼神冷漠,“別攀親帶故,與我而言,你隻能算個殺人未遂的劊子手。”
柳月涵麵色頓時僵住。
3.
她沒再自討沒趣,熟練的坐在了顧嶼州的身邊。
莊園拍賣開始,起拍價格是3億。
顧嶼州毫不猶豫地舉起了牌子。
“3億5000萬。”
柳月涵挑釁的舉起了牌子。
“4億。”
她挑釁的衝我笑,嬌媚的說:“不好意思啊,我男朋友很愛我,說隻要我喜歡,買什麼都可以呢!”
我無聲冷笑,“是嗎,你男朋友挺大方。”
柳月涵更得意的笑了,“誰說不是呢?”
顧嶼州直接黑了臉:“5億。”
“5億5000萬。”
“6億。”
最後在顧嶼州的眼神威脅下,柳月涵不甘心的停了手。
“恭喜顧總,拍下了這所莊園!”
“並且獲得了代表者忠貞不渝的,獨屬於愛情的鑽戒。”
顧嶼州立即俯身親我,深情款款的開口。
“時兮,莊園拍下了,以後我們就住在這裏,長長久久,一輩子不分離。”
他欣喜期盼的神色落入我的眼中,我卻沒有掀起波瀾,出神的想。
他向多少人,許過以後呢?
當晚,莊園內舉行了宴會。
我去洗手間整理,回來時,顧嶼州卻不見了蹤影。
我沒找他,走在莊園的花園內,恰巧瞧見了兩道熟悉的身影。
他們坐在秋千上,緊緊相擁,時不時傳來聲響,隨著晚風傳到了我的耳朵裏。
我突然喪失了全部的力氣,僵直的站在原地。
就這麼靜靜地看著深愛的男人,熱吻別的女人。
我看過不少照片,早就有了心理準備,可親眼目睹時我才發現,悲涼又刺骨的疼不僅蔓延於心,我的手腳頃刻間也冷了下去。
好像哪裏都很疼,像是被紮出洞一般。
我沒有打擾他們,轉身回了大廳。
不知過了多久,柳月涵又給我發來了一條微信。
【好妹妹,你未婚夫的功夫真不錯,為了獎勵我,他把那條代表著堅貞不渝的鑽戒,親自帶在了我的手上喲。】
還附帶了一張戴戒指的照片。
我看了一眼,隨即關上了屏幕。
不多時,顧嶼州也回了大廳,他想要擁我入懷中,被我躲過了。
他一愣,“時兮?是我沒陪在你身邊,你生氣不給我抱了?我就是出去了一會,處理公司的事情而已,別生氣好不好?”
我聞著他身上的香水味,眉眼溫涼。
“鑽戒呢?”
顧嶼州眸色微閃,語氣中充滿了歉意。
“我覺得那個鑽戒沒有我們選的結婚戒指好,就又還給宋建國先生了。”
我哦了一聲,“可是我喜歡。”
顧嶼州有些為難,連忙哄我:“時兮,那個鑽戒真的不好,我幫你買一條更貴,更好看的好不好?”
聽到這句話,我笑了。
他曾說過,隻要是我想要的,我喜歡的,他不擇手段都會為我求來。
可惜現在,卻為了另外一個女人百般推脫。
看來他不僅是身子臟了,連心,也沒守住。
“算了。”
我徑直的離開。
顧嶼州趕忙來追我,手戴著鑽戒的柳月涵,迎麵朝我的方向走過來。
他頓時僵在原地,生怕我發現異常。
我卻沒有拆穿。
現在撕破臉沒有意義,我也懶得爭吵。
心傷的厲害,吵架的力氣也沒有。
我出門打了車,一個人回去了。
顧嶼州在看見我徹底離開之後,一把掐住了柳月涵的脖頸,厲色道。
“你是不是瘋了?我早就告訴過你,不要出現在時兮的麵前!”
“拍賣會上你出現,沒怎麼招惹她,我才饒了你,你現在還敢湊到她麵前,是不是想死?”
柳月涵被吼了之後,反而用手指將自己的領口慢慢褪了下來。
“對不起嘛,我不是故意的。”
“我在這個莊園裏發現了一個好地方,想和你......所以才找過來的,你別生氣了,我好好補償你晚,好不好?”
顧嶼州喉結滾動,眼眸中的火焰逐漸加深。
卻冷聲開口:“不行,時兮生我氣了,我要回家陪她,你老實待著。”
4.
我先到家,整理最後的東西。
燒掉了顧嶼州這些年來給我寫的情書,我們紀念日的照片,還有他為我做的畫。
順便把這些年,他為了哄我開心的這些禮物,全部整理好賣給了二奢。
一下子家裏就清爽多了。
所有關於我的痕跡在這個家裏,一件接著一件的消失。
我的心也漸漸的恢複了平靜。
後天,就是我和顧嶼州婚禮的日子,也是我即將死去迎得新生的日子。
假死服務公司業務員,給我打來了最後一通電話。
“柳小姐,你的所有身份信息在國內已經完成一鍵注銷,新身份證,新手機號,以及飛機票我們公司都幫你準備好了。”
“後天在婚禮誓詞的時候,您直接跳海,我們公司會有專門的人接應。”
我回複道:“到時候,記得把我以前的舊手機,交給我的未婚夫。”
“好的。”
“祝您獲得嶄新的人生。”
剛回複完消息,顧嶼州就回來了。
他沒發現家裏缺了很多東西,一心一意的哄著我。
“時兮,鑽戒就用我買的,那是我求婚時的戒指,我覺得比別人設計的更有意義,嗯?”
他低頭親吻著我的手背,眼神溫柔,“我們馬上就要結婚了,我好期待,時兮,我們馬上就是夫妻了,不吵架好不好?”
我抽回了手,“好。”
顧嶼州頓時眉開眼笑。
很快,手機就響個不停,我看見是柳月涵的消息,瞧見他猶豫的眉眼,淡聲道:“公司的事吧,你去處理吧,我可以一個人在家。”
見我的態度似乎有點冷漠,他的心裏莫名的慌張。
從前他說愛 我,我一定會回應愛他,但這兩天,我的情緒似乎冷淡不少。
這麼晚了有電話進來,我以前會說他辛苦,會給他做夜宵,甚至幫他一塊處理,現在,我什麼都不過問了。
可柳月涵催促的緊,還發了各種親密的照片,他頓時不再猶豫,愧疚的看向我。
“時兮,我忙完公司的事,很快就回來陪你。”
看著他拿起外套,快步離去的身影,我的唇角勾起一抹嘲諷的笑。
幸好,我跟他沒有領證。
也幸好,沒有孩子。
不然,離開就太麻煩了。
婚禮當天,顧嶼州才回家,等在樓下。
我穿著禮服下樓,對上他的目光,一雙眼睛格外的平靜,沒有絲毫結婚的喜悅。
顧嶼州見狀,原本十分期待的心陡然一跳。
在他的記憶裏,我永遠笑的溫柔,看向他的眸子永遠亮晶晶的,而不是像現在這樣死氣沉沉。
他下意識的想要把我摟進懷裏,“時兮,你真美,是世界上最美的新娘,今天,我是全世界最幸福的男人。”
是麼。
但願我“死”在婚禮上時,他還能這麼想。
我直接躲開:“妝容不能花,你就別碰我了。”
說完,我轉身就上了車。
顧嶼州僵住,擰著眉頭跟著我上車。
我們舉行的是遊輪婚禮,無比的體麵氣派,可惜他卻忘了,我從來不喜歡這些表麵的東西。
穿著潔白的婚紗,站在價值過億的郵輪上,司儀問我。
“柳小姐,你願意嫁給顧先生嗎?”
看著顧嶼州那期待的目光,我終於笑了,笑的那麼真誠。
一字一頓的開口:“我不願意。”
顧嶼州驚駭的看向我,臉色瞬間蒼白。
“為什麼?出什麼事了?”
我看著他,“顧嶼州,你的愛過於廉價,我向來氣量小,不喜歡跟別人共享老公。”
“我們,就到此為止吧。”
“以後,生死不複相見。”
說完,我抓起了潔白的裙擺,毫不猶豫的跳進了洶湧的海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