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老公賀聿懷是個非常善良的人,
善良到偷偷地把我那同父異母的陪酒女妹妹帶回家。
並背著我把她安置在我們郊外的別墅。
一個月後妹妹哭唧唧的上門說她懷孕了,是我老公的,
我不但不生氣,還勸她把孩子生下來。
可我老公卻慌了,他明明沒有生育能力的。
我冷笑地看著善良老公和綠茶妹妹,
我一個也不想要,
我會各自送你們一份大禮的。
1
賀聿懷洗澡時,手機進來一條消息。
「聿淮哥,我衣服弄臟了,可以借姐姐的穿一下嗎?」
賀聿懷沒有給對方備注,但我一下子就知道到了她是誰,顫抖著解鎖了手機。
果然是她,侯欣然,我同父異母的妹妹。
不久前因為她,我和賀聿懷才大吵了一架。
最後賀聿懷讓步,答應我再也不跟她接觸。
可現在,侯欣然穿著我的睡裙,住在我的別墅裏,給賀聿懷發了一張對鏡的上半身自拍。
那洶湧的事業線占據了大半個屏幕。
許是半天沒等到回複,她等不及又發了一句:
「她不會生氣吧?」
我徹底繃不住了,回了句「穿的我的衣服,你擱這問誰呢?」
然後把手機狠狠砸向牆麵。
賀聿懷剛好洗完出來,看著摔在腳邊的手機,一下子就明白發生了什麼事。
「老婆,你聽我解釋——」
我冷冷打斷他:「你自己才保證過的事,這麼快就忘了嗎?」
半個月前,賀聿懷去赴一場商務宴。
偶遇正在當陪酒的侯欣然。
她是我爸的私生女,我同父異母的妹妹。
為了不讓侯欣然被其他男人占便宜,賀聿懷把她留在旁邊護著。
結果還是出事了。
不過上個衛生間的功夫,侯欣然就差點被喝醉酒的男人欺負了。
賀聿懷及時出現,揍了對方。
他下手很狠,在場有人報了警。
我趕到派出所的時候,看見侯欣然整個人緊緊貼在賀聿懷身後,扯著他的袖子,抽泣著掉眼淚。
而賀聿懷很耐心地在安慰她。
那天晚上回到家,我朝賀聿懷發了好大一通火。
我討厭侯欣然。
我十三歲那年,她媽突然帶著她上門認爹。
從此一個屋簷下,住著兩個小家。
最後還是我媽先受不了,離婚帶我離開。
侯欣然母女轉正。
小時候賀聿懷就住我家隔壁,親眼見證了我們家這場鬧劇。
他知道我痛恨那對母女,但沒辦法感同身受。
「畢竟是上一輩人的恩怨,你爸都已經過世了,你也該放下了。再怎麼說你和欣然也有血緣關係,我作為姐夫,總不能眼看著她被欺負不管,是不是?」
我油鹽不進:
「為什麼要管,她是成年人,既然選擇去那種地方工作,那麼發生什麼後果都應該她自己承擔。」
「還有,別說什麼血緣關係,對我來說算個屁!」
隻要一提到那對母女我就沒辦法冷靜。
而我和賀聿懷之間,永遠是他遷就我。
這一次也一樣,最後他歎了口氣,把我抱進懷裏,承諾以後再也不插手跟侯欣然有關的事。
可惜他食言了。
賀聿懷解釋說,我爸去世前破產了,欠了一大筆錢,現在全壓在侯欣然頭上。
債主天天上門找麻煩,侯欣然和她媽實在走投無路了。
賀聿懷想著,既然都是我爸的女兒,這份債務原本也應該有我的一份。
於是在侯欣然找到賀聿懷,說自己真的沒有地方去了時,賀聿懷便把她安頓在了我們很少去的別墅。
聽完這番話,我隻有一個想法:
他真的很擅長幫我攬責任。
「除了給她地方住,你還幫她什麼了?」
賀聿懷沉默了下才小心翼翼地回:
「她說想自己賺錢還債,我就給她找了份工作。」
我想都不用想,問:
「你讓她進公司了?」
他偏過頭,躲開我的視線。
嗬,猜對了。
看到我臉色越來越難看,賀聿懷慌了:
「老婆,你不要生氣,侯欣然說她隻想好好工作,我把她安排在下遊部門,不會對我們有什麼影響的。」
那他真是太不了解侯欣然了。
我點開她發過來的那張自拍,舉到賀聿懷眼前:
「你確定她是想好好工作?」
第二天,我決定和賀聿懷一起去公司。
原本我打算以試用期沒過的理由,讓侯欣然走人。
然而她早有準備。
侯欣然在公司裏公布了我和她的關係,給我戴了一頂頂高帽子。
「是啊,我姐姐最好了,看我過不下去了,主動給我工作,還給我找地方住,我真的很感謝她。」
「所以我一定會努力,有不懂的地方,麻煩大家也幫幫我好嗎?」
周圍的同事紛紛表示支持。
就這樣,她以極快的速度籠絡到人心。
如果我這時候解雇她,隻會落下話柄。
「啊,姐姐來了。」
她穿過人群,拿著一個盒子小跑到我麵前:「姐姐,這是我親手做的蛋糕,一點小心意,謝謝你和姐夫的收留。」
我沒接手。
姐姐姐姐,叫得多甜。
麵前的侯欣然,甜美可人,謙虛感恩,是大眾眼裏的乖乖女。
然而四目相對,隻有我看得出她眼裏泄露的得意。
她真是一點都沒變。
小時候的侯欣然就深諳人前人後兩幅麵孔。
而我就是那個曾經深受其害的大冤種。
她把泥巴抹在我裙子上,剪壞我的娃娃,撕爛我的作業。
結果最後受罰的都是我。
因為我每次找她算賬的時候,都會很湊巧地被大人們撞見。
我心眼小脾氣大,沒有人相信膽小的侯欣然敢主動招惹我。
所以真相就變成,我為了陷害她,故意破壞自己的東西。
我那個爛心又瞎眼的爹,自己道德敗壞,偏偏對子女教育嚴格。
他書房裏放著很多藤條,每一條都光滑透亮,落在身上,貼著肉疼。
最後一次,他又要為了侯欣然打我,我簡直氣瘋了,爬起來,尖叫著朝侯欣然衝過去,把她壓在身下瘋狂暴揍。
當然,最後的結果是,我爸像拎雞仔一樣拎起我,然後丟出去。
我肚子撞到桌角,造成了我準備最大的遺憾。
那樣的劇痛我一輩子都忘不掉。
也是那一次,我媽終於忍不住了,抱著我痛哭:
「洛詩,媽媽帶你走,我們離開。」
離開侯家後,我再也沒見過侯欣然。
可是這些年,隻要想到她一次,我就恨不得想掐死她一次。
最後我還是如侯欣然所願,讓她留下來了。
對此最滿意的人當屬賀聿懷。
「老婆你看,大家和平相處是不是還不錯?你就是太強了,鑽進死胡同出不來,把自己搞得那麼累。」
我半躺在沙發上,沒有說話。
賀聿懷是個好人,真正意義上的。
小時候,他是我們那個社區的模範小孩。
長得可愛,又嘴甜懂禮貌,叔叔阿姨大爺大媽,沒有人不喜歡他。
就連男孩最叛逆的十幾歲,他都會一臉正氣地阻止小夥伴拿女生開玩笑。
大了也沒變。
自律謙遜,潔身自好。
這幾年公司發展不錯,每年各項慈善捐款他從不缺席。
說實話,這樣的品質在現在這個社會很難得。
我就做不到。
但我支持他做好人。
隻除了在侯欣然這件事上。
我起身,很認真地看著他:
「聿懷,這是最後一次,我原諒你背著我幫她的忙,記住了,沒有下回。」
賀聿懷答應了我的要求。
同時,他也要我保證,如果侯欣然踏實工作,不作妖,那我也不能故意為難她。
站在旁觀者角度,侯欣然目前為止的所有行為都在可接受範圍內。
是我糾結於過去,把自己困住了。
賀聿懷希望我能走出來。
雖然不情願,我還是點了點頭。
離開侯家,跟賀聿懷斷聯的那些年,我變得很糟糕,整個人時常在暴躁和陰鬱中來回切換。
後來我們重逢戀愛,他的溫柔和包容漸漸治愈了我。
同時他那一套道德標準和處事邏輯,也改變了我很多。
我很珍惜和他的感情。
好在侯欣然確實也低調了很多,同在一個公司,有時一天都見不到麵。
時間過得很快,半個月後,是我媽的忌日。
我和賀聿懷約好了,等他見完一個重要客戶,就回家接我一起去給我媽掃墓。
可約定時間到了,他那邊卻一點動靜都沒有。
連著給他打了兩個電話沒接後,我心裏有了不好的設想。
賀聿懷時間觀念非常強,從來不會放我鴿子。
如果實在走不開,他也會提前通知我。
這樣一聲不響消失的情況從來沒有發生過。
就在我準備聯係他秘書問什麼情況時,電話打了回來,然而接通後卻是侯欣然的聲音。
「聿懷哥在醫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