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離訂婚宴還有一天,我去了爸媽的墓前。
看著碑上溫柔笑著的兩個人,我心中的委屈再也忍不住傾瀉而出。
小時候每次受了欺負,我都會來爸媽麵前求他們帶我走。
後來顧尋的出現讓我以為我又重新有了家。
結果還是回歸了孑然一身。
“爸爸媽媽,你們的女婿叫陸昭,長得很好看,性格也不錯。”我慢聲細語地說:“以後有機會我再帶他來看你們。”
“......顧尋他,以後就不來啦。”
我想起每年都會絮絮叨叨很多關於顧尋的事,如今卻全然哽在喉嚨說不出來。
冬天天黑得快,我從山上下來時已經看不見半分光亮,隻能依靠手機電筒的光。
身後的冷風嗖嗖吹過,帶著點陰森氣息,我心跳不由得加速。
忽然間身前竄出一個黑影,我尖叫了一聲腳下一滑便往下栽倒。
兩秒後,落入一個溫暖的懷抱。
“走路怎麼不看路,差點就摔了。”陸昭將我扶穩,沉穩的語氣中帶了點擔心。
我愣了一下,說:“謝謝。”
他有點無奈地笑了:“跟自己的未婚夫不用這麼講禮貌吧?”
我被這個詞燙了一下,有些不好意思起來:“你怎麼在這?”
“我給你打了幾個電話你都沒接,想碰個運氣看看你在不在這裏,沒想到還挺幸運。”
“啊?萬一不在怎麼辦?”
“不在就去別的地方找,我總會找到你的。”陸昭理所當然地說。
心臟像是被擊中那樣跳了一下,我不由得問:“如果我消失了,你會一直找我嗎?”
“會,上窮碧落下黃泉,我都會找到你的。”陸昭看著我,眼眸中像是含著星光。
最後是陸昭背著我下了山,然後將我送到了家中。
等到訂婚之後,我就要搬去跟陸昭一起住了,屋裏屬於顧尋的東西我打包好後,叫了個快遞給他送了回去。
他娶妻,我出嫁,我們確實不會再見了。
訂婚宴那天陸昭訂了最豪華的酒店,我換好衣服坐在休息室裏等待開場。
卻聽見門外一陣淩亂的腳步和嬉笑的聲音,下一刻大門被兩個人撞開,我驚訝地轉頭看。
隻見顧尋抱著林薇薇,兩人衣領微敞,氣息淩亂,一看就知道在做些什麼。
“表姐?”林薇薇率先反應過來,看到我穿著昂貴的紅色旗袍眼中閃過一絲嫉妒:“你怎麼在這?”
“不關你的事吧,麻煩出去請關門。”我故意不去看顧尋,怕觸碰到那張臉又生出不該有的妄想。
可顧尋卻不如我意,他皺著眉打量我:“你穿這身是什麼衣服,醜死了,快換掉。”
“就是啊表姐,你不適合紅色。”林薇薇溫聲說:“粉色比較適合你。”
紅色在古代隻有正妻能穿,而上不了台麵的妾室隻能穿粉。
林薇薇這陰陽怪氣沒點文化還真聽不懂。
我冷靜地說:“我想穿什麼不用你指手畫腳。”
“洛雪,你這人怎麼那麼不知好歹?我們給你建議,你就這樣一副臭臉?真是沒家教。”顧尋說。
我睫毛一顫,從鏡子中與顧尋對視:“你說什麼?”
顧尋愣了一下,想起父母是我心中永遠的傷痛後不由得流露出一些愧疚,緩了聲說:“我這是為你好,外麵兩家人在訂婚,你穿紅色招搖過市不好。”
“你怎麼知道我不是訂婚中的一個呢?”
顧尋臉色一僵:“你說什麼?不可能。”
“這世上沒什麼不可能的。”
“你還能跟誰訂婚?你要家庭沒家庭,要名聲沒名聲,哪個好人家會要你?”顧尋咄咄逼人地問我,說的話一句比一句難聽。
原來你就是這麼看我的嗎?
我閉上了眼睛,不讓傷心流露出來:“反正不是跟你訂。”
“很好,洛雪,翅膀硬了是吧?”顧尋惡狠狠地瞪著我,然後一把拉住我的手腕:“跟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