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雲覆雨後,電話響起,易教授團隊跟傅知言彙報醫療進度。
“患者已經脫離危險期,保守估計以後還能延續兩年的生命,但這中間需要高額的醫療費。
哎,怎麼不早點轉院治療呢,要是再早半個月掛我的號,我就能讓他活的更舒適一些!”
我有些木然的回神,半個月前,我就聽說易教授團隊來江城出診。
請顧明誠幫我走關係聯係一下易教授。
誰知,顧明誠語氣滿是敷衍:
“我盡量吧,你爸的病是個無底洞,也不一定能治好,先等等吧!”
顧明誠應下了這件事,轉頭就把易教授珍貴的問診名額,給了網紅姚芊芊的媽!
她媽媽隻是做了常規體檢,而我爸,心臟病折磨的好幾次都被醫生下了病危通知書!
愛與不愛之間如此明顯。
我為了父親,主動聯係了京圈太子爺,所有的問題都迎刃而解。
傅知言點了根煙,可察覺到我被煙味熏紅了眼,煙頭又被他掐滅在煙灰缸裏。
我有些尷尬,一開口嗓音盡是幹澀:
“傅先生,謝謝你,這種事,我不會張揚。”
“嗯,卡裏有三百萬, 不夠了再找我要,注意隨叫隨到。”
我忍著全身酸痛和巨大羞恥感迅速穿上衣服,兔子一樣溜的飛快。
坐在我爸身邊等他清醒過來的時候,我都還覺得這就像是一場夢。
身上的久違的酸澀感清楚的提醒我。
看似冰冷不近人情的傅知言是真的做到了自己的承諾。
男人或許喜歡從死對頭的女人身上找到半分勝利者的傲慢。
但我卻覺得,傅知言怎麼看,都不像是會缺女人的樣子。
傅知言的助理很貼心的給我準備了換洗的衣服,還有銀行卡、新手機、新別墅的備用鑰匙。
我隻在短暫的猶豫後,就接受了所有東西。
江城最頂尖的私立醫院的超級會員病房中,我爸已經度過危險期。
幫我爸轉院的主治醫生說:
“幸虧傅先生及時找到易教授團隊,隻差二十分鐘,就真的救不回這條命了。”
我帶著劫後餘生的笑容感謝了所有人。
戀愛六年,熬過了大學時期的青澀甜蜜,躲過了畢業季的分隔兩地。
可少年時的白月光也成了相看兩厭的飯黏子。
被顧明誠扔在高速公路上麵我沒哭。
一路輾轉求遍了路過的所有陌生人我也沒哭。
匆忙找上傅知言,我也沒哭。
隻在這一刻,得知爸爸還能有兩年的光陰,我躲在無人的角落嚎啕大哭!
如果不是我對顧明誠的盲目信任,以為他會對待自己父親一樣對待我的爸爸,會認真給我爸爸找來頂尖心外科易教授的名額,我怎會將我爸爸的病耽誤成這樣?
我隻恨我自己太蠢。
我守在病床前默默取消了跟顧明誠的婚禮預約、蜜月出行,還有高定婚紗拍攝的行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