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我是圈裏人人喊打的小三。

商圈大佬為了娶我，和原配離婚。

我以為他愛慘了我。

直到他公司破產，債主上門討債。

祁舟把我推出去，眉眼淡漠。

「這是我妻子，她會為我還債。」

1

祁舟向我求婚時。

我覺得我是世上最幸福的女人。

可直到今天我才知道。

他那時給我戴上的戒指，不是愛情，而是牢籠。

祁舟看出我的絕望。

他吻上我的唇，柔聲安慰。

「王老板人很好，你跟了他，不會虧待你的。」

可既然如此。

他為什麼不送原配薑璃去還債。

為什麼寧願背上一身罵名，也要跟薑璃離婚。

我被祁舟擁緊，卻感到徹骨的寒冷。

「......祁舟。」

我艱澀開口，「當初你跟薑璃離婚，是不是......」

接下來的話，自尊不允許我再說下去了。

當初祁舟跟薑璃離婚。

到底是愛我。

還是為了保護薑璃。

我不敢再想下去。

祁舟抱著我的指尖，輕顫了一下。

他低聲說：「願願，這是我一個人的錯，我不能連累薑璃。她從小就傲氣，受不了這種委屈......」

我苦笑。

是。

薑璃她出身高貴，受不了這種委屈。

我命賤，我活該。

祁舟垂眼，躲開我的目光。

「給我兩個月，願願，我會接你回來的。」

我看著他的臉。

隻感到前所未有的陌生。

祁舟太了解我了。

他知道我愛他如命。

知道哪怕是個火坑，為了他，我也會毫不猶豫跳進去。

我反手回抱住他。

「好，我會替你還債。」

「但是你要答應我，不能跟薑璃複婚。」

「祁舟，你要等我回來。」

祁舟一僵，隨即緩緩閉上眼。

「好。」

似乎經過痛苦的掙紮。

他沉默良久，終於低聲回應。

油膩的王老板帶走了我。

我回頭望去。

祁舟直直站在門口，像尊一動不動的雕塑。

......

走出王老板家時。

我雙腿發軟，還在不住顫抖。

可說好來接我的祁舟，卻始終不見人影。

隻有司機等在外麵。

坐上車後，我問司機。

「祁舟呢？他怎麼沒來？」

我足足被困了兩個月，六十一天。

祁舟每半個月來看我一次。

他沒來的時候，我想他想的發瘋。

最後一次來看我時。

祁舟說，他很快就會還夠錢，把我接回去。

他訂了去塞班島的機票，會帶我去度蜜月。

司機小心打量著我的臉色。

「祁總他......去外地出差了。」

滿心期待，驟然化為泡影。

我窩回座位上。

怔怔發呆。

明明是給我的承諾。

為什麼祁舟，轉頭就反悔了呢。

2

回祁家第七天後。

我正蜷縮在沙發發呆，突然聽見一陣歡笑。

「祁哥哥！塞班島真好玩，下次我還要去！」

香風襲過，一個捧著花的女孩闖進來。

我怔在原地。

心，一寸寸沉入穀底。

薑璃。

她怎麼會在這裏？！

明明祁舟答應過我，會等我回來。

可在我被債主折磨時。

祁舟卻帶著前妻去塞班島旅遊。

這明明是對我的承諾啊。

「小璃，你慢點跑......」

下一秒，祁舟也走了進來。

看到我，臉上笑容一僵。

我擦幹眼淚，仰頭挑釁地看他。

「祁舟，你不跟我解釋解釋嗎。」

祁舟呼吸一頓。

走來牽住我的手。

「願願，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

薑璃也愣住了。

困惑的目光，落在我們交纏的手上。

「祁哥哥，她是誰呀？」

我渾身一震。

祁舟不由分說，就拖著我上樓。

不忘回頭衝薑璃擠出微笑。

「小璃乖，先回臥室休息好嗎，明天祁哥哥再陪你玩。」

祁舟帶我上了二樓。

「願願，你也看見了。」

「小璃她......失憶了。什麼都不記得了。」

他歎口氣，臉上滿是疼惜。

「在我們離婚那天，她回去的路上傷心過度，出車禍撞壞了腦子。」

「醫生說，她現在的智商，隻有六歲。」

我麵無表情地盯著他。

「她很不幸，可這與我無關。」

「祁舟，是你答應的我，不會再跟薑璃在一起，要等我回來。」

祁舟深深皺眉。

「願願，小璃現在就是個孩子，你何必這麼咄咄逼人？」

好諷刺啊。

真正替他背鍋的是我。

被當成狗折磨兩個月的也是我。

就因為薑璃出了車禍。

祁舟就把她又留在了身邊。

甚至因為我不夠大度，振振有詞地指責我。

......

我抿了抿嘴，目光冷下去。

「祁舟，我看腦子壞掉的是你。」

祁舟用審視的目光看著我。

「願願，別任性好嗎。小璃她很可憐了，我們要善良......」

我氣血一陣翻湧。

狠狠撕下上衣，把赤裸的身體暴露出來。

雪白的肌膚上，布滿觸目驚心的傷痕。

「祁舟，現在，你覺得我可憐嗎。」

在他震驚的目光中。

我攏好衣服。

淡淡地說，「這些，隻是我替你還債的冰山一角。」

3

祁舟的眼睛驀然睜大。

「你怎麼不告訴我......」

語氣裏的心疼不似作偽。

他俯下身，輕輕把我抱進懷裏。

像是抓住了什麼稀世珍寶。

「對不起，願願。」

他捧起我的臉，珍重地在我額頭印下一吻。

暖光色燈光下。

我對上他帶著淚光的眼睛。

心尖狠狠一顫。

這是他......

第一次，在我麵前袒露脆弱。

潮濕溫熱的吻，雨水般落下。

從額頭，到嘴唇。

再到頸窩。

最後他要解開我衣服時，被我抓住了。

「別看......」

我小聲說，「很醜。」

祁舟反手攥緊我手腕，親了親我指尖。

「不醜。」

「我的願願，是世間最漂亮的姑娘......」

衣衫褪去，麵對我傷痕累累的身體。

祁舟垂下眼。

睫毛顫動，輕吻過我的傷疤。

「對不起，願願，是我虧欠你......」

他好像隻會說這一句話了。

看著他眼下的烏青。

想必這兩個月還債，肯定也很辛苦。

我回抱住他。

享受這難得的溫情。

祁舟一聲歎息。

「小璃也被我連累了，不然怎麼會出車禍......」

「願願，小璃現在還不懂事，你就把她當妹妹留下來，不好嗎。」

還沒等我答話。

身後突然傳來一聲驚叫。

薑璃站在臥室門口，臉色慘白。

祁舟一驚，迅速撈起衣服給我披上。

「願願，小璃現在很脆弱，你快穿好衣服，別嚇到她。」

他草草把扣子給我係好。

就朝薑璃跑過去，安撫地把她抱在懷裏。

「小璃乖，祁哥哥在這裏，不怕不怕......」

薑璃縮在他懷裏，像隻受驚的貓。

「祁哥哥，那個姐姐身上怎麼那麼臭啊？她是不是壞人呀？」

......

帶著哭腔的聲音遠去。

祁舟帶她下樓了。

我直直僵在原地。

盛夏九月。

卻仿佛如墜深淵。

4

熄滅台燈，我早早鑽進被窩睡覺。

黑暗中，我隱約感覺到，有人站在了我床邊。

是祁舟。

我翻了個身，不想理他。

「願願。」

我垂在床邊的手，被祁舟輕輕合在掌心。

他摸了摸我的頭發，「我給你講睡前故事吧？你最喜歡聽故事了。」

他把姿態放的很低。

我卻心頭發苦。

其實我並不喜歡聽故事。

我隻是，想得到和薑璃一樣的偏愛。

放在床頭那本童話書，已經被翻的發舊。

祁舟給薑璃講過無數個睡前故事。

卻從來，沒有哄我一次。

我閉了閉眼：「我沒心情。」

祁舟歎口氣：「那吃點飯吧，好嗎。」

他打開台燈，扶我坐起來。

床頭櫃上擱著一碗雞湯，他端起來舀起一勺，湊到我唇邊。

結果溫度太燙，我一下嗆到了。

劇烈咳嗽中，不小心打翻了碗。

熱湯澆了祁舟一身，他看起來很狼狽。

門被推開了。

薑璃紅著眼睛跑進來，就要拉祁舟出去。

「祁哥哥，你別理她了！她根本就不在乎你！」

見拽不動祁舟，她跺著腳說，

「這雞湯你煮了那麼久，自己都舍不得喝，她說摔就摔了......」

「你辛辛苦苦還債的時候，姐姐卻在王老板家享福，頓頓大魚大肉，肯定看不上這碗雞湯了！」

我臉色一下白了。

祁舟也一滯，迅速嗬斥她：「小璃！別胡說。」

薑璃哪受過這委屈，眼淚瞬間蓄滿眼眶。

「我沒胡說！祁哥哥！你自己想想，這兩個月天天陪著你還債，連肉都吃不起的是誰？姐姐明明就是看你還完錢了，才回來找你的！」

祁舟抿了抿唇。

看他掙紮的樣子，我心徹底涼了。

怎麼？

我被送到債主家，隻是被侮辱被毒打而已，可我天天吃肉呀！

而薑璃，可是陪祁舟一起吃素，連肉都不舍得買呢！

我平心靜氣地開口：

「薑璃，要是你想，我很樂意把你送到王老板家。」

「王老板花樣很多，最喜歡你這樣清純的女人。」

「夠了。」

祁舟再也聽不下去，冷下臉。

「薑璃她現在還是個孩子，你跟她這麼說話，合適嗎。」

我冷冷地問：「你心疼了？」

「願願，兩個月不見，你怎麼變成這樣了？」

祁舟的聲音不自覺拔高：

「為了還錢接你回來，小璃跟著我吃了不少苦。說錯話是她不懂事，你也不懂事嗎？」

說完，他抱著薑璃回了她的臥室。

我坐在床上，腳下一片狼藉。

幾乎要凝滯了。

為了還錢接我回來。

薑璃吃了不少苦。

難道祁舟不知道，這錢是他欠的嗎？

......

祁舟哄睡了薑璃，已經很晚了。

「願願，我剛剛已經教訓了小璃，她已經知道自己錯了。」

祁舟的聲音帶著濃濃的疲倦。

「所以，我們不鬧了，好不好？」

我臉衝著牆壁，閉著眼睛，似乎是睡著了。

祁舟歎口氣。

兀自搬了把小板凳，坐在我旁邊。

捧起了那本落灰的童話書。

他怕燈光刺到我的眼睛，甚至沒有開燈。

借著窗外的月光，輕聲念起童話。

「......後來，小狗終於知道自己錯了，跟小兔子真誠地道了歉。」

「小兔子也原諒了小狗。」

「最後，他們又開開心心地在一起了。」

靜謐的夜晚。

祁舟溫柔的聲音像條小溪，潺潺流進了我心裏。

故事結束了，他合上書。

替我掖好被角。

「晚安，兔子小姐。」

5

第二天一早，當著薑璃的麵。

祁舟主動提出，要跟我領證。

「之前婚事辦得太匆忙，我們今天先去登記，好不好？」

望著祁舟黑亮的眼眸。

我一時恍惚。

是啊，我都忘了。

當時，祁舟忙著跟薑璃撇清關係，匆匆娶了我。

我們連結婚證都沒領。

婚禮也處處透著寒酸。

在女人一生中最重要的時刻。

我穿著不合身的婚紗，戴著廉價的銀戒。

滿心歡喜嫁給一個不愛我的男人。

原本，我已經做好了最壞的打算。

我想過祁舟可能悔婚。

卻沒想到，他竟然願意與我登記。

這明明是我一直以來的夙願。

可現在，我卻猶豫了。

薑璃也沒說話。

隻是咬緊嘴唇，可憐巴巴地看著祁舟。

祁舟揉了揉她的腦袋。

「小璃乖，願願姐姐也很疼你的，以後你就是我們共同的妹妹。」

畢竟薑璃現在的智商，隻有六歲。

她還不懂什麼是結婚。

懵懵懂懂點了點頭。

祁舟笑了。

帶我去民政局領證，一路都很順利。

我們剛下車，就接到管家的電話。

「少、少爺，您現在能回來一趟嗎。」

「是薑小姐的事。」

祁舟皺了皺眉。

「我們還沒忙完，讓她先等一會兒。」

管家的聲音激動起來：「不、不是，是薑小姐出事了！」

那頭，薑璃已經搶過了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