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回到屋裏,陸承澤滿臉驚慌發瘋似的衝進來。
見到我在家,他才鬆了口氣。
他麵帶恐嚇,一拳砸在我的臉上。
我疼得吐出一口鮮血,他急躁地比劃著:
“沈以棠,你竟敢不聽話獨自回家?
“你現在是我的附屬物,什麼都得聽我的!”
我嗤笑一聲,回複他:
“你處理事情太久了,我一個人無聊,就先回家了。”
我這麼平靜,不哭不鬧,反而使得他有些不知所措,他脫口而出一句話:
“我......那是有緊急事項。”
我寧願聽不到,這句話讓我感到惡心。
接下來幾天,我和他無事發生。
直到第五天,陸承澤說載我去探望媽媽,卻中途接到電話,他以公司緊急會議為由,將我推下車。
我抱著被車撞的風險,拉住車門,拿出一份文件,翻到最後一頁。
用我那被他嘲笑的退化聲音說:“有封文件,需要你簽字。”
大概是急著去見林若若,他問都不問,想都不想,拿起筆急忙簽下。
他根本不知道,那是解除我們之間包養合同的協議。
他滿心滿眼隻有林若若這個新女人。
看著他匆忙離去的背影,我苦笑一聲,就連和他好好告別都做不到。
“陸承澤,再也不見。”
我獨自去探望因爸爸跳樓後過度刺激導致腦血栓變成植物人的媽媽,然後回到家將協議書和錄到的視頻,全都放在餐桌上。
最後深深回望這個家,冷冰冰的,沒有一絲溫度。
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
陸承澤馬不停蹄地趕到醫院,林若若打電話給他,說自己受傷了。
等他趕到時才發現被騙了,女人隻是輕微擦傷而已。
他有些慍怒,“以後別耍小孩子脾氣!”
就在他轉身離開時,我的主治醫師看到了他。
主治醫師擔憂地問:“陸總,難道以棠小姐的耳朵又出問題了?”
陸承澤皺眉望著他,滿臉疑惑。
“又......出問題?”
“以棠七天前在本院成功治愈耳朵,她能聽到了,當時的她可別提有多高興了,撒腿就跑,說要把這個天大的好消息親口告訴你呢。”
陸承澤差點沒站穩,不經意撞到路過的護士。
他的眼底湧出太多恐慌,淹沒了眼前視線。
然後他推開林若若,踉踉蹌蹌跑回家。
我剛到碼頭,就接到陸承澤的視頻通話。
他一邊說一邊給我打手語,“以棠,你是不是早就聽得到了?”
他聲音顫抖著,我能清楚聽到他的喘 息聲。
我靜靜看著,良久說出一句:
“你現在在家吧,打開電視,一切就明了了。”
我點開車庫監控,陸承澤的車果然停在那。
跳轉到客廳,陸承澤跪在沙發前,雙眼含淚。
他朝手機屏幕哽咽地問我:“以棠......你早就聽得到了,為什麼不告訴我!”
我笑出聲,眼神落寞地開口說話:
“陸先生,請你設身處地想想。
“當你終於能聽清所有聲音,當你的世界終於不再沉默;
“當你滿懷歡喜想把這個消息第一時間告訴最重要的人;
“聽到的卻是他和別人廝混的聲音,你會怎麼做?”
“陸承澤,我們到此為止吧,我累了。”
屏幕內的陸承澤發瘋似的叫喊:“你休想,我打死都不會放你走的,你生是我的金絲雀,死是我的鬼!”
“但是你已經簽字了啊,就在今天你忙著跑去關心別的女人的時候。
“陸承澤,別自欺欺人,你早就不愛我了,又何必拖著彼此不放呢?”
陸承澤這才看到桌上的合同。
他麵如死灰,嘴巴張開卻不知該說什麼。
隻有眼淚在他的臉上流著。
“以棠,不是你想的那樣,我找這麼多女人,隻是想刺激刺激你。
“我隻是想讓你服個軟,讓你多想著我,我知道錯了,再也不會這麼做了。
“你現在在哪?快跟我說,我去接你回來......”
說到激動處,他擠出幾滴眼淚。
“隻要你不離開我!我會和所有異性斷絕聯係!
“你快回到我身邊,好不好?!”
陸承澤跪在地上,卑微地求著我。
奇怪的是,我心潮平靜,毫無知覺。
“我給過你一百次機會,現在的我已經放下你了。
“是你自己寧願碰外麵的野花,也不願撫摸一下家裏那朵海棠。”
“再見了,陸先生。”
風吹起我的頭發,海浪拍打著礁石發出低沉聲響。
我閉上眼睛,縱身駛入冰冷的海水中。
“不要!我馬上到你那,你冷靜......不要跳啊!
“以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