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了一眼這一大家子人,感到非常疲憊。
如同有一塊巨石壓在胸口,連出氣都很困難。
以前為了家庭和睦,我對他們笑臉相迎,事事討好。
可到頭來,竟然沒有一個人願意幫我說話。
更讓我心寒的是,梁雲鵬全程站在旁邊,一言不發。
我也不慣著他們了。
“在法院門口都敢對兒媳婦大打出手的人,能教育得好孩子嗎?”
“我相信法官會有判斷的。”
說完,我在他們驚訝的目光中,邁步走進法院。
庭審現場。
我把梁雲鵬出軌的證據,全部呈了上去。
但有權有錢的公公婆婆,寸步不讓,步步緊逼。
我和梁雲鵬結婚以來,對他們的照顧和討好。
變成了他們口中的理所應當。
我和米樂,母女間的牽絆,在他們看來無關緊要。
忘記往日情分的梁雲鵬,一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樣子。
他看著我卑微得像螞蟻一樣,站在法庭中間。
我出身平凡,又多年沒有工作。
和家底豐厚的他家比起來,顯然沒有任何勝算。
但我堅定走出這一步,不光是為了得到女兒的撫養權。
更是為了有一天,可以昂首挺胸的告訴女兒:“米樂,媽媽從來沒有放棄你。”
我的律師告訴我,要想贏得撫養權,還有一個辦法可行。
那就是讓女兒出庭。
讓女兒當眾做出選擇。
但我不願意。
米樂才剛滿五歲,還是純真爛漫懵懂可愛的小女孩。
我不舍得讓女兒這麼小就來經曆這些事情。
更不想女兒麵對要跟著媽媽還是要跟著爸爸這樣的殘忍選擇。
再加上優越的生活環境和優質的教育資源等一係列現實情況。
我的垂死掙紮沒有任何作用。
沒有意外,這場官司,我輸了。
我雙腿癱軟的走出法院,整個人好似被抽走了一半的精氣神。
腳下的樓梯,變得搖搖欲墜。
忽然我腳踩了個空,身體朝前栽倒出去。
兩眼一黑,暈倒了。
恍惚間,我好像在梁雲鵬臉上看到了擔憂和慌張。
但很快我就發現,這不過是我自作多情的幻想罷了。
我在病床上睜開眼的那一刻,身邊一個熟悉的人都沒有。
空蕩蕩的病房,隻有護士來回進出的換藥。
護士告訴我,我意外摔倒,膝蓋有輕微碎裂,醫生已經給我處理好了。
不過,還需要留院觀察,等明天做了拍片才可以離開醫院。
護士還特別叮囑,晚上最好找個親屬來照看。
我很爽快的點頭,心裏卻犯難起來。
除了在上班的張笑,我都不知道還能找誰。
當初我不聽父母勸告,死活都要嫁給梁雲鵬,從而遠離家鄉。
事實證明,我大哥說的那句話沒錯。
“你遠嫁,到時候頭疼發熱,三病兩痛,看看有誰會去照顧你!”
想到爸媽,想到大哥,我滿肚子委屈湧上心頭,哭得不成樣子。
最終我還是給張笑發了一條消息過去。
不到半小時,病房門被人推開。
張笑踩著十厘米的恨天高,單手叉腰,身材呈S曲線的走了進來。
“你都躺在病床上了,還給我說什麼有空來看看?”
張笑是我從小一起長大的好朋友好閨蜜。
小學、初中、高中,我和她都是同班同桌。
高考填誌願那會,她聽說我想去江城,沒有半點遲疑,直接和我填了同一所學校。
我們背井離鄉,來到這座陌生的城市。
她是看著我嫁給梁雲鵬的人,也是我在這座城市,唯一能夠依靠的人。
看到她,我淚如雨下,根本繃不住了。
她不聽在旁邊安慰我,問我到底是怎麼回事。
我用手背擦了擦眼角的淚水,帶著哭腔的說:“我離婚了。”
張笑聲音都提高了很多:“什麼?”
我被離婚的前因後果,還有在法院發生的事,全部告訴了她。
她聽完氣得不行,臉上也好似有著冰霜凝結。
我看到她這個樣子,有些害怕她做出什麼衝動的事。
我反過來去哄著她說:“其實也沒什麼關係,不就是離個婚嘛......”
張笑久久沒有說話。
可惜這個時候,我沒有注意到她目光深處一閃而逝的星光。
以至於後來每每想到,我都會心如刀割。
陪我吃飯的時候,她心平氣和的問道為什麼不找她幫忙?
說她肯定能想辦法,幫我爭奪米樂的撫養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