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哲軒氣得胸口起起伏伏。
“好!離家出走是吧?!有本事你就走了再不要回來!”
他根本不信殷舒夢舍得殷家的榮華富貴,篤定了她是在賭氣,直接拉開別墅的門:“你也不用辭什麼職,我馬上打電話給人事開除你!那個設計比賽,你也休想再去參與!”
殷舒夢大學學的是服裝設計,現在在殷氏旗下的服裝設計工作室做總監。
她大學時賞識她的導師不少,有一位還想帶她去米蘭深造,但為了和沈望硯在一起,她全都婉拒了。
畢業後,她也無視了許多高奢品牌拋來的橄欖枝,選擇在自家就職。
沒想到家不是她的了,男友也不是。
“我明白了,您要是不想我跟殷家再有關係,我可以公證改掉名字,以後也不姓殷。”
她將殷家給的信用卡,別墅和車的鑰匙全部遞上:“沒什麼事的話,我就先走了。”
殷哲軒張了張嘴,眼看她真的毫無眷戀走向門口,半晌沒回過神。
居然真的走了?
她離開殷家能怎麼生活?
就憑她那點三腳貓的服裝設計能力?要不是有殷家托底,誰會買她的帳?
他不斷在心裏告訴自己,殷舒夢隻是不想低頭才故意這麼作,看著桌上的鑰匙和門口,心裏卻無端蒙上了一層陰雲。
天上正下著綿密的細雨,殷舒夢出門也沒打傘,衣服很快淋濕大片。
她打車找了個酒店落腳,拿出手機,微信上有一大堆未讀消息。
置頂是養父母發來的,話裏話外說她一點不懂事。
再往後,是唯一的閨蜜蘇筱晴問她和沈望硯是怎麼回事。
殷舒夢的手在鍵盤上停頓很久,才打下一行字:【沒怎麼回事,就是不愛了。】
蘇筱晴發來一連串問號:【你為了他雙耳失聰,差點命都沒了,她要娶你那個妹妹?!你這都能忍!】
殷舒夢垂眸,思緒被拉回五年前。
那時候沈望硯才接手沈家,要去郊區一處工廠視察,結果車間因為安全違規發生爆炸。
所有工人都逃了出來,隻有沈望硯被困在失火的小樓。
她不顧阻攔冒著爆炸衝進去找他,耳膜受到不可逆的損失,後背也被火燒傷,拚命將他帶了出來,自己重傷昏迷了小半個月才蘇醒。
可這次醒來,旁邊不再有沈望硯,朋友圈裏有一張合照,他陪著殷歡歡去了明治神宮,兩人穿著同款的和服在鳥居前十指相扣。
從那以後,沈望硯就再也不是她的沈望硯。
“沒關係,我下個月也要去結婚了。”
殷舒夢語氣輕鬆:“到時候我會跟我先生去國外治耳朵,很有可能會好起來的。”
蘇筱晴十分驚喜:“真的?!那太好了,我早說你該跟那個負心漢分手!他早就被你那個妹妹勾得腦子都沒了。”
“今晚出來喝一杯,就當我給你踐行慶祝了!”
殷舒夢想了想,答應了。
這次出國,之後也很難說還會不會回來,是要跟朋友好好告別。
兩人約在之前常去的一家清吧,殷舒夢換下濕漉漉的衣服,看時間也差不多,就直接趕了過去。
知道她想通了,蘇筱晴也為她開心,隻是八卦了一下她“先生”是什麼樣的人,也沒提沈望硯的事。
喝到微醺,殷舒夢起身去洗手間。
但路過洗手間旁邊的包廂,她卻聽見門內傳來起哄聲。
“硯哥這麼護著小嫂子啊?就喝一杯都不行?嘖嘖,要訂婚的人就是不一樣。”
包廂門虛掩著,沈望硯一身黑色西裝坐在沙發上,身旁是妝容精致的殷歡歡。
聽見有人調侃,他也不說話,隻是將杯子裏的酒一飲而盡:“有什麼衝我來就行,今天喝個盡興。”
殷舒夢垂眸靜靜看著,莫名想起他那顆玻璃胃之前是滴酒不沾的,出去應酬還得她來擋酒。
久而久之,她也落了一身胃病。
可現在,他舍不得未婚妻沾一點兒酒。
襯托得她更加好笑。
但現在她也沒什麼好在意,收回目光想走,包廂的門卻忽然開了。
出來的是圈內一位花名在外的闊少,叫周子鳴,之前糟蹋過不少小姑娘。
看見殷舒夢,周子鳴先愣了愣,隨後眼神逐漸變得意味深長。
“喲,這不是殷大小姐麼?追硯哥追到這來了?”
他不懷好意上前搭殷舒夢肩膀:“硯哥這會兒在陪未婚妻呢,有什麼事,不如和我說?被退婚心裏不舒坦吧?不然我陪你聊聊天啊?”
包廂裏,其他人聽見他的聲音,都下意識看了過來。
沈望硯冷冷盯著她,眼神漠然無溫:“誰告訴她我們在這的?晦氣。”
“殷舒夢,之前不是很硬氣嗎?怎麼好意思追過來的?我還真是高估你了。”
他臉色冷硬,心裏卻莫名鬆了口氣:“進來道歉,我可以既往不咎。”
殷舒夢卻沒動:“我不是來找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