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我給你。”
出乎我意料的,顧景添居然直接就答應了。
我想了百十句哄他的話,到頭來居然沒用上。
“你怎麼就答應了?無趣。”
“你這小妖當真有意思,若我不依,你又該說我是薄情郎。”
“我生在你正妻前邊,可就是庶長子,你當真不介意?”
嫡庶有別,無嫡長子哪敢有庶?
可他卻如此不計較?
“你隻管生,我還怕你不願意給我生孩子。”
顧景添一把抱住我。
“這樣你就徹底離不開我了......”
顧景添半夜走後,我拖著疲憊的身子去看望母親。
“你......又去見太子了......咳咳。”
母親一直都知道我和太子的事。
“母親,你且再忍忍,馬上咱們就能過活人的日子了。”
“是我害了你,沒有我,你怎麼會受這麼多委屈。”
“你本來是世家小姐,卻......卻隻能以庶女的身份委身給人做妾。”
我緊緊攥住母親的手。
“母親切莫妄自菲薄,沒有母親,我早就被他們一家人弄死了。”
“其實是我害您在這裏受苦,真正對不起的人是我才對。”
“母親,我不在乎貞潔,我不在乎是否正妻,也不在乎那所謂十裏紅妝的派頭。”
而且我也從未想過覓得良人。
“我隻想讓您好好活著......”
“我會讓欺負您的人都跪在你麵前道歉,我也會給父親一個清白。”
“我的父親,是個好官,他沒有勾結逆黨......”
這幾日顧景添要籌備兩樁婚事,且剛從邊疆回來積累的政務繁多,倒是無暇顧及我。
我這幾日也終於有一絲絲清閑。
還有半個月就是大婚之日了。
心裏說不清是什麼滋味。
我可能這輩子也體會不到母親說的十裏紅妝明媒正娶的正妻感覺了。
我背負的東西,隻允許我做最低賤的妾,雖說我和母親說不在意這個,可但凡身為女子,誰又不想被人重視,被人以禮相待呢?
我馬上就要嫁給殺父仇人顧景添了,我又惡心又痛快。
我安慰自己,沒關係,嫁給顧景添的是薛凝,不是薛芷。
在酒樓喝了些許酒,涼風一吹,晃得我眼疼。
突然一襲白衣的公子闖入我的視線。
眼眸清澈,五官深邃,好一張幹淨的鄰家少年郎臉。
不調戲一番,豈不可惜了老天的美意?
借著酒意和心中想使壞的勁兒讓我一把抓住那公子胳膊,順勢倒在他懷中。
“公子,奴家醉了,可否扶奴家上樓歇息?”
他居然登時麵紅耳赤,說話都開始結巴。
“姑......姑娘,我們素不相識,怕是不妥吧?”
肌膚相貼那一刻明顯感覺到他渾身發抖,他在緊張麼?
難不成還是個雛兒?
“馬上就夜半閉市了,姑娘這般貌美,逗留外邊實屬不安全,我送姑娘回家吧。”
切,空長了一副好皮囊,沒想到甚是無趣,張口閉口的規矩教條。
我一把推開他,搖搖晃晃向遠處走去。
可是他的目光卻在我身上挪不開了。
“呦,妞兒,咱們又見麵了?”
不知走了多久,有人攔在我身前。
我抬眼,看到了這輩子都忘不掉的那張惡心至極的刀疤臉。
瞬間清醒,然後不要命般轉頭就跑。
“好歹咱們也一起睡過,怎麼還躲著我?”
“這幾年過去了,也不知道你身子長開些了麼,不如今晚讓爺再好好嘗嘗!”
“別碰我!”
我發出絕望的怒吼,連同心底最深處的恐懼一起翻湧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