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那個叫小周的抬腳準備往車上踹。
我急聲阻止,“不要!席奕霖,我求求你,不要讓你手下踹車!不管你要什麼,我都願意給你,求求你放過我們吧!”
席奕霖挑眉:“如果我讓你跪下來給寧寧認錯道歉呢?”
“我願意。”
即便他們把子虛烏有的錯安在我頭上,把我的尊嚴往地上踩,我也願意。
隻求能夠保住嫂嫂和寶寶的命。
“那要是讓你把席家千金的位置讓出來,從此以後滾出我們的視線呢?”
指甲嵌進掌心,帶著刺痛,我說:“隻要你們不搗亂,我都可以答應你。”
席奕霖笑了笑,下一秒,他就讓小周踹了我們的車。
伴隨著一股大力地震動,車子劇烈搖晃了一下,又往下墜了幾公分。
本就凶險萬分的我們,這下更岌岌可危了。
我和嫂嫂尖叫著抓緊車座。
可席奕霖和他的那群同事都像看到了什麼有趣的東西,笑得很大聲。
我和嫂嫂隨著車子輕微搖晃,照這種情況,很可能連這十分鐘都等不了。
我不能坐以待斃,把放在車裏備用的尼龍繩遞到窗外。
哭著求周圍拿著手機錄視頻的人群,“求求你們把繩子綁在我的車後邊,把我們拉上去好嗎?”
可他們麵麵相覷,在席奕霖派人阻攔的情況下,沒有一個人上前接我手裏的繩子。
如果不是不敢大幅度動,讓我跪下來求他們,我都願意。
“我的嫂嫂還懷著孕,她流血了,要是得不到及時的醫治,會一屍兩命的。”
已經把席寧抱坐在車座上的席奕霖,冷眼盯著我,“群眾的眼睛都是雪亮的,像你們這種占用公共資源、作惡多端的自私自利的人,不救你們才是做善事!”
嫂嫂的牙齒都要咬碎了。
“你哥自己不救我們就罷了,他還攔著周圍的人群救我們。”
“他這是要我們死啊!”
或許是感受到了嫂嫂的心碎,她肚子裏的孩子動了動,又有一大股血從她的身下流出來。
濃重的血腥味,熏得我們眼睛猩紅。
胸前被擋風玻璃刺穿的傷口,血流不止,正一點一點奪走我的呼吸。
我們抓緊彼此的手,絕望又無助。
“一茗,你說,要是有一天你哥知道當初是你救了他的命,他會為今天的所作所為後悔嗎?”
我無力地笑了一聲。
不禁想起兩年前,我哥腎臟衰竭,昏倒後住進了重症監護室。
是我主動舍棄肚子裏未成形的孩子,躺在手術床上,捐了一顆健康的腎臟給他。
甚至怕他內疚,我隱瞞了捐獻者的名字。
隻是沒想到,在他清醒那天,席寧穿著一身病號服剛好出現在他麵前。
他就認定是席寧捐給了他一顆腎臟,救了他的命。
但凡他去查一下,就會查到給他捐腎的是我。
那段時間,醫院根本就沒有席寧的住院記錄。
席寧那副模樣出現,無非是想冒領這份救命恩情,好借助我哥的內疚和心疼,死死抓住他,讓他跟她一條心,擠對走我。
隻有這樣,席寧才能重回席家,繼續當席家的千金小姐。
可惜,不過是漏洞百出的小手段,就讓我哥心甘情願地蒙蔽住了雙眼。
摩托車的轟鳴聲在耳邊響起。
望著我哥把席寧護在胸前,騎著摩托飛快離開的背影,我的心靜默的恍若一潭無波無瀾的死水。
當對一個人再沒有一絲期待以後。
大概就能淡然處之了吧!
我的胸腔處傳來痛感越來越清晰。
“噗——”
我一口血噴了出來,身子承受不住地往後倒去,車身也在搖搖欲墜。
我能感受車子的不斷後搖。
難道這一世,我還是要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