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夕夜晚,我的車被假千金追尾後,突然失控地撞破護欄,半截車身懸在橋麵。
擋風玻璃的碎片刺進了我的胸腔,懷了孕的嫂嫂腿間也流了大量的血。
這一次,我和嫂嫂沒有向在附近執勤的交警哥哥求救。
而是互相打氣,努力克製住恐懼和戰栗,保持車子的平衡。
隻因上一世,我哥來到車禍現場後,直接略過處於生死關頭的我和嫂嫂,著急忙慌地奔向了隻是受到了點皮外傷的假千金。
“席一茗,自從你回到程家後,寧寧就被爸媽趕了出去,這些年流落在外遭了那麼多罪,你們還嫌不夠嗎?如今竟還有臉在我麵前做戲汙蔑寧寧,真是卑劣至極!”
“你們今天就算死了,也是自己作的,這些都是你們欠寧寧的!”
最後,我和嫂嫂掉下高橋,溺死在湍急的河流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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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睜眼,我又回到了出車禍這天。
從後視鏡裏看到,原本跟在我們車子後麵的席寧,突然加快了速度,發了瘋似的撞向我們。
盡管我把刹車踩死,但受到的衝擊力太大。
車子依舊不可避免得往前躥出一大截,懸掛在半空,搖搖欲墜。
尖銳的恐懼再次拉緊了我的神經。
“一茗,我的肚子好疼......血,流血了......”
嫂嫂臉色慘白,驚慌失措地抓住我的衣袖,“救救我的孩子,下周就到預產期了,我不能讓她在這個時候出事。”
“嫂嫂你冷靜一點!我們的車子正懸在橋麵上,稍有不慎,就會掉下去!千萬不能亂動!”
我回握住嫂嫂汗濕的手,“你別擔心,錦屹是醫生,我跟著他學了不少急救知識,你先跟著我做深呼吸,盡量放鬆心情,這樣有利於穩定宮縮。”
我剛帶著嫂嫂做了兩個來回的深呼吸,就看到一群騎著摩托的交警朝我們的方向奔來。
衝在最前邊的正是我哥席奕霖。
嫂嫂看到後,眼睛裏充滿了即將獲救的驚喜。
“是你哥來了,我們有救了!”
但我心裏隻有數九隆冬的冰冷,沒有半分開心。
我很清楚,席奕霖根本不是奔著我們來的。
而是席寧給他打了電話,他擔心席寧的安危才跑來的。
席奕霖停好摩托後,直奔到席寧的身邊,一把將她摟進懷裏,像摟住失而複得的珍寶一般。
“寧寧別怕,哥哥來了,不會讓任何人傷害你的。”
嫂嫂錯愕地望著他們緊緊相擁的身影。
喃喃地跟我說:“一茗,你哥他是不是沒有看到我們兩個?”
我跟他的眼神都對視上了,怎麼可能沒看到?
隻是他看向我的眼神滿是怒意和憎惡。
“老大,嫂子和你妹妹坐的那輛車快掉下去了,我已經聯係了吊車,我們先去團結群眾的力量,一起把車拉上來吧!”
席奕霖手下的人正準備去召集人群,卻被他厲聲嗬斥住,“誰都不準去幫他們!”
他站起身,高大的身軀把席寧嚴實地護在身後,一臉沉鬱地盯著我。
“席一茗,一個人怎麼能這麼貪得無厭?”
“為了顧及你的感受,爸媽把寧寧送出了席家,這幾年顛沛流離,受了那麼多的苦,你還嫌不夠嗎?”
“如今還想製造車禍要她的命,有你這樣惡毒的妹妹,我隻覺得恥辱。”
如果是上一世,我會因為哥哥不分青紅皂白地猜忌而痛哭。
會想拚命地解釋。
會害怕他誤會我。
但這一世,我不會了。
從我以真千金的身份出現在席家的那一刻,哥哥的心就已經偏了。
在他看來,是我破壞了他們溫馨幸福的家,是我讓席寧失去了家,是我讓他失去了疼愛的妹妹。
我的出現本身就是一個錯。
所以,不管我做什麼,就都成了錯。
席寧所有遭遇和受到的傷害,就都成了我的陷害和算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