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來是第二天。
我又回到了醫院,額頭上的傷已經被處理過。
我轉頭看到窗戶上清晰地映出一張憔悴蒼白的臉。
麻木地拆下紗布,一條粗長的傷口赫然從額角劃到顴骨處,血肉翻飛,鮮血淋漓。
【恭喜宿主完成斷腿毀容的任務。】
摸著被毀的臉,我喉嚨發緊。
“裴聿和我哥哥呢?”
【程暖暖受驚,抑鬱症複發,你的未婚夫和哥哥正寸步不離地守在她身邊。】
【還有......】
係統欲言又止,最後卻什麼也沒說,隻安慰我道:
【宿主再忍忍,無論他們要做什麼,隻要你走完受虐劇情,他們就會幡然醒悟愛的人隻有你一個,以後你就可以享受他們的寵愛,幸福地過完一輩子。】
幸福一輩子嗎?
我扯了扯嘴角,沒有說話。
以前抱著裴聿和哥哥終有一天會看清程暖暖母女真麵目的信念,我一次次退讓妥協。
可現在我終於明白。
這樣的幸福,是畸形的。
我不想要這樣的幸福了。
從醫院回到家,裴聿正閉眼靠在沙發上休息。
昂貴的西裝外套隨意地丟在一旁。
整個人看起來疲倦不堪。
離得近了,隱約還能聞到他身上程暖暖的香水味。
聽到動靜,他睜開眼,疑惑地看著我。
“怎麼回來了,為什麼不在醫院好好待著?”
我低著頭沒說話,繞過他想回房間。
他猛地拽住我的手腕,有些生氣地問道:“葉蓁,我在跟你說話,你又鬧什麼脾氣?”
腳傷還沒好,被他用力一拽,傷處疼得我倒吸了一口氣。
見我咬牙隱忍的模樣,裴聿站起身,緊緊盯著我。
“是因為臉上的傷,還是為上次的事兒生氣?”
“又不高,不過一個小小的教訓,至於嗎?”
原來在他眼裏,將我從高空甩下去流產摔斷腿,強迫我跪著給程暖暖道歉隻是一個小小的教訓?
我紅了眼悲憤地看著他:“小事?你覺得害我流產斷腿是小事?程暖暖心情不好就是天大的事嗎?”
就是他嘴裏輕描淡寫的小事害死我的孩子,害得我再也不能跳舞。
可程暖暖隻是一句心情不好,他就緊張不已。
裴聿從未見過我如此失態,微微一愣後,語氣也帶著幾分不耐。
“醫生都說了不會影響你以後走路,不能跳舞就不跳,以後結了婚好好當你的裴太太就行。”
“流產?這輩子你不懷孕都行,暖暖會替你生孩子的。”
“到時候她的孩子你來養就行。”
說完又皺起眉頭,想說什麼,目光在觸及我臉上的傷時,又軟了聲音:“你臉上的傷疤,就這樣吧,不治了。”
“你長得比暖暖漂亮,她會自卑,如今毀了容,正好過兩天我和她的訂婚宴。”
“你來做伴娘,免得搶了她的風頭。”
我怔愣地看著裴聿。
盡管已經習慣了他對程暖暖的偏袒,可我還是心痛得一窒。
“那我算什麼呢?”
“我們之間的感情算什麼呢?”
裴聿動了動嘴,他沉默了半晌,才開口:
“你乖一點。”
他似乎還想說些什麼,手機卻突然響了。
接起來,很快表情越來越凝重,看我的眼神也越來越複雜。
電話那端斷斷續續傳來哥哥激動的聲音:“有救了,暖暖有救了......相同的稀有血型.......”
我心頭一跳,莫名有種不好的預感。
這時係統突然上線大喊出聲:“宿主快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