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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的蔣氏已經快要被我玩死了，星兒憑什麼要接你這些爛攤子！”

紀東城撕碎了桌子上的文件，揚到天上去。

被撕碎的紙掉在紅酒上，臟了，也沒有法律效力了。

“東城，你看我這件婚紗好不好看？”

蔣星站在二層的樓梯旁，穿著一件魚尾長紗，身後是幫她拖著婚紗的工作人員。

“咦，姐姐來了。我不過是想要一套翡翠珠寶搭配婚紗的，沒想到東城這麼晚還把你折騰過來。”

我總算明白為什麼紀東城這麼晚還要讓她來送首飾。

不過是她的小公主試穿婚紗需要罷了。

我不想多看蔣星那惺惺作態的樣子，藥效過了大半，隱隱的痛意已經傳了過來。

女孩快步從樓梯上走了下來，一幅對我又愛又怕的模樣。

“姐姐，東城說你答應送我進禮堂了，我就知道你最疼我了。如果你不來的話，圈子裏的人一定會認為我是搶了自己姐夫的小三。”

蔣星一邊說一邊對紀東城吐了個舌頭，聳了聳肩賣弄著她的天真無邪。

“東城，你就不要再誤會我姐姐了嘛，她哪有外麵傳的那麼壞。”

紀東城冷哼著走開，從司機運進來的那堆盒子中拿出那套翡翠首飾，小心翼翼的幫蔣星帶上。

五臟六腑的疼痛分明那麼重，為什麼心上的痛卻更重了呢？

我一直以為人在快死的時候，七情六欲也會跟著一點點衰退，漸最後趨於麻木。

可這樣近距離的看著紀東城如珍寶般輕撫著蔣星的耳垂，體貼的為她掛上耳墜的時候......

我還是像被一隻大手，死死的掐住了喉嚨，一呼一吸都變得艱難。

就像很多年前，在那個廢舊工廠裏，我被綁匪掐住脖子幾乎斷氣，而餘光裏，全是蔣星和蔣行架著奄奄一息的紀東城落荒而逃的背影。

我從來不是天不怕地不怕，我很膽小，怕的東西那麼多。

怕疼，也怕死。

“對了，東城，設計師給你帶了禮服，你快去試一下！”

“紀東城。”

我的雙手緊緊攥成拳，好像牟足全身的力氣在叫他的名字。

某一瞬間。

我好像回到我們領證的那天。

“蔣擎，我是第一次結婚，我不知道怎麼做人老公。”

“蔣擎，我會盡力做好你的丈夫。”

他的目光澄澈，是對未來鄭重的許諾。

那個時候的我甚至會以為，紀東城也會有那麼一點點喜歡我的。

“紀東城！”我提高了聲音再去叫了他。

那個男人果然停住了腳步，轉過身，目光卻是那樣的複雜。

“有什麼事，等我試完禮服再說。”

那就不需要再說了。

再見，紀東城。

再見了。

我踉踉蹌蹌的轉身，不想去看他們兩個人濃情蜜意的背影。

我的驕傲不允許我在蔣星和紀東城麵前露出一點點狼狽，強撐著自己全部的精神走出那棟別墅，岑冷的涼意帶走我最後一點點意識。

我好像聽到我媽媽在叫我了，她好像在說，“孩子別怕，我帶你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