臉上的血滴在雨裏,傷口撕拉,很疼,很疼。
比被剛劃傷的時候還要疼。
回到家,看著牆上我跟周時越的合照,眼睛頓時淚水滑落。
這張跟他的合照,還是在他獲得影帝頭那天。
我拉出抽屜,裏麵躺著厚厚的一大本相冊。
滿是我陪伴他記錄的點點滴滴。
每一次他拍戲,影片上映,我都親自去國外買來古老莊園釀造的葡萄酒給他慶祝。
昏迷的六年裏,我比誰都希望他能醒過來。
我打開平板電腦,裏麵存放著我每天陪著他的一幕幕照片和視頻。
每次我都會大清早上起來熬粥,再用保溫杯裝好親自送到他口中。
因為他說特別喜歡我煮的粥。
如果我知道是今天這個結果,我不知道我還會堅持嗎?
我閉著眼睛,眼淚不停流下,這一切該告別了。
我張開眼睛,突然腦裏閃過一個念頭。
我要是把這些拿給他看,會不會就想起來,他的失憶症就好了?
心裏突然又有了欣喜地期待,我把這些東西小心翼翼裝進了盒子裏。
我笑,他看到這些,一定會明白過來。
終於等到他去醫院複查那天。
我遠遠看見,興奮地抱著箱子跑過去。
了就在樓梯口的地方,我忽然聽到他經紀人開口說道,
“時越,醫生說你沒問題,你真的不記得了嗎?”
我頓時頓住腳步。
周時越開口,
“記不記得又能怎麼樣?”
我渾身顫抖,“你昏迷前,江舟不是跟你在一起了嗎?”
周時越大笑一聲,
“我什麼時候說過跟她在一起,隻不過我跟瀟瀟鬧別扭,拿她來氣瀟瀟的,她配做我女朋友嗎。”
這話仿佛一桶冰冷的水澆進我心臟。
我渾身顫抖,緊緊握住五指。
周時越竟然是......
“她可是細心照顧你6年啊。”
周時越又大聲冷笑,
“文姐,逢場作戲你都信?我們這圈子,哪天不是演戲?”
“你隻是記錯了,明明是瀟瀟照顧我,我知道她一直愛著我。”
“我的心裏裝的都是她,至於那個江大傻,玩玩就可以了。”
乓乓,幾聲響,驚動說話的兩人。
他們嚇了一跳,轉身向走廊望去,一個保溫杯摔落在地,粥全部撒出來。
裝有相冊跟平板電腦的盒子也摔得七零八落。
我奔跑著,身影漸漸消失在他們視線。
我一邊摸著淚,一邊捂著臉。
是我太傻了,我早該想到他不是不記得,而是我隻是他消遣的工具罷了。
我還傻傻的跑去證明,原來自取其辱。
我看著家裏剛訂回來的,法國莊園珍產葡萄酒,本來是想慶祝他出院的。
現在,再也不需要了。
我找中介將房子賣出去,離開這個傷心之地。
機場檢票時,最後回頭望了一眼這座城市。
一個熟悉的身影出現在遠處,正焦急不斷的跟人比畫著什麼。
周時越正在人群眾中尋找什麼…
他看向我的一刻,一邊喊著,一邊跑向我。
我直接我進了檢票口,沒有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