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理發師喚回她的思緒,五個小時後染發宣告結束。
她看著鏡子裏全新的自己有些激動,掏出手機準備紀念。
與此同時孟鈞年剛好發來消息,問她要定位順便送藥。
看著陪江樂桃的蔣涼野,她借著洗手間的由頭離開。
季知意走出商場,孟鈞年站在門口,語氣不辨喜怒,“商場也挺浪漫,跟你老公約會?他知道你癌症的事情麼?”
她覺得無論是蔣涼野忘記生日過錯的彌補,還是酒後失言祈求原諒的飯局,這兩者那種理由都不能算作是約會吧。
畢竟約會怎麼會帶別的女人呢。
孟鈞年離開後,她轉身準備回去,沒想到蔣涼野跟江樂桃不知何時站在她身後,刹那間她心尖微顫,不知他有沒有聽見,又或聽見了多少。
果不其然,江樂桃皺眉問道,“季小姐,那個人是誰?你跟阿野結婚都十多年了,我看就算朋友都不該那麼親近吧,畢竟是男女有別,你這樣做怎麼對得起阿野呢?”
蔣涼野沉下臉,“那個男的,是誰?”
聞言,季知意如鯁在喉。
那他跟江樂桃又算什麼?
他那麼無條件信任江樂桃,因她幾句話不顧真相這樣質問自己,既然蔣涼野都不肯信,那她怎麼解釋都無濟於事。
想到這裏,季知意語氣不可控地帶上些自嘲,“那你跟她——”
聽著她意味不明的語氣。
江樂桃臉色變了,她攥緊衣角,“季小姐,我是跟阿野年少相識,關係是還不錯,就算你嫉妒我跟他那麼多年的情分,但我才跟你見過兩次,你怎麼這樣陰陽怪氣我呢?”
的確。
但在不為人知的地方,她已經聽過她無數次了。
還沒等她再次開口,蔣涼野皺眉,重重扇了她一巴掌。
“你胡說八道什麼?”
季知意頓時臉上火辣辣的疼,她看著麵前的男人,忽然想起那年學校出現暴露癖,他起早貪黑承諾要守護她的安全,可如今她的傷害都是他帶來的。
果真是應了那句話。
承諾這種東西,通常是說者無意聽者有心。
像意識不對,蔣涼野恍惚回神,想要牽住她。
季知意用力推開他,起身時耳間似乎有東西流出來,伸手摸聞見股血腥味,忍了許久的眼淚終於打濕屏幕,她邊擦邊安慰自己別難過委屈。
“知意你聽我解釋——”
話音剛落身後猛然一股重力,季知意不受控向前馬路中央傾倒。
與此同時紅燈結束,車鳴聲與燈光排山倒海似的衝向她,季知意被撞向路邊花壇,骨頭碎裂的疼意蔓延全身,黏膩的血粘住了她的眼皮,季知意費盡力氣睜開眼,看清推她的人是——江樂桃。
季知意是被吵醒的。
“孟醫生你又來了呀?這有我就行了,要我說這蔣先生對季小姐真好呀,雇好多護工輪流照顧她,飯菜都是營養餐,我這年紀的老太婆都羨慕死咯!”
”是麼?那蔣涼野在哪兒?”
另一個保姆冷哼,“聽說是照顧江小姐,包下整層樓醫生會診,江小姐那點皮外傷來晚點都愈合了,至於十幾天守著她?來看季小姐都說工作忙沒時間,來也是待幾分鐘就走了,病情都沒問一下。”
再次聽見這些話,她早已毫無波瀾。
因為這樣就很好,她的人生跟這段婚姻,都即將走到盡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