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沐禾穿著高定禮服和高跟鞋在山間公路走著。
腦子一抽一抽地疼。
下坡路很難走,她幹脆脫了高跟鞋,漫無目的地往前走。
直到電話突然打進來,“禾禾,你不是跟我說要參加下一次的花滑比賽嗎?怎麼名單上沒有你的名字?”
她恍然回神,“不可能,我親手填的報名表。”
蘇沐禾快速找到官方群聊,放大報名表。
那麼多個名字,任她看得眼睛酸痛,都沒有找到自己的名字。
可沒打算報名的葉青青赫然出現在裏麵。
她如遭雷擊。
本能的撥打電話給沈淮川。
電話鈴聲竟在她身側響起。
她僵硬偏頭,路邊停著的悍馬裏,葉青青拿著沈淮川的手機,熟練的掛斷電話。
她看見蘇沐禾,主動走到她麵前,壓低聲音。
“我懷孕了。”
短短四個字卻讓蘇沐禾如遭雷擊。
她胃部劇烈絞痛著,僵在原地。
而葉青青則忽的冷笑,隨後直接拿起蘇沐禾的手摁在自己肚子上一推,摔到在地。
蘇沐禾愣神之際,猛地被沈淮川猛地推開,手掌瞬間擦出血。
“你幹什麼!”
沈淮川第一次這樣生氣,那張穩重的臉此刻陰沉的可怕。
他瞥見蘇沐禾脆弱的樣子,怒氣消了些許,卻還是沉著臉抱著葉青青上車。
隻甩下一句,“回家好好反省!”
車子疾馳而去,難聞的尾氣熏得她捂著胃部弓著身子不斷嘔吐。
蘇沐禾看著自己的慘狀,哭著笑了。
她拖著沉重的腳步,走去花滑協會。
會長看見她鮮血淋漓地雙腳和手時嚇了一跳,“我送你去醫院。”
“為什麼刷掉我的名字!”
他對上她紅透的眼睛,喉間一哽。
“有你,葉青青贏不了。”
蘇沐禾氣笑了。
她笑著笑著就哭了,“所以就可以抹掉我的努力嗎!這是我最後一場比賽!你們這是要毀了我!”
會長歎了一口氣,“禾禾,你知道的,沈總......我做不了主,你也快到退隊的年齡了,提前休息不好嗎?”
“那麼多等著我比賽的人怎麼辦!他們都等著我拿獎啊!”
她嘶吼著,全身都在發抖。
可會長隻用他做不了主駁回她的請求。
她最後一絲光滅了,她不知道自己怎麼回來的。
雙腳已經痛到沒有知覺了。
她把沈淮川送的東西全都丟在院子裏,一把火燒了。
還有他們一塊做的陶瓷、戒指、畫、毯子......
全都清理掉。
看著它們變成灰燼,她借著火舌點燃了最後一張婚紗照。
火光侵襲而上,將兩人的笑臉吞噬。
她記得,拍婚紗照的時候,她很緊張笑得難看。
沈淮川第一次講冷笑話,逗她笑。
她笑了,他也跟著笑。
那一刻,她覺得無比幸福。
腳邊這堆灰燼是比她還高的旅行照。
這些年,他們走過千山萬水,在寺廟求過紅繩,在遊艇上瘋狂過,也在雪山頂上互說愛意,還在塞裏木湖擁吻......
這一幕幕隨著火焰的燃燒全都被吞噬。
火光照暖了她的臉龐,卻照不暖她的心。
她撥打了閨蜜的電話,“戶口能加急嗎?”
閨蜜聽出她哭啞的聲音,一陣鍵盤劈啪聲之後,“比賽那天,我給你取出來。”
距離比賽還有三天。
三天後,她就可以解放了。
她坐在秋千上,愣愣看著那攤灰燼。
天黑了又亮,沈淮川沒有回來。
蘇沐禾撐著瀕臨崩潰地神經,洗漱後去了訓練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