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曦一驚,下意識掛斷了電話。
門邊的謝晏禮緊抿著唇,看起來一定要問出一個答案。
“好端端的,為什麼要買墓地?你是......給誰買的?”
溫曦在大腦裏快速思考著對策,可自從生病後吃了止痛藥,她就感覺自己的大腦變得越來越遲鈍。
就在這時,沈晚怡突然湊到了謝晏禮身邊,譏諷道:
“墓地?你該不會是給晏禮準備的吧?溫曦,你是不是太心狠了,你就算嫌棄晏禮看不見,也別忘了他失明究竟為了誰!你要是不愛他了,跟他離婚就是了,沒必要用買墓地這樣的方式來詛咒他吧!”
謝晏禮仿佛真的信了沈晚怡的挑撥,臉上的陰沉愈發明顯。
溫曦的父母很多年前就離世了,而她身體向來健康,他實在想不到除了自己,溫曦還會給誰準備墓地。
“阿曦,真的是這樣嗎?”他逼問著溫曦,身側的手被他緊緊攥成拳,骨節處隱隱發白,“你是不是真的這麼嫌棄我是個累贅?可我隻是看不見了,不是要死了!”
是的,你不僅不會死,甚至馬上就能看見了。
真正要死的那個人,是我。
溫曦在心裏輕輕回應著。
可嘴上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謝晏禮氣到胸膛劇烈起伏著,他決然地轉過身,半晌才調整好自己的情緒,聲音裏有明顯的失落。
“阿曦......你是不是從來都沒有愛過我。”
不是疑問,是肯定的語氣。
甚至他都來不及等到溫曦的回答,就轉身慢慢離開了。
溫曦看著他扶著牆的背影,心裏既苦澀也失望。
她不明白,這八年裏的點點滴滴,還趕不上旁人的一兩句挑撥離間。
她更不明白的是,他既然已經移情別戀了,又為什麼這麼執著於自己到底愛不愛他。
沈晚怡把溫曦的痛苦盡收眼底,她不屑地冷笑了一聲,輕聲道:
“裝什麼呢?又是蹲在地上裝病,又是買墓地,不就是因為你發現謝晏禮愛上我了接受不了嗎?既然如此,你跟他離婚不就好了嗎?你都已經毀了他的眼睛了,難道還要毀了他的一生嗎?”
溫曦看著她的嘴唇一張一合,隻感覺有無數煩人的蒼蠅在自己的腦子裏亂轉。
“出去!”
可沒想到沈晚怡非但沒有離開,反而突然大步上前走到了她麵前。
突然提高了聲音哭喊道:
“溫曦,我隻不過是想要晏禮過得開心些,你為什麼非要把我趕出去!你是不是就是見不得他好,想要他一輩子都被你困在身邊!”
“啊!你為什麼打我!”
話音剛落,就聽到了謝晏禮焦急的聲音:
“晚怡你怎麼了!你等我!我馬上就來!”
下一秒,好像有重物摔落在地的聲音。
沈晚怡得意地看著溫曦,在謝晏禮跌跌撞撞衝進臥室的瞬間,突然伸出手,響亮地扇了自己好幾個巴掌,隨後委屈地哭道:
“我是不會離開晏禮的,他現在很需要我,要是打我就能換來你同意我留在他身邊,那你就打吧!打死我我也忍著!隻要晏禮能好起來就足夠了!”
“溫曦,你到底想幹什麼!”
謝晏禮的額頭上一片紅腫,還在汩汩冒著鮮血,可他卻好像完全感覺不到疼一樣,心疼地來到沈晚怡身邊,伸出手輕輕摸著她的臉,轉頭看向溫曦時卻是滿臉怒氣,好像要把她撕碎。
“你有什麼脾氣就衝我發,能不能不要傷害無辜的人!趕緊給晚怡道歉!”
謝晏禮之前從來不會對溫曦說半句狠話,就連有的時候被氣急了,也是一副拿你沒辦法的寵溺樣子。
所以在見到這麼怒不可遏,甚至臉上浮現了恨意的謝晏禮時,溫曦愣住了。
可謝晏禮看不到她臉上的難過,也看不到她眼底波瀾的絕望,還在自顧自說著:
“你真是太讓我失望了,如果我之前知道你是這樣的人,根本不會......”
“不會什麼?不會救我嗎?”
溫曦終於開口了,聲音裏帶著嘶啞。
連她都快忘了,十年前的自己從來不是一個會受委屈的性子,隻是因為謝晏禮,她才會選擇忍耐。
“謝晏禮,你後悔了是不是?”
謝晏禮抿了抿唇,良久沒有回答,可沉默,也是最好的回答。
一時間氣血翻湧,溫曦氣得沒忍住一口血吐了出來。
溫熱的液體噴了謝晏禮一臉。
他錯愕地擦著臉上的血,皺著眉迷茫道:
“這是......血?”
“阿曦,你吐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