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妤起身規規矩矩地行了一個妾室禮,
如今她終於學會了這套“規矩”,也終於知道了自己從來都不是他的例外。
或是年少氣盛,或是一時興起,隻是從未有過他口中的那分真心而已。
顧晏川始終沒有再抬頭看她一眼,沉溺在陸語嫣的溫柔鄉裏,壓根沒有注意薑妤指尖的血已經淅淅瀝瀝地落了一路。
薑妤昏昏沉沉地躺在床上,過去和如今的場景交織著出現在她的夢裏,
一會兒是顧晏川溫柔繾眷的許諾,一會兒父親脖子上濺出來的血。
薑妤被折磨地出了一身的冷汗,迷迷糊糊間,她覺得像是有人拉著她的手叫著她的名字。
修長的手指細細地撫摸過她的每一寸傷口,繼而又小心地在薑妤的掌心落下溫熱的吻。
夢中的那人不知道看了她多久,將她攬在懷裏笑中帶淚:“阿妤,再等等,我會處理好一切,絕不讓你再受傷,我會讓他們加倍地還回來。”
隻不過等她醒來的時候,房間裏依舊是空無一人。
薑妤冷笑一聲,她好像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厭惡過自己,
薑妤啊薑妤,你究竟要賤到什麼地步,還對顧晏川心存幻想。
大婚在即,按照規矩不能同房,是以這幾日顧晏川都不會到後院來。
手上的傷口比預想中恢複地快得多,甚至也沒什麼痛感,薑妤索性起身提筆,把這些年顧晏川送給自己的首飾、鋪麵都列了下來。
甚至有被她不小心打碎的物件,她還拿出些體己補上。
她要清清白白地來,幹幹淨淨地走。
不過剛寫完,陸語嫣竟然親自來了。
她笑著走上前,親熱地拉過薑妤的手。
“上回是我不好,讓阿妤白白受了傷,晏川哥哥也沒提醒我,我來給阿妤賠個不是。”
“不必,我沒事,陸小姐不用放在心上。”
陸語嫣看著薑妤腕上的鐲子,眼中劃過一絲狠意,臉上依舊笑著:“那可不行,我今天是專門來找你喝酒賠罪,而且晏川哥哥也答應了,阿妤你不會不給我這個麵子吧?”
搬出了顧晏川,薑妤不能拒絕。
溫熱的酒入喉,有種奇異的香甜,薑妤學過醫,不禁微微皺起了眉。
可看見陸語嫣也喝了下去,最終也沒法說些什麼。
“阿妤,再來一杯吧,往後咱們就要在這個院子裏朝夕相處了。”
陸語嫣見薑妤喝完,又接著滿上了一杯。
“阿妤,你說晏川哥哥喜不喜歡我。”
昏昏沉沉的不適感襲來,薑妤點點頭還沒來得及開口,就覺得眼前天旋地轉。
“既然知道那你為什麼還不去死?”陸語嫣冷笑著放下了酒盞,眼中的狠意徹底迸發了出來:“薑妤,你就應該陪著你那下賤的爹娘在地獄裏永世不得翻身,可你偏要活著來礙我的眼,搶我的人。”
“好,那我就不讓你死,我要讓晏川哥哥親眼看看你究竟有多惡心。”